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黑烟从山顶的洞口喷出,不时还有火苗窜出,搞得好像是火山喷发似的,当然冒烟的地方不止这一处,借着落日后的最后一缕微光,葛玉郎发现整个山谷里大大小小的地洞都在向外喷吐着浓烟,整个山谷都被浓烟笼罩,活似一处妖魔地狱。
葛玉郎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就起了这么猛的大火,而且看这架式还有的烧呢,里面可是存了一山洞的藤条呢。
这所谓的“零号猎场”处处透着诡异,现在葛玉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这里避之不及了,这里分明就是个凶煞绝地,谁沾谁倒霉。
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葛玉郎还是懂的,谁也不能保证大火不会把山洞给烧塌,所以还是离远点的好,且下山去吧。
一路狂奔下山之后葛玉郎凭直觉在山谷中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地势开阔方便逃跑的地方,他准备在这里凑和一夜,明天天一亮就回去,反正手里已经有了交差用的葫芦,也不怕小宁姑娘再出什么妖蛾子。
轰轰烈烈一整天,葛玉郎已经疲累不堪,只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就倒在帐篷里睡着了。山谷里最大的“暴死”(BOSS)葫芦怪都被他给弄死了,所以也没谁来打扰他的清梦,一觉直到天亮。
天一亮葛玉郎就睁开了眼,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准确的定时机制,时间一到立即醒过来,比闹钟定时还要好用。
干粮就水对付了一顿每天雷打不动的早餐之后,葛玉郎在山谷内巡查了一番,发现大大小小的地洞早就不再冒烟了,只是在洞口附近落了厚厚地一层黑灰,伸手试了试,感觉黑灰余温已失,显然大火熄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山洞所在的大山倒是没有被大火烧塌,只不过山上蒙了一层厚厚地“黑纱”,整座大山都显得黑不溜秋地。
葛玉郎决定再上山一趟,不把起火的原因弄清楚,他总觉得念头不够通畅。
还是山顶的那个洞口,作为最直接的“火力”输出口,它经受住了最严酷的烈火考验,部分层面已经出现了结晶化,触之有金属声。
从洞口向里望去,入目处一片漆黑,婉如一个大号的灶堂子,残余的灰烬堆起一座“小山”,一只大号的红葫芦半隐在灰烬中,几乎被掩埋,若非那刺目的红色,葛玉郎根本发现不了它。
又是葫芦!还是红色的大葫芦!
葛玉郎在手边抓起一块石头甩向那只红葫芦,一声沉闷的“鼓声”之后,大红葫芦居然被打的弹了起来,这下终于露出了原形。
三米高的大红葫芦你见过吗?反正葛玉郎是第一次见到,不怪他见识不够,只怪生物进化变异的速度太快,让人只觉跟不上时代的“潮流”。
三米高的大葫芦质量却很轻,一块石头就能打飞,落在灰烬上只下陷了半尺的高度,最重要的是葛玉郎在葫芦口上发现了一块缺口,他分明记得自己曾在藤球内掰下过一块“洞沿儿”。
难不成那所谓的“酸液洞”竟然是一只大葫芦?葛玉郎直觉自己真相了,如一道闪电划开了迷雾,这山谷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这山谷竟然是一只“葫芦怪”的地盘,这只葫芦怪不同于一般的葫芦,它的形态很奇特,不像正常的葫芦是挂在藤上的,而它却是底部直接长在主茎上,主茎上长出的藤条向四面八方扩散,像是拱卫着葫芦的手臂,同时也兼具着为葫芦抓取食物的任务。
没错,这只葫芦怪荤素不忌,只要是有机物都在它的食谱上,山谷里所有的活物都成了它的食物,这也是造成山谷里一只动物都没有的原因。
它的进食方式也很奇特,藤条抓来的食物直接投入到主体大葫芦中,里面的酸液能把所有有机物消化成它生长所需要的营养。
而那只长在瓤子上的小葫芦则是他的“大脑”,拥有微弱的智能,是整只葫芦藤怪的指挥中枢,遇到难缠的对手时还会亲自出手,直到遇见了葛玉郎这个变态才终于折戟沉沙,把自己给交待了。
最后葛玉郎斩断了葫芦怪的主茎,大葫芦倾倒,里面的酸液流出浇在藤条上引发了大火,将整只葫芦怪付之一炬。
材质特殊的大葫芦经大火煅烧之后竟然变成了大红色,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理,但是它能经受大火的考验,显见也不是凡物,这种东西恰恰是葛玉郎的最爱,遇上了当然不能放过。
几颗石头扔下去,灰层的厚度就测了出来,足有两米厚,这人要是下去免不了要吃灰,可是宝物就在眼前,葛玉郎也就没了从长计议的耐心,心说吃点灰说不定还能消消毒呢。
三米多高的大葫芦拎在手里却只有不到百斤的重量,而质地却还是那么坚韧,触之居然有金石之音,果然是奇物,葛玉郎喜出望外,背起大葫芦就下了山。
老柯算是一个比较负责任的引路人,虽然他也对葛玉郎生还的可能不报太大的希望,但他还是在天亮之后赶到了零号考场的入口处,他要确定葛玉郎的“考试结果”。
结果夜路走多了终遇鬼,这次却看到了一副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的诡异画面:一只血红色的特大葫芦居然在自己走动。
那一刻老柯被吓得差点就憋不住尿,早就听人说这山谷内有鬼,自己还以为是无稽之谈,谁成想今天终于见着真章了,可这腿怎么就抖个不停呢,现在正是要用到你们的时候啊!
嘶!老柯咬着牙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终于取得了神经的控制权,这才转身狼狈逃窜而去,那速度简直比长腿兔还要快。
葛玉郎刚从草木深深的谷口走出来,就看到老柯被狗撵了似得亡命奔逃而去,他心里还纳闷呢,这柯大叔跑个什么劲啊?莫非有什么凶兽来袭?左右看了看,也不见什么凶兽啊。他却浑然不知人家是把他当成了比兽凶还要可怕的东西。
没说得,先追上他问问情况再说吧,反正也是要一道回去的。
老柯一直跑到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不得不停下来,壮着胆子回头一看,哎呀妈呀!那“葫芦精”居然追上来了,离他已经不到二百米的距离。
跑!拼命跑!老柯也是拼了,把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可惜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鬼”,人是跑,人家鬼是飘。
这不,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已经飘到了身边,老柯一个跟头就栽倒在草地上,挺起尸来,也不知道装死这招儿能不能骗过鬼?
“柯叔,您老跑什么呀?”
咦?怎么听起来像是葛玉郎那小子的声音,难不成是他变成了鬼,找自己报仇来了?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柯叔,柯叔,你怎么了?”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葛玉郎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犯什么病了,试了下脉搏,跳动有力,就是节凑有些快,不过任谁那么不要命的跑半天,心跳也会加快的。
调动精神念力对老柯的身体探查了一番,除了肾有点虚以外其它一切正常,可他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对啊,掐人中,葛玉郎最终出动了这个在影视作品中堪称百试百灵的大杀器,死死地掐住了老柯的人中。
果然,不一会儿,老柯就挣扎着睁开了眼,主要是葛玉郎的手劲儿太大,人中又是比较敏感的地方,老柯被掐得生不如死,还不如直面死亡。
“阿郎,你到底是人是鬼?”老柯弱弱地问道。
葛玉郎楞了,他没想到老柯“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什么鬼?我怎么会是鬼呢,你摸摸,还热乎着呢。”
老柯果真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摸了摸葛玉郎的手,而且是接连摸了三遍,才最终确定他的手确实是热的,不是鬼。
“那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大葫芦怪,会自己跑的大葫芦怪?”老柯还不放心。
葛玉郎向旁边一指,“是不是那样的大葫芦?”
顺着他的目光,老柯果然看到了一只放在地上的大红葫芦,就是一个个儿大的葫芦而已,再看看身边的葛玉郎,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哪有什么葫芦怪,应该是葛玉郎这小子背着葫芦在走动,自己看花了眼而已。
“哇,好大的葫芦啊,还是红色的,老头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葫芦,实在是太奇怪了。”
咳,实在是太尴尬了,老柯的一张老脸都有些发红,不得不借着葫芦转移注意力。
葛玉郎多聪明啊,从老柯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自然也不会故意去揭人的尴尬处,也就顺着话题住下说。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呢,这可是我在山谷里的一个山洞里发现的,我还在葫芦里睡了一晚上呢,您别看他个大,可总共只有一百多斤的分量,一个人就能拎着走,以后在外面宿营连帐篷都不用带了,直接在这里面睡觉,又安全又暖和。”
葛玉郎不想节外生枝,直接隐瞒了葫芦怪的事,却让老柯把他当成了一个藏在葫芦里躲过一劫的幸运小子,而零号考场的秘密依然不被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