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苍茫,夜幕遮盖了一切景物,风在林中呼啸。
兰迪老人留下的石屋内,白尾正到处跳跃着,玩得不亦乐乎。而查理斯和泰达等人正端坐在木桌前,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查理斯,你决定了?”
泰达抿了口水,沉声问道。
“嗯。”查理斯点点头,环顾了屋内一眼,沉默良久,又开口道:“明早我走后,兰迪爷爷就拜托你和族人照看了!”
“老师,您放心吧,我会经常去看望兰迪爷爷的。”旁边许久没有说话的阿杰尔突然说道,有些不舍地看着查理斯。
“呵呵,那就好!”
查理斯看着这名自己无意中收下的记名弟子,有些欣慰,有些愧疚。想了想,他转身从床头拿过一物,递给了阿杰尔。
“最近一段时间我又锻造了一些物品,这柄‘金刚降魔杵’就送给你吧。阿杰尔,老师希望你不要懈怠!”
“是。”
阿杰尔有些伤感,双手郑重地接过长条物品,细细看去。
这件老师称为‘金刚降魔杵’的奇怪物件呈青铜色,表面有细微血纹,长约四十厘米,重约五六斤。
其一端为三棱带尖之状,锋锐异常,让他毫不怀疑其杀伤力。中间为一刻有奇异花纹的手柄,既美观又防滑。柄头铸造成类球状,分为三面,各有一奇异头像,或笑,或怒,或骂。
一股斩断一切、无坚不摧的神秘气势油然升起,让阿杰尔不敢小看这件从未在比斯大陆出现过的武器。
正如他的感受那般,在查理斯复生前的古地球,金刚降魔杵通常为佛教密宗修降伏法所使用,用以降伏魔怨,具有威猛法力。
如今因为查理斯,它再现比斯大陆,在之后的岁月中历经搏杀,化身传奇,最终成为查理斯的象征,这也是他现在远远没有料想到的。
“老师,这……”
原本以为只是一柄普通武器,感受到那股所向无敌的气息后,阿杰尔惊骇地看向查理斯。
“拿着吧!”
查理斯笑着对他说道,看了看安格斯和尼尔等人羡慕的眼光,摇头道:“我一共只铸造了两柄,而且血纹钢有限,不能随意浪费了。”
“阿杰尔,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切忌不可随意在他人面前显露。”
看出这柄金刚降魔杵的不凡,泰达也慎重地吩咐儿子。
“嗯。”
阿杰尔小心地收好,阴郁的心情也因为老师的礼物而有所放松,内心也愈发的敬重查理斯。
见弟子收好,查理斯将话题又转到他离去的一事上。
“等我走后,部落就靠你们自己了。”
他从怀中拿出几页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泰达。
“这是我整理的通臂拳技的要诀,留给部落了。”
听完查理斯的话,泰达连忙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看了看,然后和安格斯等人对视了一眼。蓦地,几人同时起身,向查理斯郑重地行了一礼。
“查理斯,我们代表洛克部落的族人向你致敬!”
“好了,我想如果兰迪爷爷还在的话,他也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查理斯稳稳坐着,点头受了他们一礼,缓缓说道。
夜愈深,随着阿杰尔帮查理斯整理好物品,众人也纷纷告辞离去,连白尾都蜷缩在床头进入了梦乡,屋内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而查理斯却仍然没有休息的迹象,因为在他心中,还有一名最重要的人需要他去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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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西,兰迪老人的墓前。
查理斯手持老人遗留的长矛,静静地站着,看着。许久不见,老人的坟土上已经长出丝丝绿意,生与死,融洽地结合在一起。
良久,他弯下腰,仔细地擦拭干净墓碑,认真地夯实稍显松散的泥土,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等到一切整理完毕,查理斯才缓缓地坐在墓碑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道来,仿佛老人在认真倾听一般。
“兰迪爷爷,明天我就走了。”
查理斯拍拍坚硬的碑石,低声道。
“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也许当某一天我也老去,我就回来陪你。”
查理斯拿起带来的烈酒,先往墓前洒了半瓶,然后将剩下的一饮而尽,缓缓道:“我一直记得您说过,雄鹰应该展翅翱翔,我不会忘记的。”
说完,他站起身,握紧长矛,猛地将其插入墓碑前的硬地中,深入一尺,如同旗杆一般,展现着自己不屈的意志和决心。
望着矛杆上或浅或深的伤痕,查理斯毅然转身离去,高大的身躯笔直挺立,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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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谷南村寨口。
仿佛感受到春天的脚步,原本冻结得异常硬实的地表开始软化,一株株绿草顽强地冒出头来,在晨风中招展着身姿。
此时,谷前空地上,人喧兽吼,一片热闹景象。
“查理斯大人,有空就回来看看吧!”
“是啊,大人,我还想向您请教拳技呢。”
“查理斯,路上小心……”
“大人,路上用的物资都准备好了!”
“老师,有机会我会去看您的。”
……
洛克部落的所有人都拥挤在狭小的谷口平地上,纷纷向查理斯道别,虽然有些不舍,但没有人开口挽留。
毕竟众人都知道,小小的洛克部落迟早是留不住天赋骇人的查理斯的,能够因为兰迪老人的缘故,让查理斯有所关照,甚至传下镇族武技,已经让洛克部落的男女老少感慨不已了。
在所有人中,最舍不得查理斯的不是泰达等部落高层,反而是那些视他为偶像的孩子,此刻他们一个个哭得仿佛泪人似的。
“查理斯哥哥,我不想你走!”
“是啊,以后丹尼斯欺负我,再也没人帮我了。”
“呜呜,查理斯哥哥……”
……
查理斯摁住乱蹦的白尾,一个个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有些哭笑不得,最后缓缓道:“以后等你们实力强大了,可以来蛮神殿找我。”
“真的?”
“可以吗?”
望着孩子们期盼的眼神,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汉克。
“嗯,这个,当然没有问题。”
汉克干咳了几声,饶饶头回道。
“欧耶!”顿时,刚才还哭声震天的孩子们一霎间欢呼雀跃起来,让周围的成年人一阵无语。
“吼!”
另一边,两头银白雪亮的巨兽低吼着,似乎在向查理斯道别,不时用头蹭蹭他的身躯。
“在家里好好呆着,多听族长他们的话。”
查理斯拍拍两头幼兽的脖颈,低声吩咐道。随后,他转头望向泰达。
“有了蛮神殿的秘法,相信它们很快便能帮到部落了。”
“嗯。”泰达欣慰地看着,应允道:“放心吧,我们会照料好它们的。”
点点头,查理斯环顾四周人群,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尽入眼底,让他感叹不已,似乎初临异界的那一刻就发生在昨天。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抚摸着安静的白尾,他低沉地说道,然后和汉克跨上代步的驮兽,在晨曦的照耀下,在一个清冷的早晨里,缓步迈向远方,开始了他名震大陆、开启传奇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