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葛玉郎起了一个大早,本想悄悄地带着大佛部的战士们不辞而别,万万没想到在洞口处一头撞进了铁牛族老怀里。看着老头子泫然欲泣的表情和幽怨难名的眼神,葛玉郎突然间就犯了”胃病”,老想呕吐,无奈只好留在乌牛部多休养一天。
救世主大人高风亮节,养病期间也不忘救世初心,不顾大佛部战士们的阻拦,拖着病体亲自指导了乌牛部人骨器的“火炼之法”。
葛玉郎亲自动手,用蛮牛腿骨打制了乌牛部的第一件火炼骨器——牛骨棒。其实就是仿照传说中的金箍棒样式打造的骨棒,这件骨器一制成就被铁牛族老据为已有,并且亲自取了个名字叫“乌牛棒”,当成了乌牛部的传承至宝,族老的象征,毕竟这可是救世主大人亲手打制的,具备了不凡的象征意义。
乌牛部的工匠全部由纯种人类担任,他们平时的工作多是修理“木棍”,对于铁匠的技术那简直就是一窍不通。葛玉郎也放弃了教他们打铁原理之类的知识,只能手把手,一个工序一个工序地教。
赶在晚餐之前,终于有一位名叫“乌拉”的牛青工匠完成了一支匕首的打制工作,尽管它看上去更像一把打坏了的尺子,不过有尖有锋也算得上骨兵了,救世主大人对他的悟性和技术表示了肯定,于是他被铁牛族老亲自任命为乌牛部的骨兵总工程师,免去了其它一切不相干的劳务,全权负责乌牛部骨兵的研制工作,直接向铁牛族老负责,其它人一律不得干涉,违者必受严惩。
铁牛族老很高兴,所以晚餐时特意取出了窖藏二十年的“猴儿酒”招待葛玉郎一行。
这猴儿酒的功效斐然,只一杯就治好了葛玉郎的”胃病”,并且让他浑身舒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铁牛族老看葛玉郎离意甚坚,也就没有再横加阻拦,只不过坚持让人抬着他,一路跟随把大佛部的众人送到了乌牛山下。
一路上铁牛族老满嘴皆是不舍之言,那种情形就像是一个新婚不久的小妇人不得以送自己的丈夫出征一般,让人心酸不已。
三辆刺猬战车被大佛部的战士们从雪堆之中拉了出来,铁牛族老的那双小眼睛立马就瞪圆了,眼中精光四射,抓着葛玉郎的手就说一定要到战车上感受一下,不然肯定睡不着觉。
老年人本来就觉少,如果再失眠睡不着觉,那对身体可是大大的不利,再说这战车也不是什么必须要保密的东西,看看又不会看坏了,于是葛玉郎痛快地点头满足了他的愿望。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了。可是铁牛族老却还在战车上悠哉悠哉地一寸一寸地挪动着地方,看那样子等他欣赏完了天也就黑了。
葛玉郎以手扶额,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充分的理解了被刘备借走荆州之后孙权当时的心理状态了。
总之,葛玉郎带着大佛部冬狩小队离开乌牛山返回大佛部时,随队的就只剩下两辆刺猥战车了,至于那一辆去哪儿了,还用说吗?
“牛山头领不用送了,快回去吧,这都快到岷江边了,再远天黑之前你们就赶不回去了。”
牛山带着五名乌牛部的战士,每人背着一个半身高的大竹蒌子,一路追随着大佛部的队伍。
葛玉郎心情比较郁闷,光闷头走路也没注意到他们几个,大佛部的战士们都对铁牛族老的品性表示十分的鄙视,连带着对他们几个也有些许的看不起,所以也没人答理他们。
牛山几人也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和众人答讪,只能闷头赶路。
还是细心的王兔看出了不对劲,提醒了葛玉郎一声,这才有了刚才的那句劝留之语。
“大人可能误会了,我们几人不是为送行而来,而是奉了族老之命前往大佛部拜访的。”
“呃,拜访?哦,欢迎欢迎,把东西都放战车上吧,背着怪累的。”铁牛族老这个老头儿作事太没谱了,葛玉郎一边抱怨一边换了一套热情的表情招呼牛山六人,既然是拜访那就是客人了。
“多谢大人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族老交待了,这些礼物一定要亲手交到大佛部首领手上才行。”乌牛部人说话一向这么直来直去,并不是他们信不过葛玉郎。
葛玉郎和牛山并排同行,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大佛部的领导层,并且暗示部落的传文长老形同乌牛部的族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雪路通畅,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只是在路过“金字浮屠”时,六名乌牛部人将这座建筑当成了“神迹”大礼参拜了一番,惹得大佛部战士窃笑不已。
当牛山听说这座建筑是大佛部人自己建造的之后,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他的见识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么一座全部由粗大的原木建成的宏伟建筑怎么可能是人力所为?在听到救世主大人的肯定回答之后,他对大佛部的敬畏之心又加重了几分,怪不得临行前族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持谦逊之心,原来大佛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多。
冬狩小队的回归自然引起了大佛部的又一次轰动,特别是那七头庞大的铁甲龙吼更是让人们啧啧称奇,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蛮牛。
葛玉郎直接带着乌牛部的六位使者去见两位长老,他已经向护卫队的战士打听过了,首领外出冬狩还没有回来。
非常不幸,六位形象奇特的乌牛部战士被围观了,现在的部落人可不讲究什么“非礼勿视”,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总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
更有大胆的小孩子直言,“阿郎叔,他们也是人吗?为什么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葛玉郎无奈,不得以大声喝斥道:“不得无礼,这几位都是乌牛部的战士,来拜访我们大佛部的,是我们的贵客,谁再敢无礼,就给我关禁闭去。”
一听说关禁闭,呼拉一声,人全跑没影了,葛玉郎也楞了,没想到关禁闭的威力这么大,不会是文长老闭着没事儿就关人禁闭玩吧?搞得人们现在对“禁闭”都谈之色变了?
不管了,总算是清静了,葛玉郎带着人继续前行,刚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叉道上冲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除了张小玉还能有谁之么大胆。
“丫头,想我没有?”葛玉郎发现几天没见小家伙似乎长高了一点。
小玉紧紧地抱住了葛玉郎的脖子,细声细语地说:“想了,天天都想。”
“好吧,等我带着乌牛部的朋友见过了长老,哥哥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这回没带回什么时候礼物,只能以吃食弥补了。
“嗯!那老头在祠堂呢。”小丫头答应了一声却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没办法,只好抱着一块去了。
葛玉郎敢肯定,文老头这会儿铁定已经知道了乌牛部客人来访的事儿,大大小小的“暗探”应该早就将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部落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果不其然,那身大祭祀时才穿的华丽礼服此时就套在了他的身上,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一派肃然之像,这是要装逼的节奏啊。
没有理会文长老暗自抽动的嘴角,葛玉郎抱着小玉引着牛山六人就进了祠堂,直接为双方介绍,当然客人为先。
葛玉郎指着文长老对牛山介绍道:“牛山头领,这位就是大佛部的传文长老,王文。首领出猎不在部落,现在由文长老负责部落大小事务,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文长老对接,他老人家可以全权负责。”
之后他又转向文长老。
“这位是乌牛部的猎队头领,牛山。这五位都是乌牛部的战士,受了乌牛部的铁牛族老所托,前来大佛部拜访,所为当然是大佛乌牛两部建交,互通有无,共同发展之事,还请文长老慎重对待。”
葛玉郎介绍完,文长老突然就变幻了一副面孔,由刚才的庄严肃穆变成了现在的热情扬溢,他从坐位上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牛山面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双手,深情地说道:“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想我大佛部和你们乌牛部不过是隔了一条江,一衣带水,却几十年都不得往来,实在是憾事啊。天可怜见,今天总算是见着了乌牛部的同胞,老头子死而无憾了。
孩子,快过来坐下,喝点水解解渴,到这里就当是到家了,千万别客气。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是累了吧,怎么还背着这么沉得东西?阿郎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客人自己背着这么沉的东西走路呢,就不知道让人帮忙拿着吗?”
牛山一见到文长老就被他那身华丽到极至的礼服给惊的懵逼了。在乌牛部那个连衣服都配不齐的地方他何曾想到过世上还有这么华美的衣服?从未有过的视觉的冲击让他的自卑感无限放大,恰好此时文长老一番体贴的言语趁虚而入,让他倍感亲切的同时也把自然把文长老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文老头的目的达到了。
“长老切莫责怪救世主大人,这些东西都是我坚持要自己背着的,这是铁牛族老让我们带给长老您的礼物,都是些土特产,不是什么珍贵之物,还请长老不要嫌弃才好。”
文长老嗔笑着瞪了牛山一眼,“看你这孩子说得,你们族老也真是的,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带礼物不是见外了吗?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们能来看看我老头子,我就知足了,年纪大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看一眼少一眼,孩子们以后有事没事,记得多来这里走走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是,是,长老放心,以后路熟了,我们一定常来看您。”言语间牛山已经把文长老当成了如同铁牛族老一般的长辈。
葛玉郎悄然离开了祠堂,不想再看积年老狐诱骗小白兔,他就知道,单纯耿直的牛山绝对经不起那老狐狸的三言两语。相信不用多长时间,文长老就能从牛山嘴里套出他想知道的关于乌牛部的一切情报。
真期待文长老和铁牛族老见面的那一天啊,两只老狐狸都是那么的不要脸,也不知道两人谁更无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