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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灵少年

沧澜一脉传至第三十二代,不知不觉,两年一次测试灵根的日子已是到来,此测试之法已延续千年,为轻尘道人在上古残卷上发现,亦只有沧澜一门有此法门,其余宗门虽有法测弟子灵根,却不如沧澜宗之法方便。

此测试其意在于检验宗门下弟子资质好坏,测试灵根分为三个等级,没有仙根的弟子无等级化分,一到三条灵根为下等,四到六条为中等,七到九条为高等,至于九条灵根以上的人,自有修炼一说以来,包括四大宗派以及魔道中人在内,没有一个。不过九条仙根的惊艳人物,几千年来还是有三五个的。

天空万里皆蓝,微风拂过,沧澜宗演武广场上,一个个沧澜弟子白衣飘飘,每阁两年沧澜九峰的所有的年轻弟子都要到这里来测试灵根,看看两年来的收获,他们都脸上满怀期待与兴奋。

“沈笑”

闻声,人群中走出一个白衣少年,身形削瘦,白衣如诀,少年走到一块高到他半身的紫色石碑旁,这石碑名作测灵石,乃是经过轻尘道人施法的一种罕见灵石。少年拿起一根细针,毫不犹豫的刺向食指指尖,食指很快滴出鲜血,鲜血滴到测灵石上,半分钟过去,未见测灵石有任何反应。

“没有灵根”

听着中年男人吐出的话,白衣少年面无表情,唇角无奈扬起,似乎在笑,笑有很多种,然而他的这种却是透着苦涩与无奈。

“沈笑,没有灵根,无任何天赋”测灵石之旁,一位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测灵石,语气漠然言道。

中年男子言语刚脱口,便是不出意外的在人头汹涌的广场上带起了一阵嘲讽的骚动。

“没有灵根,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废物还是没有任何进步,亏得以前还在他身上花了巨大资源”

“他这一年又在原地踏步”

“哎,这废物真是把宗门的脸都给丢光”

“要不是掌门是他的师父,护着他,这种废物,早就被驱赶出去了,任其自生自灭,哪还有机会待在宗门白吃白喝,”

“唉,五年了,他依旧没有修炼出一条灵根,真是可怜”

周围传来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轻叹,还有同情,尽数落在那如木桩待在原地的少年耳中,犹如一根根利刺狠扎在心,然而少年却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一脸淡然,似对这些言语已是司空听惯。

少年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清秀的稚嫩脸庞,冷峻的眼神扫过嘲讽他的人,少年嘴角的自嘲,变得更加苦涩。

“这些人,都如此刻薄势力!你落魄,他们就打击,你好了,他们就嫉妒”

“或许是因为五年前他们曾经在自己面前露出过最谦卑的笑容,所以,如今想要讨还回去吧…”

又是苦涩的一笑,沈笑落寞的转身,安静的回到了队伍的最后一排,孤单的身影,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下一个,慕容出尘”

听到喊声,又有一个白衣少年快速的人群中跑出,少年刚刚出场,附近的议论声便是小了许多,一双双眼睛竟是羡慕。

少年年龄不过十六左右,但是他却是沧澜宗近几年新崛起的天才,与刚才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年前他就已经是修炼出三条灵根,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级别了”有人出言议论道。

少年快步上前,伸手轻车熟路做与刚才沈笑所做一样,将鲜血滴到石碑上,然后期许盯着石碑,紫色的测灵石碑之上亮起了紫色光芒,有六条蚯蚓般的东西浮现…

“六条灵根”

“慕容出尘,六条灵根!天赋:中等!”

听着测验员所喊出的成绩,少年脸颊并没有喜悦,而是一脸理所当然。

“六条灵根,真了不起…”

“不愧是宗门大力培养的人物啊…”

“这速度几乎跟当年的第一天才沈笑一样啊”

听着人群中传来的一阵阵羡慕声,慕容出尘没有感觉不妥,似乎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慕容出尘的视线,忽然的透过周围的人群,停在了人群外的那一道孤单身影上。

皱眉思虑了瞬间,他还是打消了过去的念头,现在的两人,已经不在同一个阶层之上,以沈笑最近几年的表现,成年后,顶多只能作为宗门的扫地人员,而天赋优秀的他,则将会成为宗门重点培养的强者,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慕容出尘似乎忘了,要是没有沈笑,他根本就进不了沧澜,更别说成为沧澜宗的天才弟子;他似乎也忘了,他曾经和沈笑是什么关系。

不过慕容出尘却是清楚记得,五年前的沈笑天赋比他不知要好多少,并且还是宗门的第一天才弟子,十岁不到,便修炼出了七条灵根,比自己现在还要多一条灵根,那种修炼速度只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而那个时候自己连宗门的正式弟子都还不是。

至于为什么后来沈笑成了废物,灵根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无法修炼出灵根,这些是慕容出尘心中的一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沈笑从天才的神坛,一夜跌落到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这种打击,让得他从此失魂落魄,天才之名,也是逐渐的被不屑与嘲讽所替代。

站的越高,摔得越狠,这次的跌落,或许就再也没有爬起的机会。

“下一个,百里芷若”

喧闹的人群中,中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随着这有些清雅的名字响起,人群忽然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豁然转移。

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一位身着浅绿衣裙的少女,正淡雅的站立,平静的稚嫩俏脸,并未因为众人的注目而改变分毫。

少女清冷淡然的气质,犹如清莲初绽,小小年纪,却已初具脱俗气质,难以想象,日后若是长大,少女将会如何的倾国倾城…

莲步微移,名为百里芷若的少女行到测灵石碑之前,小手伸出,镶着黑金丝的紫袖滑落而下,露出一截雪白娇嫩的皓腕,然后有些害怕的用细针扎了下食指,似乎是看不得鲜血,赶紧闭上了眼睛…

微微沉静,石碑之上,刺眼的光芒再次绽放。

“七条灵根,级别:高等!”

望着石碑之上的七条如蚯蚓一样的游丝,场中陷入了一阵寂静。

“…竟然有七根条灵根,真是恐怖!宗门年轻一辈的第一人,非芷若小姐莫属了。”寂静过后,周围的少年,都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充满敬畏。

根据沧澜宗几千年传下来的修炼之法以及修炼典籍,灵根,乃是修炼者的踏入修炼一条必经之路,体内灵根越多,说明资质越好,修炼时拥有的能力就越多,也说明在修炼一途能走的更远。

沧澜宗除去慕容出尘和百里芷若,其它人都是两到四条灵根,而没有灵根的就只得沈笑一个。

灵根,多数人从生下来便有一条,极其少数人有两条,至于先天就有三条的人,在这沧澜宗,千年以来一共就有一人,就是轻尘道人。只要是资质不是很差的人,都可以在后天修炼出一条或者两条灵根,资质好得如百里芷若就修炼出了五条灵根,能不能再修炼出一条来,就看她的运气了。

人群中,慕容出尘皱着浅眉盯着石碑前的浅绿裙少女,脸颊上闪过一抹爱慕与嫉妒,还挂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暗想:要是能将她娶到手,那么掌门肯定会更加栽培我的。

其实慕容出尘想的,亦是在场大多数人想的,百里芷若,抛开她美丽的外貌不说,她还是沧澜宗掌门人唯一的女儿,要是能够娶到她,那么沧澜宗掌门之位自然而然就会到手,很多修炼秘籍和修炼灵药垂手可得。

望着石碑上的信息,一旁的中年测验员漠然的脸庞上竟然也是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少女略微恭声道:“芷若丫头,你现在有七条灵根,可是少年一辈中的第一人,几乎超越了宗门历代所有的人啊,凭这种天赋,半年之后进入星辰洞取得修炼典籍,修炼起来可以说是一马平川,毫不难度”

“谢谢小师叔”少女微微点了点头,平淡的小脸并未因为他的夸奖而出现喜悦,安静的回转过身,然后在众人炽热的注目中,缓缓的行到了人群最后面的那颓废少年面前。

“大师兄。”在经过少年身旁时,少女顿下了脚步,对着沈笑恭敬的弯了弯腰,美丽的俏脸上,居然露出了让周围之人为之失神的清雅笑容。

“我现在还有资格让你怎么叫么?”望着面前这颗已经成长为宗门最璀璨的明珠,还有她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胸脯,沈笑苦涩的道,这几年一直颓废的没有发现,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女孩已经与自己一样高了,并且还出落得如莲花一般,她是在自己落魄后,极为少数还记得自己是沧澜宗行云峰大师兄的人。

“大师兄,以前你曾经与芷若说过,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英雄”百里芷若微笑着柔声道,略微稚嫩的嗓音,却是暖人心肺。

“呵呵,真英雄?我也只会说而已,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象英雄吗?而且…”沈笑自嘲的一笑,意兴阑珊的道。

面对着沈笑的颓废,百里芷若纤细的眉毛微微皱了皱,认真的道:“大师兄,虽然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芷若相信,你会重新站起来,取回属于你的荣耀与尊严…”话到此处,微顿了顿,少女白皙的俏脸,头一次露出淡淡的绯红:“当年的大师兄,的确很吸引人…现在,也一样”

“呵呵…”面对着少女毫不掩饰的坦率话语,少年尴尬的笑了一声,可却未再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可现在的他,实在没这资格与心情,落寞的回转过身,对着广场之外缓缓行去。

站在原地望着少年那恍如与世隔绝的孤独背影,百里芷若踌躇了一会,然后在身后一干嫉妒的狼嚎声中,快步追了上去,与少年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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