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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侠女泪

月光如银。海洲城南的白虎山山坡,七八个黑衣人围着一个人正在酣战,眼看被围之人要命丧剑下。突然随着一声“住手!”的吆喝声,一道剑光从旁而来。将剑阵冲破。那七八人一愣神,被围人一晃身,如鬼魅一样消逝。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这个采花大盗?”那七八黑衣人一晃身,将还呆立在那儿的那人围住说。

“我,我是路过这儿,看你们七八个人围攻一人,有点不公平,才插手的。”那人嗫嚅着说。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了吗?”那领头的黑衣人说“这人是一个采花大盗,在海洲城已经有十二名黄花少女被他奸杀。此事不但惊动官府,连武林盟主也发出必杀令。这晚好容易被我们松山七子围住,却让你又搞局了。”

“啊,原来是松山七子师叔、师伯。弟子是恒山派俗家弟子王芹儿,向各位师叔师伯认错了。”说着就弯腰向七子施礼。

“看你刚才用那招像是空悔师姐的绝招‘满天星雨’。我们才没有发难。好吧,就此别过,见你师傅再说。”七人一晃而逝。

芹儿望着他们的背影,呆愣愣地站在那儿。师傅空悔大师嫉恶如仇,最恨那些奸淫邪恶之徒。常常告诫自己,要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如今自己回来参加自己从小就引以为荣的父亲,武林中人人敬仰的海洲大侠王震海五十大寿。第一次出手救人,就救了个十恶不赦之人。要让她和父亲知道,这可怎么得了?唉,只有一个办法,把这人捉住,到他们那儿谢罪。于是她转身赶回海洲城。刚住下,就见窗外人影一晃,芹儿急忙追出。门外哪有人影?回到屋里一看,心一惊,有人来过,床上丢下一张纸条。她拿起一看,见写道:“多谢相救,不要受骗。”芹儿愣住了,这是谁?难道七子说了谎话?

第二天一早,她来到酒店刚坐下,就听人们纷纷议论,昨晚城西李大户家女儿又被采花大盗奸杀。也不知是谁弄恼了这大盗,他把这丫头奸污后又大卸八块。芹儿一听头晕了,把昨夜的疑虑忘得一干二净,细心地听起人们讲话,得知全城还有二十多个有名的黄花少女的芳名与地址,她就决定夜里在这些户之间悄悄巡视。

到下半夜,芹儿来到一个叫玉娘的闺房前,刚想到窗前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就听四周一声呼喊“捉淫贼!”四周亮起了火把,芹儿愣神间,已被七八个人围住。她赶紧又施出师傅那“满天星雨”的绝招,架过所有剑招。“死丫头,怎么又是你啊?”芹儿一听,知道又是松山七子,就赶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这时她突然觉得耳膜震动,细听是武功传声说:“丫头,一个人怎么能这样乱闯?即使遇到那个淫贼你也孤掌难鸣啊。”芹儿一听是哪位师伯传声,她也就运功将声音凝成一条线送出说“师伯,你说怎么办呀?”

“我算到这两夜此贼一定要到这儿来,因为此贼有个习惯,他强暴少女会按生辰来排序。你就扮成玉娘等淫贼来时给他一个……”芹儿一想,明天就是父亲寿辰,本想拒绝。可她又想到由于是自己的过失而使那淫贼逃走,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芹儿急匆匆赶到家,此时庄上早就扮红挂彩,为庄主王震海庆寿。王震海一见女儿回来,还带着空悔大师的贺礼,更是喜出望外。酒席宴上,就把她介绍给来祝寿的武林人士,大家都为王震海有这一个名门高徒而庆贺。酒宴一直到二更天才散。这时喝得醉汹汹的王庄主叫丫环秋香照顾好小姐后自己就回房睡觉。

芹儿一见父亲走了,就反手点了秋香的睡穴,放到自己的床上用被子盖好。穿出后窗。用起恒山派独门轻功,向海洲城飞奔而去。

上下几十里路,说到就到。来到玉娘家,按事先约定,悄悄来到玉娘的房间,一看,玉娘果真不在房中,她就连忙卧到玉娘的床上,调息起来。刚刚调息完毕。就见窗外有一黑影一晃又没了。她立即警觉起来,假装睡着。不多一会,就听咯吱一声。窗户被推开,随着光线一暗,一人已经窜到床前。

说时迟,那时快。这人来到床前就摸向芹儿。就在此时,芹儿左手双指一并,一道真气直逼向那人的膻中穴。膻中穴是人身大穴,如被点中不死即伤。谁知此人武功奇高,就在芹儿真气似到未到之时,他那护体真气已被激起,就这也着实挨了芹儿一下而破了真气。那人大惊,急忙跳起就往外窜。然而迟了,窗外已灯亮火把。松山七子的剑阵早就运转,他刚一落地,就被七子围了起来。那人挥剑闯阵,无耐他的护身真气已被芹儿破了,所剩内力既要防身,又要攻敌,威力大减,很快落了下风。芹儿此时也来到屋外,刚想挥剑助阵。一下子愣住了。急忙喊“师伯们住手!”话音刚落,只见被围那人一愣神,七子长剑一下子全都刺到他的身上。

芹儿一见,像疯了似地一招“满天星雨”,向七子攻去。由于是她用了毕生功力,非同凡响,七子还没有来得及合成剑阵,每人都被割下一条膀臂,而倒在一边。七人大惊。忙说:“丫头,你疯了?”芹儿此时“扑嗵”一下跪到还站立那儿浑身汩汩流血的人面前说:“爹,怎么,怎么是你啊?”

此时王震海艰难地说:“芹儿,你怎么到这儿了?咱爷俩受七子的骗了。”芹儿一听,急忙抓剑跳起,可是迟了,那七个断臂人已用另一手把剑刺入芹儿身上……就在这一瞬间,王震海手中剑一挥,那七人像稻草人一样,噼噼啪啪摔倒在地。七子老大抬头对王震海说:“你真毒辣啊……”王震海嘿嘿一笑说:“你们这班东西也想陷害我?”边说边上前补了一剑,弯腰抱起芹儿窜上墙头飞驰而去。

三天后,芹儿睁开了眼睛。见父亲坐在身边。就说:“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时王震海说:“七子老大,在金陵城采花,被我撞见,我本想将他废了,又怕丢了松山派的脸,就教训了他一顿。他说保证不再犯了。谁知最近海洲城又出现采花案,我就怀疑是他干的。找到他后,他指天发誓说不是他,并还保证找齐七子将此贼捉到。我过寿那天,他送信来说海洲城那夜肯定有采花贼出现,叫我去帮他们捉。我与七子接上头后,他们就让我进去打头阵,我被你所伤出来后,他们就想杀我灭口。幸亏老天爷有眼,让咱爷俩将他们除了。”芹儿的心动了一下。

芹儿伤的不轻,王震海请来好几个医生为她看病,都说芹儿至少要在床上将息三两个月。王震海难过地说:“要是你娘还在多好啊。”芹儿听了心里酸酸的想,我能为父亲挡这一剑就是死也值了,可那采花贼难到真是七子老大?

几天后,海洲城又传出有姑娘被害的消息。这夜,一个黑衣人来到海洲城内一家窗前站下,手一伸,只听轻轻地传出两声咯吱声。那人窜了进去。刚扑到床前,只见床上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黑衣人虽然赶紧闪躲,但是,床上的人比他更快!黑衣人的穴位被点。床上那人跳下地,抱起黑衣人一溜烟离开那家。“爹,果真是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怎么做这人神共愤的事啊?”王震海一注意已来到自家,见芹儿站在面前哭着说。

“唉……也怪爹贪心啊。七子老大在金陵采花被我捉到后,从他身上翻出一本采阴补阳的武功秘籍。此功练成就能天下第一。你爹虽然徒有大侠之名,可武功只能算中流,我也想做一下天下第一人啊。就迷上不能自拔而做了那伤天害理的事。七子老大知道我练这功后,就纠集七子来夺秘籍,多次围攻未果。白虎山那夜,我事先误中了他们的迷药,亏你相救,过寿那夜他们又利用你来治我于死地。我,我本想算了,可鬼迷心窍,我老以为七子死了,你也在病中,再有两三月,我也就能练成。所以我就……唉,芹儿,你怎么一下子好了呢?”芹儿止住了哭泣说:“我下山时,师傅给了一粒万灵丹,服下后几个时辰功力就能恢复,可我总觉得你说的话有漏洞。还有这封信也很像你的字。”芹儿边说边掏出那张“多谢相救,不要受骗。”纸递了过去说“我就明里装病,暗中多次跟踪你。昨晚估计你要到这家去,所以我……爹,你现在武功已经被我废了,不会再危害人了,你快走吧,今后女儿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好自为之吧。”“芹儿你?你?”王震海急问。芹儿“扑嗵”一声跪了下来说:“爹,你做这事,我本该杀了你,可女杀父为大逆不道。我放了你,我不但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姐妹们,也有违师门,我只有以死赎罪了。”说着芹儿站起来,昂头喊了声:“师傅,永别了。天啊,难道武功天下第一就那么重要吗?”手一挥,倒在血泊中。

王震海一见,不由老泪纵横。颤抖着从身上掏出一本破书,三下两下撕得粉碎。从那,江湖上再也不见那邪恶的毒功,只有一个疯老头在喊:“我要女儿,不要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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