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城湖相似，只是更大些，更大，
你可以这样想象，在800亩的
花城湖水面上，再加增50个这样的水面；
然后，再加增上一些元素。
比如野鸭：多加上100G只，并且
让它们飞着，在安静的水面上，扑啦啦的
掠过水面上蓝色的气流，然后钻进
白色的芦苇和白色的芦苇花穗，钻进
眼睛深处；或者再比如鱼群和鱼：
多加上多少才合适？我难以说清，
可以暂时多加上30000只吧；它们在水底，
在水草的下面，在我看不到的那一大片
蓝色的水下。它们荧荧的眼，
从我看不见的深处，荧荧地与我对视，
像我意识不到的窥探和监视：
像另一个向度上众目睽睽般的星辰。
当然需要多加上水：巨大的黑水河，
那一条从霍去病和卫青时代就极其浩荡的河流，
那一条从年羹尧时代被分割的河流：它曾经断水
又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澎湃，直到今天；
增加的水流当然是增加的历史，它一层又一层地
叠加在巨厚的湖底基岩上，加重了大地的
压力，自然也加重我们眺望到水面的眼光的重量，
和触及到水面的双手的力度。
应该也更多的增加水深：它看不到底儿。
这不仅仅是由于更多的水草和更多的水流，
还因为更多的层次和领域，更多的洼陷和陆沉；
当然，这关系到更多的更早的地质历史，关系到
那一个神话时代更多的遗失了的传说。
还应该多加上宁静；我看见鸥鸟从蓝色的水面上飞过，
它扇动着翅膀，无声地划过我的眼睛和船只，
分封了死亡的欢乐和生活的寂静，
然后消失在黄昏下的时间，没有鸣叫也没有坠落。
当然也有很多比花城湖少。比如风，
它昨天没有出动，可能依然在黑水国的废墟里休眠；
比如人：在花城湖，我们是五个，而现在
只有二人；最后，可能还少了晡叫：
浩大的水面铺平在广大的世界，它的深远和粼光
消解了所有语言、呐喊和歌唱。
2008年10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