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祀之后第五天早上,葛玉郎坐在山顶的一块平石上,迎着朝阳做着自己每天的功课,他轻松自如地控制着自己的肺有规律地收缩扩张着,长短不一的吐纳之气在口鼻之中吞吐,空气中某种神密的“灵能”随着吐纳通过肺部进入血液,进而通络全身各处,滋养改变着身体,特别是肾脏,他发觉一多半进入身体的灵能都在向肾脏集中,很有可能下一个发生进化改变的器脏就是肾脏。
只要愿意,他甚至可以让自己的肺停止收放达半个小时之久,也可以以每分钟200次的频率快速收放,吐纳的频率超过普通人十多倍速,这可是一种了不得的进化,他最起码拥有了两项能力,一种是可以长时间闭气达半个小时之久,而身体却没有任何不适;二是可以在剧烈运动中,通过快频率的呼吸长时间保持体力,也就是说他的耐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仅这两项能力就让他受益无穷,至于其他的好处就有待进一步地慢慢发掘了。
胸腔极度压缩,一口无形的气箭喷出,葛玉郎缓缓收功,完成了今天的功课。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之后,摆开了架式打了一趟锻体拳法,感觉身体活动开了之后,才开始练剑,依旧是刺环。现阶段他已经能刺十环了,但见剑锋随着轻盈的身法忽隐忽现间一个个在天空中欢快跳动的竹环被套入剑身。灵动,迅捷,漂逸,洒脱,如羚羊挂角,如蝶舞花丛,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干净利索,实在是赏心悦目。
昨天文长老看过葛玉郎练剑之后,当时就拉下了老脸非要拜师学剑不可,当场就要下跪磕头行拜师礼。葛玉郎好说歹说也不行,最后发了个毒誓答应真心教他,才肯罢休,待听了葛玉郎讲解完练剑的要领,并且做了一遍示范之后,他才满意地离去,随手顺走了葛玉郎的十个竹环,要不是葛玉郎看得紧,那把狰骨剑说不定现在也改姓了。
今天倒是没发现文长老的踪迹,说不定在哪躲着偷练剑呢,昨天看完葛玉郎的示范之后,他觉得这“刺环”剑练起来挺简单,就大言不惭地夸口说一天就能练到十环,这会儿说不定正躲在什么地方偷偷练剑呢,还十天,十年练到十环就是奇迹了,下次见面倒要看看这老不要脸的有什么话说。
不远处一个小丫头一板一眼地练着“磐石锻体功”的基础练体拳法。都练得满头大汗了还在坚持,那倔强的小模样惹人怜惜。
葛玉郎昨天顶着压力假公济私,用鳄鱼腹部的软皮帮小丫头做了一身皮衣和一双小皮靴,就受到了文长老长时间的语言轰炸,待他还想取些天蚕丝给小家伙织件丝衣的时候,文长老终于怒不可揭,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说你拿一根丝我就自杀给你看,看到事不可为葛玉郎只好罢手,看到文长老义无返顾地将所有的丝线缠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也就绝了偷一点的打算,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天蚕那借点吧。
小家伙洗了个澡,穿上洗干净的棉布衣,外面套上新做的鳄鱼皮衣,脚上蹬上小皮靴子,关发束成马尾小辨,立马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小美少女战士,到部落里转一圈,回头率百分之百,引来了各种羡慕赞叹。
葛玉郎的好心得到了回报,小家伙对他越发眷恋,放下戒备之后也愿意开口说话了,不过也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叫张小玉,今年六岁,其它的事情却说是记不得了。
葛玉郎知道这个小家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可能家里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受了不小的刺激,才不愿意提起过去。十有八九这种变故是灾难性的,直接导致了一个小家伙独自一人流落荒野,幸好及时被人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喊上小玉回家吃饭,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关系到今后的口福,可马虎不得。
回去的路上经过王蜂的家时在门前看了一眼,屋里果然已经没人了。这两天王蜂可算是成了部落里最忙的人,制作骨兵的器匠们找他请教打制骨兵的技术,编织衣物的织匠们找他请教编织的技术,制作皮甲的甲匠们找他请教裁制皮甲的技术,整天早出晚归的,累的象一只死狗一样。看到他的样子葛玉郎才感觉自己当初将王蜂推出来当“师傅”是多么英明的决定。有事弟子服其劳,小猫大狗和王蛇也被他推出去当了武术教头,一天到晚地带着部落战士们训练,晚上回来的时候全都成了泥猴。
葛玉郎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做似乎有点不合适,于是找首领和长老们提议实行“一日三餐制”,起初首领和长老们是抵死不从的,但是却挡不住葛玉郎三寸不烂之舌的据理力争,最终还是实行了“一日三餐制”,不过仅限于艰苦训练的战士和辛苦劳作的匠师们,至于其他人则还像以前那样凑合着过吧,当然葛玉郎不在此列。
就这样葛玉郎每天“无所事事”的在山上到处乱窜也没有引起人们的不满,最有实力的战士们都不说什么,别人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当然那个厚脸皮的文长老的话,葛玉郎选择性地失忆了。
回到自己那三间房大小的“豪华”石屋,小跟班王狗耳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王狗耳,男,十八岁半,一年半之前的成人礼上和人合伙猎杀了一只犬怪,取得狗耳两只,得名狗耳。由于好奇心太强,不适合狩猎队,所以加入部落护卫队。全部落方圆一里之内都让他摸了个遍,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部落里的大事小情,甚至是个人隐私都被这小子摸的一清二楚。
当葛玉郎向首领要对部落情况熟悉之人时,首领就把这小子给派了过来,相处了两天就发现这小子确实对部落的情况门儿清,不过就是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逮个什么情况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比如说葛玉郎描述了一下“高岭土”的特征,问他在那里见到过没有,结果他先不说在那里见到过,而是反问葛玉郎这种土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做什么东西用,做出来的东西又有什么用……,问得葛玉郎都有些头皮发麻,这时他才明白首领将他交给自己当马仔时为什么会笑得那么诡异了,原来这小子是一个巨大的坑啊!
最后葛玉郎不得以只好用救世主大人的威严强力镇压了他,才得以让他闭嘴,老老实实地用一句话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并且从此约法三章,以后但凡是自己提出的问题,他只能用一句话来回答,不能有多余的废话。
王狗耳含泪签下了这一不平等条约,从此过上了“憋屈”的生活,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早饭是烤肉串加凉水。不得不提一下,自从葛玉郎在大祭祀上秀了一把烤肉串之后,这种吃法立时就风靡整个部落。人们见面问“今天吃得什么啊?”标准回答都是“烤肉串啊。”你要是豪气地说自己吃的是大块烤肉,铁定被人说“老土”,现如今部落里流行的可是烤肉串啊。
饭后,三人直奔后山而去,那里有一个小土窑建在一个竹木稀疏的小土坡上,土窑里有葛玉郎为做烧瓷试验而辛苦制成的三只泥锅和十只泥碗的土坯,已经用大火烧了一天了,今天就是看结果的时候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这事还要从大祭祀后说起,出于对干硬难嚼的烤肉的怨念,葛玉郎处心积滤地想要吃些汤食,可是石锅用起来又不太理想,所以他就想到了陶瓷,于是制作陶瓷锅的计划提上日程。
在王狗耳的带领下,找遍了凌云山也没找到高岭土,最后只好将就着有粘土来试试了。
按照标准的陶瓷制作流程,选土,去杂质,磨土,摔泥,抽坯,阴干,修坯等过程,一共制作了三口锅,分别是二升三升五升容积的,还有十只大小相同的碗。全部放进小土窑中,大火烧制了一整天,天黑之前又将窑封死作低温处理一夜之后,只等第二天天亮后开窑。
让狗耳和小玉丫头躲远点,以免发生炸窑的情况,两人再受点伤就不好了。土窑的通风口被葛玉郎打开后,一股灰烟直冲天际,惊得狗耳朵大叫一声,还以为有什么妖魔从土窑里跑了出来。
“闭嘴!大惊小怪!”身旁的张小玉反而镇定自若,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等土窑里不再有烟冒出来后,葛玉郎小心地将封在窑口上的泥石一点一点地拆下来,等窑口全部被拆下时,窑里的情况也清晰地展现在三人面前。
五升的那只锅上出现了三条裂缝,最大的一条裂缝从锅口直通锅底,透过两毫米宽的裂缝可以从锅的外壁将锅里看个通透,这只铁定是失败了。另外两口锅倒是看不出裂缝,葛玉郎小心地将两只锅拿出来,用小块兽皮将锅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他惊奇地发现两只锅竟然不是印象中的灰黑色,反而通体呈现出一种高贵的金黄色,还散发出淡淡地金属光泽,用手敲一下还会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两口锅都完好无损。又把六只完好的碗取出来擦拭干净,小心地放进两口锅内,抱在怀里招呼小玉和狗耳就往家走。
回家煮肉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