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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时候

那天很热,我蹲在干燥的地上,把领带往下拉了拉,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盒饭,往嘴里扒拉了两下,含糊不清的说:“这个项目有问题,指标错误。”老方在旁边,咽下嘴里粗糙的饭菜,用筷子指了指远处正在重新测量的地基,说:“还好发现的早,都还在可控范围以内,及时修改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说完,又扒拉两口饭。

秘书从工地的办公室里跑出来,及膝的黑色裙子,加上乳白色的小腿,在尘土中飘啊飘的,飘到老方身后,说:“方总,这几个文件需要您签一下。”老方把饭盒放在地上,伸手拿过文件和笔,审阅起来。旁边一辆挖掘车过去,扬起一片尘土,就见那秘书大叫道:“怎么开的你!没见方总正吃饭呢!”那车照样晃晃悠悠往工地开去,回应她的只有发动机嗡嗡的轰鸣。

我看老方一眼,忍不住偷笑起来,老方签好文件,严肃地看我一眼,低沉道:“吃饭呢,笑什么笑,赶紧吃了去给我检查新指标去。”我忍住笑,看着他,又朝后面扭着小腰往工地办公室去的秘书看了一眼,问道:“哎,我说,这么个小妖精每天在您面前晃悠,你就没吃了?”

老方还没吃下一口饭,气急了蹲着就想踹我一脚,却又没稳住,朝旁边倒去。我赶忙拉住他,他顺势就给我小腿上来了个脚印子,然后稳住身体,骂道:“臭崽子,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让你嫂子听见了,非得撕了你的皮!”

我整准备回应两句,就觉得兜里手机一响,也再懒得去调侃老方,拿出手机,翻出信息来看。

你说,我要结婚了。

老方在旁边吃完饭,把饭盒往地上的塑料袋里一扔,拍拍我的肩说:“我回公司去了,你把这个东西帮我审阅完了,也回公司来,我给你找张椅子坐坐。”说完,见我没反应,用力一拍我后脑勺,狠狠说:“臭崽子,听见没!”

我抬起头,挤出一个笑,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老方瞪我一眼,转身走向等了半天的车,嘴里咒骂着:“不知好歹的臭崽子。”

老方走了后,我在工地上,在测量队里和领队检测了各项数据,把新的方案重新审核了一遍,又跑到地基下面去转悠了一圈。就这样到晚上七点多,晚班的工人也下班了,工地上的大灯啪啪啪的一盏一盏关掉,喧闹的工地一下变得寂静,只有远处的板房,时不时传来几声叫喊,大概是几个工人凑一起打牌赌钱。

我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看着漆黑的工地,发呆了老半天,往兜里摸了摸,想找根烟抽抽,却只摸出一个口香糖盒子。正好旁边有两个工人路过,手里提着几瓶白酒。我叫住他,说:“嘿,哥们,有烟吗?”

因为没灯,那工人朝我看了一眼,没认出我是谁,嘴里嘟囔了一句“神经病”。我又对他说:“哥们,有烟吗?”这会他走近了一点,又朝我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赶忙说:“哟,不好意思,刚才没见是您。”我笑了笑,问他:“身上带烟了吗,给我来根烟。”他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人,那人呆了一下,醒悟似的一抖身子,手忙脚乱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皱皱的烟盒,打开盒盖送到我面前。我从里面抽出一根,那人接着就递了个火过来。我点着烟,对他俩说:“行,谢了。”两个人客气的跟我道别,朝板房去了。

我使劲嘬了一口烟嘴儿,一股子猛劲儿就往嘴里灌。工地上的烟劲儿都很大,一个是因为工人没什么钱买好烟抽,另一个是一天的体力活下来,也只有这种劲儿大的东西能刺激一下他们的精神。

我一口气吸完,憋在肺里,直到憋不出了才吐出来。我掏出手机,看着你给我的短信,上面说:我要结婚了。

这里,我们还是不要说你啊你的好了,你就叫C吧。

C给我的短信,上面说:我要结婚了。我寻思着,你要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然后开始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开始纠结。

C是谁?C是我曾经的那个什么,那个什么你懂的。我为什么不说明白那个什么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说明白那个什么是什么,虽然我很希望原来的那个什么仍旧是我现在的那个什么,但虽然她是我原来的那个什么,现在也不再是我的那个什么,那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C是那种有时候懂事有时候不懂事的小女生,在几年前不仅是我的女生还是我的女神。当我坐在操场边,享受着下午的太阳,看着企业管理学时,她一脚抽射正中我的额头,我顺势往后做了一个后滚翻,觉得头有点晕。她站在一群男生中间,爷们儿气十足,对我喊道:“嘿!那哥们儿!来一脚!”

后来几天,我每天都去操场旁边看书,我找了个离球门近的位置坐,因为C这个霸气的“爷们儿”在一群爷们中要踢前锋。有时候,我看他们在场上跑过来跑过去,觉得他们特白痴,完全没有章法的胡踢瞎踢;还有时候,我正在分析数据的时候,一个球就飞过来,运气好的时候把我旁边的咖啡给砸倒,溅我一身,运气不好的时候,就直接往我头上身上招呼。以至于有些天我去老方公司实习的时候,老方总拉着我问,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雨天的时候,C不会来踢球,我就找一个看台上有雨棚遮挡的座位,安安静静的看书,做报表。做完了从操场的这边走到那边,做过女生宿舍,每次都能看到C从三楼最右边的窗口弹出头来,痴痴呆呆地看着雨幕。

我就这样过了半年,知道有一天,天下着雨,我坐在雨棚下,准备着给老方的数据报表和学校的硕士论文,C突然出现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瓶可乐,匪气十足地扬了扬下巴,对我说:“小学弟,叫啥啊?”我很诧异的看着她,还没说什么,她就从我手里抢过我的论文,瞅了两眼,然后像是刚发现美洲大陆的那个家伙一样大叫:“我了个操,你居然在读研?我还以为你是学弟什么的。”

我从她手中抢回我的论文,把它和报表分开,装进书包里,C就绕到我前面,再一次匪气十足的扬了扬下巴,问我:“哎,我说,你看了我半年了,球队里的人都知道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表白?”

我蹙了蹙眉头,斜着脑袋仰头看她,说:“你谁啊?”

她弯了弯腰,十分不屑地一笑,讥讽说:“你丫跟这儿呆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一踢球你就来,每次都直勾勾地看我们踢球,你不是在看老娘我,难道你是个基佬?半年哎大哥,是头猪都认熟了。”

我也不屑的一笑,说:“看你们踢球?就你们那水平?瞎我眼呢?”

说这儿C就急了,她猛地一甩头,就见散在左肩的马尾“刷”地一下甩到右肩上,她大声说:“嘿?我们怎么了?我们水平怎么了?”

我刚准备提起包走,想了想,又放下包,对她说:“你们上周,踢经管的那场,明明他们有后半场的放手就很弱,你们非得从左半场打进攻,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他们那阵型,只要你们保持好防守位置,根本就突不到你们后场,而你们那个后卫搞的什么?一群人跟着球跑,把半个场地都给别人让出来了。别人成功打你们身后,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说别人越位,你还火急火燎地跟裁判大吼大叫,吃了黄牌也是活该。”

C顿时炸毛了,那个调啊,就跟京沪指数爆棚时一样,“噌噌噌”地往上长。“我了个操!你丫个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我瘪了瘪嘴,说:“说了又怎么样?”

C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手抖得就跟筛谷子时一样,“你丫!你丫!”

我冷哼一声,回道:“你丫!”

C气得口吃,只说到:“你!你!”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就这么仰着摔倒了下一阶座椅上,然后又滚到再下一阶座椅上,接着余力,再一次往下滚了一阶,动作协调匀速,毫不拖泥带水,整套动作完成的时间我连任何反应都没来得及做,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我看见C倒在雨里,一点点血红从她头的地方漫开。

我急忙从上面往下跳,像猴子一样蹦跶到C的旁边,拍了拍她的脸,喊道:“喂!喂!你没事吧!”

C的脸和京戏里的白脸一样白,没有回应我,只是下意识地呼了两声痛。我一把抱起她,往校医室跑去,还没走一半就觉得手酸的不行,本想把她背在背上,又怕耽误了时间,只得咬着牙,硬挺着把她往校医室送。等我到了校医室,却发现没有开门,又抱着她往停车场跑,废了半天的劲把她塞进后座里,确定她不会再滚到座位底下后,赶忙朝医院开去。

后来闯了几个红灯我不知道,反正老方好像费了很大的劲才让我的驾照没被吊销。

我是直接把车开到医院的救护车紧急通道里,我看见两个护士正在门口聊天,大声对他俩喊:“快帮我,她流血了。”然后下车想把后门打开,发现车向前滑了一截,才记起手刹没拉,又急忙反身把手刹拉上,这个时候,两个护士已经把C从后座里抬了出来,通道里出来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他们把C放到车上,做了一个大概的检查,然后招呼着我一起往医院里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突然觉得C好像就是一只放大版的烤乳猪,已经装盘放好在餐车上面,要推到前厅供客人享用。我甩了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子,还没甩出去,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声出现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张表,说:“你把这个表填一下。”又递给我一支笔。

我接过来,一边走一边把C的信息写在上面,旁边的医生问:“你是她的家人吗?”我说:“不是。”她又问:“男朋友?”我说:“不是。”一声皱着眉头说:“你开车撞了她?”我急忙解释说:“没有没有,她从操场旁的座椅上掉下去了。”然后我把填好的表递给他,他狐疑地看了看表,没有问我什么,从下面拿出一张服表,让我去前厅交钱。然后他们把C推到一扇门里,把我挡在外面。

我看着还在晃动的门,突然觉得心里一下空掉了。就是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就是,一下子空了。

我应该在那儿站了一分多钟,听见后面有人叫我,我回头,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在车旁,对我气急败坏地吼:“快,把你的车挪开!”

我把车停到医院的停车场,跑到大厅去,准备交钱,但是翻遍了口袋也没翻到钱包,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我把钱包放在书包里了,书包放在操场旁边的座位上了。然后我又想到,我的论文、报表都在书包里,不由骂了一声“操”。

幸运的是手机在身上,我给老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医院的位置,向他借了钱先垫上。老方答应得很恳切,说先让人把钱送过来,他在开会,开完会马上过来。还没十分钟,送钱的人就来了,我把钱交了,又询问了一下C的情况,说正在做核磁共振,初步观察的结果没什么大碍,正在做进一步检查,至多也就是个轻微脑震荡而已。

我当时听着就慌了,拉着那个医生的手说:“医生,别啊,她要是傻了我不得照顾她一辈子去了,我才二十五不到,您一定不能让她傻了!”

那医生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看我,把手抽出来,说:“傻不了,轻微脑震荡不至于傻了。”

C做完检查后,老方来了。我去大厅接他,就看他没等秘书给他开门,就急急忙忙地自己打开门从车上下来。我顿时热泪盈眶,就想上去给老方一个拥抱,谁知道老方还没到我面前就已经抬起脚,我赶忙朝后退了一步,老方一脚没踢着,扎马步似的矗在那儿。大概他觉得面子过不去,赶忙重新站好,朝我头上呼呼就是一巴掌,小眼睛散发着领导的威严,低声骂道:“瞎搞!瞎搞!”

我只得先带着老方往楼上去。老方跟在我后面,一脸阴沉,还背着手,就好像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呸,呸,就好像一个被老婆收了私房钱的男人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几个月了?”老方突然问我。

我想了想,说:“半年了。”

老方的脸突然变得很喜感,楞了几秒钟,然后朝我的头猛打,边打边骂:“半年!半年!半年!”

我吃不住他打,躲到墙边,对他喊道:“你发什么疯啊!”

老方很生气的样子,抖着手指着我:“你个臭崽子,你还有脸!半年了!半年了!十个月都过去六个月了!”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老方和我说的就不是一个事儿,我只得赶忙和他解释,他半信半疑地听我解释完,然后跟我上楼,到病房里看到不知道算昏迷还是熟睡的C,发现她的肚子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又翻了翻床头的病案,这才信了我。

医生说,C在24小时内肯定会醒,让我们不必太担心。老方接着询问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宜,让秘书把剩下的药费给结了,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吃饭,我说不了,他就用他的小眼睛瞅瞅我,又瞅瞅C,不屑地说了一句:“小家伙屁事儿多。”然后扭头就走了。

我恨恨地看着他出病房,心里想着老子一定要把报表的数据给你改改老子一定要整死你!

C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头上缠着一圈绷带。我本以为她会被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但现在看来她只裹了那么小一圈,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站起来,俯身看C的脸,好吧,我也懒得形容C的样子,一个是因为我不想因为C的长相发表什么评论,一个是我确实对形容别人长得什么样有些词穷,反正我就觉得,长得还行,凑合着可以看看。

等了一个多小时,我觉得她现在也不会醒,决定先回学校去找我的书包。我去停车场开车,回到学校操场旁的座椅上,找到我的包,想了想,决定去C的宿舍楼给宿管说一声C住院了。那个宿管大妈一脸鄙夷地看了看我,估计就寻思着年轻男女怎么这么放荡不羁的东西,给我说行了没事。

等我回到医院的时候,C仍旧睡着,我急急忙忙找到医生,问他C怎么还不醒,医生说:“这才多久,这么快就醒了你当是睡午觉啊?而且你看看几点了,正常人这个时候都睡觉了,正好是大脑的疲倦期,当然睡着了。”这个时候,我才看了一下表,发现已经十一点多。

我回到C的病房,病房里有C和另外一个病人,另一个是个中年妇女,现在已经睡下了,并且开始打呼噜。我在C的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因为房间里的大灯已经关掉了,就打开C床头上的小灯,从包里拿出老方给的资料,开始做方案设计。资料还没看完,就听见C不舒服地哼哼了两下,我抬头看她,想着可能是灯光的原因,让她睡得不舒服,索性把灯关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等我醒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检查过了,C正坐在床头玩我的手机。

……

我把烟头往漆黑的夜色中一弹,就看见一个红色的火星闪烁着,然后落在地上,炸出零零散散的小火星。我从石头上起来,拍拍屁股,往工地外走去。工地那头的板房越发热闹了,时不时就有一声呼喊,估计是哪个人喝多了。我找到我的车,打开门坐进去,觉得有什么东西搁着屁股了,往兜里一摸,摸出个铁盒装的薄荷糖。我从里面掏出一粒,放到嘴里,突然觉得好冲鼻子,冲得我都快流泪了,我赶紧大口大口地用嘴喘着气。

咱们接着说前面的事儿,说说C。

后来,C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她的同学来看过她,男生看我的时候,那眼神凶狠得就像杀人狂魔一样。C一个寝室的女同学不放心我,坚持要她自己寝室的人守着C,我没辙只有答应她,也乐得不用在这里守夜了。这些都没什么,只是C对我爱理不理的,我突然觉得有些沮丧。

第四天,老方带我去参加公司里的一个会议,也正式把我作为零时职员介绍给公司的各种领导。我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跟各位领导打了招呼,老方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坐在老板椅上笑着。

然后开始商议新区建设和投资项目,作为新人我准备昏昏沉沉偷偷睡过这几个小时,但老方这家伙时不时瞟我一眼,看我快睡着了就点我的名,问我怎么看,弄得我第一次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然后就不敢再打瞌睡,只得认认真真地听。

会后老方让秘书找到我,让我去他的办公室,跟我谈了一会公司业务,然后突然特别猥琐地看着我,问道:“那姑娘是谁啊?”我说:“不认识的。”老方啪地一声猛拍桌子,拍得手疼又揉揉手,对我逼问说:“不认识你把别人资料填得那么全,不认识你那么紧张她干什么?”我说:“她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老方特老成地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拍拍我的肩说:“年轻人,喜欢就说嘛,有什么害羞的。”我不耐烦地站起来,躲开他,说:“没事儿我就走了。”说完逃似的打开门跑了。就听见老方在里面骂:“臭崽子!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保住你的驾照!不识好歹!臭崽子!”

我开车到医院,在C的病房前站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进去。C的室友正在床边和C说着什么,说得C喜笑颜开的。见我进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摆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C的室友扬着眉,对我说:“你,过来,削苹果。”说完,站起来,从我身边绕过去,走出病房去。我坐在C的床边,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削皮。C一副高贵冷艳的沿着病床前面墙上的电视。

我把苹果切成小片,递了一片给C,说:“吃苹果吧。”

C看我一眼,冷冷地说:“不饿。”

我惺惺地说:“口渴也吃点吧?”

C说:“不渴。”

我把苹果和刀放在果盘里,沉默了半天,说:“那个,我不该说你们踢得不好,虽然你们确实踢得不怎么样……”

C转过头,猛地瞪我一眼,我急忙说:“但你们的进步空间很大嘛。”

C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我有些尴尬,问:“那个,你叫什么名字?”C不说话,撅着嘴,我只好接着说:“医生说你没什么问题,再观察个两天就能出院了。”

C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说:“你知道我叫什么,还问我干什么?”我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C接着说:“你是个基佬吧?”我坐正身子,大义凌然地说:“当然不是。”C笑了笑,有一种计谋得逞的感觉,说:“那你就是暗恋我,对吧?”

我转过头去看电视,C接着说:“穿得人模狗样的,有钱人的主果然和我等**丝不同,用不用这么高贵冷艳的样子?”

我皱着眉头,转头看着她,说:“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C把脸凑近我,吓得我往后躲了躲。

“躲什么躲,我又不会咬你。”C奸笑着,对我说:“哎,我被你整得住院了,你得负责啊。”

我朝后靠了靠,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说:“不是已经给你付过医药费了吗?”

C躺回床上,长叹一口气,说:“你是读书读得脑子浆糊了吧?一个女生对你这么说你就这反应,是我想太多还是你太傻?”

我不说话,C又爬起来,看着我说:“来吧,表白吧,我知道你喜欢我。”

……

我开车回到家,打开门,换上鞋,去冲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了看,是C,犹豫了一下,我挂掉了。

没过一会,又打过来了,我拿在手里,看了手机半天,接了。

C说:“在干什么呢,还挂我电话?”

“刚开会呢。”

“这么晚了还开会?”

“恩,计划出了点问题。”

“哎,我的短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恭喜你了。”

“谢谢,下个月的九号,在京乐,你一定要来哦。”

“恩,好的,我开车回家,先挂了。”

“好的,再见。”

“再见。”

我放下手机,在床上坐了一会,然后起来去厨房,在橱柜里找到一瓶洋酒,却找了半天没找到杯子,干脆就拿着瓶子喝。

我记得,这瓶酒是C买的,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

我自嘲地笑了笑,想: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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