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她被妖神之力控制、反噬了呢?到那个时候,你还能够跟我保证什么?”摩严觉得他这个师弟算是说不通了,他开始尝试着与他的掌门师弟沟通,“子画,你也这么想?”
“师兄,我觉得大可不必使用极端方法。”这么说,他也赞同笙萧默了。
“你们、你们!”摩严自己都放弃了,大不了打晕这两个,他带着整个仙界拼一把,就不信抓不住这个夏孤灵!
“师兄,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我一力承担。”笙萧默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的大师兄,好像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样。
摩严站起来,轻笑一声:“你一力承担?你承担得起吗!这关乎着整个仙界,甚至是整个六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么做了,你置长留于何地、置整个仙界于何地、置这个天下于何地!”他就不明白了,他这师弟虽然平时惰懒,但大是大非上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怎么就栽在一个夏孤灵上了!还有这二师弟,平常最在意的就是天下苍生,可今日,竟也不帮着他劝劝。
笙萧默苦笑,长留吗?仙界吗?天下吗?他记得,她好像也那么说过:
······
“师父,你心中可有在意事或人吗?”夏孤灵倚在他背上,望着天边。
笙萧默有些吃惊:“你是指长留吗?”
······
是啊,也许曾经他最在意的,真的是长留、天下,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的来到,改变了他原本坚定的念头。她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长留、什么天下,与她相比,全都不值一提!
“师弟?”那么久没动静,难道想通了?
“嗯?”怎么回事,他居然走神了!
“抓捕并处决夏孤灵。”只要他答应,抓住一个还没解封妖神之力、全身灵力、仙气全无之人就很是简单了。
“好——”笙萧默抿了抿唇,淡淡答道。
摩严好像不太习惯他突然的转变,他又问:“你同意了?”
“长留弃徒夏孤灵,意欲盗取妖神之力,引起天下慌乱,罪不可恕。”他说得极为轻松,好像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其师笙萧默,教导不力,将其引入误途,理应并罪齐罚。”
一句长留弃徒,斩断了她与仙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一句并罪齐罚,虽是短小,却是他对她最后一点纵容和宠溺。他自诩一生看尽人世红尘繁华,全权当做过眼云烟,这百年来,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有半分惊慌,哪怕是哪妖神出世的预兆,他也只是当做师门的命令去执行。这倒不是他的心太硬,而是因为,他从未遇到过对的人而已。
都说摒弃一切杂念,专心修道。可若是真的遇上了,该是将一切理念、仙规都抛之脑后吧。
这,更是让摩严心下一惊。他这师弟,如今是在拿他自己的命威胁他,还是,为了一个长留弃徒!
摩严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浑身颤抖,拂袖离去。
笙萧默苦笑:“师兄,千骨她现在还好吧?”
“你倒是还有时间关心别人。”要是妖神迟迟不除,到时候大师兄也不是不可能拿他开刀,“小骨她现正在绝情殿面壁思过。”
白子画看了看他,最终还是把微微张开的嘴又合上了。也是,自己都这样了,又有什么立场再去劝他呢?若现在被追杀的人不是夏孤灵,而是小骨,他又该怎么办呢?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却在知道答案的那一瞬间后悔了。他不再去想,因为那个答案,使他害怕。如果不是夏孤灵在最后的那一刻站出来吸收了妖神之力,小骨的下场,怕是和她一样,被长留门规处罚、抑或是流放蛮荒?
因为他不能包庇,或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徇私枉法”,所以就注定了她会被罚得很惨。而现在,却是夏孤灵帮她承担了一切责罚,还,即将成为新一代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