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觐见.......”太和殿外门值守官报向殿内
随着值守官的通报太和殿内的齐齐的目光望向了大殿门口,皇帝看着龙行虎步而来的皇四子杨文远,不禁内心感叹皇四子杨文远身上有着一种其他诸位皇子身上所没有的一种气势,满身的雍容贵气之中带有刚强,刚强中又不失柔和,这一望不禁令大齐的皇帝陛下微微有些愣神。而没见过秦王的大臣们都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守护北境十年之久的皇四子,不禁稽首暗自点头。太子对于进殿的皇弟扫过一眼之后暗自观察父皇和朝臣们的反应,眼神微收暗自紧了紧自己的衣衫。
“儿臣杨文远奉旨觐见,恭祝父皇圣体安康”秦王走到御前伏地行跪拜之礼朗声说道“起来吧
”齐皇挥手示意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位大臣”秦王躬身微拜
太子只是冲着秦王微微点头,朝臣们却是回礼见过
“行啦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朕今天叫你们来时商议北燕之事,军情紧急容不得耽误,文远你的府邸离这内宫较远些,来的晚了,先看看这些奏报”说完示意身边的梁安把奏报递给秦王。
秦王一目十行加紧看完,默默的站立在旁,听着朝臣们的意见,这时齐皇在秦王看奏报的这段时间对朝臣们的意见有些不耐烦了,看见秦王看完奏报后问道:“文远,你常驻北境,又多次与北燕交手,现在奏报也都看完了说说你的意见吧”
“父皇...儿臣认为这次北燕虽然看似兵峰犀利直指河套,但是他们却并不敢真正的越过黄河纵深我大齐境内,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边关掠夺一番,袭扰我大齐边境而已。
“哦?何出此言呢?”齐皇对于皇四子杨文远近年来虽颇为忌惮但其领军之才却是颇为看重,皇四子驻守北境多年,护卫大齐的北境安宁十年之久,性格清冷孤傲,轻易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素来稳重,治军严谨,战场之上犹如霹雳雷霆作风强悍,压制的北燕十年这却是其他诸位皇族所办不到的。
杨文远沉吟片刻开口道究其因果有三:一来北燕的十万人中以骑兵为主力,擅长的是以战养战,骑兵擅长的是突袭之战,快如闪电,来去如风。来去如风的军队,往往行动的速度非常快捷,北燕粮草辎重的却往往跟不上骑兵的速度。很容易就把战线拖长,这就造成了后方的空虚,容易给敌人以可乘之机。二来北燕之人民风彪悍几乎个个北燕之人成年之后均是一个出色的射手,这样的人虽然战力上拥有很大的优势,但是他们每次作战所需要的弓箭,粮草却往往是需要个人备齐,虽然他们战力强劲,但是每个人作战携带的口粮并不多,最多只能支持七天。虽有后方的支持,由于战线拉的过长往往也是不能够持久。三来北燕的九皇子半年之前刚刚被老皇册立为接班人,正是需要争取军功,树立威严,在诸个皇子和领兵亲王之中积攒人脉和威望,所以这场战争不会打得很久,最多是在攻取我城池劫掠粮草的时候尽最大的努力逼迫我们跟他们谈判,以在谈判之中争取更大的利益。虽然北燕老皇执掌北燕多年,君临天下,威慑其族,但毕竟新的皇太子刚刚被册立不久,而北燕的国内也并不安稳,只不过摄于老皇的威势不敢有所动作而已,虽然这些年来北燕的不服的声音和势力以被老皇清逐渐清理干净,但是其中最大的一只恭亲王却一直是北燕皇帝的心腹大患,虽然每次最为艰难的战役多是由恭亲王领兵,以消磨其帐下兵力,逐渐消耗其实力。但是他在皇族中的威望令人不可小觑,也是其他诸皇子和亲王所不能够比肩的。再有就是北燕君王之位向来多是以手中的武力决定,对于宗族血脉的浓郁程度反倒不太看重,这也就造成了皇位的每次更迭,都是最为血腥的。如果这个时候老皇突然驾崩的话,恭亲王也决不会乖乖的按兵不动,等待九皇子顺利接班的。所以虽然这次北燕的动静很大,但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给予这位皇太子挣立军功,增加其威望而已。
“挣立军功?哈,文远真会说笑,他们动用了十万大军目的只是在于军功吗?军中岂非儿戏,四弟这么天真的话又是从何说起,根据又是什么?只是你的猜测吗?”太子这时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打断了秦王的话语
秦王倒是对于太子的打断没有理会,还是不急不缓的说道:“北燕的国内并不太平,北燕的恭亲王对于皇位也是一直虎视眈眈,一旦老皇帝势微,恭亲王也绝不会白白的放过这个机会,但是北燕老皇帝毕竟执掌政权多年,也绝对不会把自己手中的一只生力军拿来跟我们拼命的,就算是真的和我们大齐拼起来最终得利的还是北燕境内的恭亲王,再有就是这次北燕的这十万人其中半数以上都是骑兵吗?而且是北燕新任皇太子率领三大精锐中最为强悍的一支。如果想要全面开战的话,骑兵身后就必须拥有大量的步兵压阵,这样才能保证战果的顺利收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了就走,只是想土匪一样劫掠一番。而且北燕之人并不像南楚一样擅长水战,且一旦十万大军渡河,也就等于把自己的军队放入了我国境内,一只孤军深入我方境内,其最终的结果只会被我方聚而歼之。其结果最终只会是北燕皇帝损失了一支具有震慑力的生力军而已。与我大齐比邻而居的各国对于皇位的顺利交接到是没有那么艰难,但是对于北燕来说顺利的交接皇位却是老太子再次打断道:“照你这么说的话,北燕就绝不敢渡过黄河天险,可别忘了我大齐军力虽然是周边各国中的翘楚,但是我国的骑兵所需要的马匹都是从西北部的河套地区运往全国各地,而西北部的骑兵军力虽然强大,但是终究是比不过以骑兵征战天下的北燕,别忘了那里可是有我大齐最大的马场,几乎每年可以产出万匹战马,如果北燕的军队一旦度过黄河天险攻占我马场又可以平添一大战力,到时就会成为我西北部一大患,河套地域广阔,利于大量骑兵的游走征战,到时西北部边境战火纷飞,秦王弟又要如何向父皇交代!而你又凭什么断定北燕不敢渡河?”
对于太子对待自己言语上的强势压制,秦王本就是清冷孤傲性格刚强之人,又在外领兵多年,对于向来强势纵横漠北的北燕都不能够奈何的了他,更何况是身居宫城的太子殿下,虽是自己的兄长,但是无端端的被人针对,任凭谁也是莫名的一阵火气:“凭什么?就凭我在北境压制北燕十年,使其在北境上不能越雷池一步”秦王神色激烈冷笑一声,仿佛要把这半年来所受的委屈和胸中难以实现的报复随着这一声冷笑透过这金殿掷向长空回到那熟悉的北境。“皇兄别忘了,北燕虽然强悍但毕竟是外族,而且我北部边境各处军民均与北燕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如若真如皇兄所言北燕十万大军强行渡河,我方只要派优势兵力守住渡口,斩断桥梁,便可阻断北燕退路,只要北燕一击不中必然会士气大损,再加上是异地作战,地方不熟,将士恋乡,不习水战,而我方本土作战,军士多为本乡之人,卫国保家的心情必可增进士气,与作战有利,到时只需拖住敌军必会赢得大胜一举灭掉北燕的这支生力军。皇兄可否记得我刚才说过北燕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也会争权夺利,止不过现在被老皇压制,但私底下的暗流却从未停止过。而且北燕皇帝绝不会让这支军队被我们灭掉。当然我们也不能不防北燕强行渡河攻占我河套地区,毕竟那里既有我大齐最大的马场,而且还有大片适宜耕种的平原。也绝不会把这大好的河山让北燕糟蹋。”
“大殿之上争吵不休成何体统,文远,文泰身为你的兄长,又是太子,说你几句你就反驳,还有没有点做弟弟的觉悟,长兄如父的道理不懂吗?
“再说了你在外带兵多年,文泰在内为朕护国理政本就不善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你二人都是朕的左右臂膀,如果天天这么吵闹朕还有安宁日子吗?”
“还有你们,齐皇指着下面站立的朝臣。从来到大殿之中就开始吵闹不休,你们当朕的皇宫是菜市场吗?你这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十万大军突袭我边境事前就没有一点征兆吗?兵部那些官员们都干什么去了!只会拿朝廷的俸禄在家里吃白饭吗!
”齐皇想必是骂累了,半靠在龙椅之上用手揉捏着自己的双眉之间。看着站在底下一言不发的太子和秦王,在看向伏跪在地的朝臣们,和身边为自己捋背输气的梁安,听着他口中的:“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陛下....”齐皇半天才缓缓开口:“兵部!....拟一个折子上来,朕要今天要看具体的措施和军阵策略。户部....也给朕统计一下钱粮,军需等。”
“陛下,臣在得兵部快报进宫之前,粗略的统计了一下,我大齐除了各地的常驻守备军之外,能够三天之内快速集结动用的兵力约为五万余人,后续的援军也能够集结起来。兵力总共加起来越有十二万....”“只是....”说道这里兵部尚书迟疑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齐皇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兵部尚书顿时大为光火,本有些发泄而出的心火又在胸中烧起:“都这个时候了,北燕的大军都打到朕的家门口了,说话还在吞吞吐吐...给朕说!齐皇怒声道。不过随即齐皇的声音却又不似刚才那般怒火中烧,声音却是趋渐平和了下来,又仿佛刚才所说已耗尽了全身精气,徐徐开口却又听不出喜怒:“说吧....朕!赐你无罪....”
“谢陛下...”兵部尚书刚起来的身形再次跪地谢恩:“陛下,兵部的马匹,尚可紧急调用四千五百余匹战马,兵器甲胄虽有些残缺,但兵部隶属司尚有备份,增援军士驰援兵力也是足够,只是...只是!尚欠能够领军统帅之人!”说这句话后兵部尚书施礼抱拳,目光垂地,谁都不看只是默默的等待着齐皇下面的话语。这时的大殿之上随着兵部尚书的话语落下呈现出了一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众朝臣似是也感受到了,都闭口不言,默默站立在大殿之上。齐皇听了兵部尚书的话语之后,微微的沉默了一会儿,却又好似无意间望向默默站立的秦王,定了神色又闭上了眼睛,沉默,还是沉默!稍顷:“你们都是国家栋梁,现在正值国家危难之际,众卿家正是为国分忧,建立功勋之际,岺国侯....”
岺国侯听见齐皇叫自己忙躬身回应:“老臣在!”
“你是军侯之中资格最老的人,你给说说该让谁统军征战呢?”齐皇开口问道对于齐皇抛过来的问题岺国侯顿时感到了问题的棘手,虽然他是军侯之中资格最老的,但是大殿之上站立的军侯们多是已经多年不经战阵,就连岺国侯自己胸中的一丝男儿热血也被多年来的养尊处优消磨殆尽,京中的军侯们大多是仰仗祖宗福阴世袭得来的地位,能打仗的军侯也多被皇帝陛下褫夺了军权闲赋在家多年,自己对于这些人又都不熟悉,而且大殿之上的军侯地位虽高但多数在平日里贪图钱财,克扣军饷,哪里有了山匪盗贼,饥民暴乱,由朝廷出面派个军侯挂帅去镇压一下,捞个军功,打仗死人的事情和差事也都是由军中的中下级军官去办理,但是得利的却是他们,所以素日里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但是真正的大阵仗却是只有默默站立在旁的秦王经历过。让他们剿匪镇压饥民暴乱还行至于和北燕这样的骁骑去征战---那纯粹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但是京中的军侯虽不经战事但闲赋在京中多年却是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正确的领悟皇上的意思是必须要练就的。但是据自己所知道的军中情况来看,这些年军中的领军之人虽多但是都经不得大阵仗,中层的军官校尉齐全,统帅全军的人却是挑不出几个来,大齐这些年的战事主要是集中在西南边境,和北部的燕国,就战力而言北燕的铁骑自然是周边各国之中的佼佼者,而这些年与北燕对峙的统军之人又是在旁站立的秦王殿下,至于举荐秦王统军备战那又是万万不能的。秦王镇守边关十年如一日,半年前奉召回京述职,在场之人多多少少都能够明白秦王回京的真正原因,身为皇子,统帅大齐最强战力的军队,十年来累积的军功又非是其他皇子所能够比拟的,北境的军官又大多与秦王交好,而大齐的皇帝陛下如今也是日渐衰老,这样的人又身为皇子,再加上皇帝陛下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在场资格稍微老一点的军侯武臣们都是知道一点的。这让京中的皇帝陛下如何能够心安。就连秦王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处境,默默站立在旁一言不发。自己是万万不能够触弄陛下的敏感神经。但是齐皇的问话又不能不答,想到这里也只好咬牙跪拜答道:“陛下,老臣...老臣多年不经战事,年迈体衰虽为军侯,但是对于现任军中情况也不甚熟悉,还望陛下....”说道这里岺国侯故意把“现任”二字咬重音节,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把问题在抛给陛下,至于秦王怎么看自己这都无关紧要,毕竟自己和秦王素日里没有什么交集,秦王的为人素来刚正,性格冷傲,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一句含糊其辞的话语而得罪,想来事后请辞陛下,做个闲散侯爷也是快活无比。而秦王在听到岺国侯的话语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却是没有说话。齐皇沉吟片刻没有理会岺国侯的回答,任由他跪在地上声如冰雪:“淮安侯你呢?你怎么看?”被齐皇的话语声惊醒的淮安侯身体紧绷跪下告罪:“老臣....老臣,愿为陛下万死莫辞,可这领兵之事非臣所能举荐,还望陛下圣心决断,老臣愿为陛下贡献微薄之力,臣的马场可提供良驹一千匹......”
齐皇目光触及之处军侯皆是唯唯诺诺。其实齐皇自己也明白要指望京中的军侯们去领兵打仗,国家的危亡可能只会来的更快些,但是在场的军侯又大多是世袭的爵位,虽无领兵之能,但是在京中多年人脉极为广阔,又都是世家门阀,动一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无适当的时机和充足的理由,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动的,现在又赶上北燕入侵,也只能事后处置了。想到这里齐皇压下胸中的怒气,目光这时候直直的望向站立在下面的秦王开口问道:“文远,这些年你多在北境,守卫戍边,少回京城。朝廷派遣统军之帅你...怎么看?”齐皇在说到“你”时顿了一顿像是加重了话语中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