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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

冬日的寒风吹不走,春天的小花苞;至少现在,祭坛里的惊涛骇浪还没有影响到外面的一草一木,所有的一切还是如往常一般按部就班;天空中翱翔的火燕欢快的鸣叫着,猎人则带着祭祀们附魔过的武器,一边在光明的庇佑下穿梭在这巨木横生的密林间,一边不断的祈祷猎神英灵能永远站在自己一边。农户们则庆幸自己不用揪心生死,也许繁重的农活也让他们没法在有旁骛,影歌的密林一年繁茂于一年,但这收成却一年比一年的差,当然啦,同样见长的还有祭祀们眉间的山丘。坊间已经有流言说是:这些司花坊的软脚虾,早就在那花丛里败光了那点本钱,要不也不会换了那么多方,这地还会是这越发下界的光景。

这地啊!不好要耕!活啊!不好要干!辰光破落了,难道还能请祭祀老爷们给停了不成?所以这老马车尽管车上零件已是破败不堪,但还依旧是咿咿呀呀着往前走着。你看这东侍村的男女老少还把这村里外都清扫了一遍,再用那老妈子们这几天新摘下的幻生花,把那村门口、广场都细致点缀了一番,原来这巨牙一族和别族不同,融合提炼体内精气靠的多是伯牙树果,而这每年至夏之时,各族各支都抽签按序进林采果,到日子各村就派采果之人配上护符连夜入林至第三日傍晚无论有无收获都得回村销案,次日早上,长门就会派人过来取走所采果实。所以最后一批单独出外采果的村民不管有没有收获今天也要回来,而这东侍村也照例要在今晚举行一年一度庆丰节晚宴,犒赏那些单独外出采果归来的勇士;也祈求神灵未来族里能平平安安。

天色渐渐转暗,除了那些打扫护卫的村民外,其余的老少都聚在了村西的大越门处,那里是采果活动出发的地方,也是他们回村里时第一个要到达的地方,所有的果实都会被放在大越门中央的一个巨大的漆黑容器里,黑色的外表就像它的来历一般,没人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做的什么时候来的,只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漆黑物件在自己懂事的时候就在了,年复一年的像一个卫士一般保护着这些果实从各个村落到祭坛去的路上不会损坏。

黄昏下的太阳如犯了瞌睡一般,满心的不愿,还是一点点的往地平线靠去。夕阳下略显单薄的大越门,一边是翘首期盼的人群,一边是远远走来寥寥几个孤单疲惫的身影,每年各村各支的采果者都是新老混杂,老手采果自是迅速,若是猎手出生,对于这林间地形和各树情况更是明了些,所以一般一两天就能采完,就算遇上些许白日里活动的走兽,靠着手里的卫刀也可以轻松解决,但这另外一批人可就麻烦了些,多是各族内新成年的男女,对这林中之事更是只闻得一二点精怪故事,全凭着族内发放的地图摸索,再加上这符文也不是时时都灵验,偶尔窜出几只走兽,自然是一路的鸡飞狗跳,比不得那些老手爽快。但这巨牙氏族能屹立这大陆数百年之久也不是寻常,自有他的门道在里边,就拿这采果说,本不该让这些年轻伢子去做这危险事情,但这氏族长门却把这作为年轻人成为勇士道路上的一个考验。族内有句古老的俗语是这么说的:“巨牙只需要那些忠诚勇猛的战士,那怕最后你只是个农夫。”

这艰险异常的考验,每年都有几户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所有人依旧期盼着他们都能凯旋归来,带回饱满伯牙果,艰险洗礼后强健的灵魂,而这不光是这片丛林的认可也是氏族的期盼。

可这丛林虽大,却是除了祭坛的那两棵异类以外,其余的伯牙树之间都相距甚远,为了能采摘更多的果实,每年当季之时,被安排去采摘的成员都是单独出发。失去了群体的保护和族内驯养的各类座骑,这些年轻的后辈们要独自面对整个丛林的凶猛野兽,他们唯一的依靠就是腰间的短剑和祭祀给予的祝福符文;这些符文中包含的某段魔语,可以让这片密林对他们不那么冷酷无情。但这符文最长也只能维持3天。所以按照常理3天过后村里的骑兵们可以出动搜寻尸体了,这森林里的飞禽走兽从不会放过这单独的美味。

可就算如此,靠着符文和从小练习的攀爬武斗技巧,虽然各村都会折损一二个年轻人,但大体上还都能通过这场严考。

可这时间如水流,夕阳渐晚,明月渐升。眼看名册上还有一大票的人还没回来,众人的脸色和天色一般的晦暗起来,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众人的心也如被只大手捏住了般,跳动的越发的焦急,天上的火燕意外的没有归巢,而是站在枝头不住的鸣叫,这叫声传的很远。就在这最后一点阳光都没入地平线的一瞬间。突然广场上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呼叫“快看是他们!!”果然远处平地的最边缘上的树丛一阵骚动,几个衣服破烂不堪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几个反应快的壮年们已经率先跑出去将他们背了回来。这远处还不怎么样,近来了一看,众人更是发出了阵阵哀呼,一些妇孺老软想到自家少年,还没回来许是比这更凄惨些,更是嚎哭了起来,一时间原本安静无比的村门广场,如开了锅一般,哀嚎声、叫骂声、哭泣声响成了一片,而这风暴的中心,这几个被族亲和父母兄弟围住的几个年轻人的不单是脸上写满了疲惫,他们身上的伤痕更是让人大惊失色。有些人远远的看到自家的亲戚之后便瘫倒在地,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伯牙树果,可能立时就晕倒过去。几个受伤重的把那果子交给旁人后就瘫软下去,一年都只有旱雨两季的巨牙百姓,在这惨景面前第一有了深陷冰窟之感,这几个回来的已是这般模样,那没回来的此时..不愿去想,也来不及去想的众人将那先回来的几个少年围成了一圈,急于想知道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终于缓过来劲来,再加上回到村里也汇了人气也不再像再外边那般慌乱不堪,此时一个红发的少年终于张开了口说话;那是铁腭家的小子名叫钢枝,原本光鲜的皮铠此时已经肮脏破败不堪,晦暗疲惫的面庞在喝了几口水休息了一会之后也恢复了些许神采,因为缺水和紧张干裂的嘴唇张了张,嘴唇里终于发出了声:“是野兽,,,,它们对我们动手了”这话音虽轻且还伴着一股子的艰涩,但这周围的一圈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也如那石头丢进了水里一般一圈圈的传遍了全场,带起来不单单是声浪,还夹了不知道多少恐惧和惊诧。难道符咒失效了?还是有人要害我们?一个个的疑问不断的在每个人心里冒出来,正当人们还想问点什么的时候,蹲在钢枝身旁沉默不语的村长,深深的看了一眼钢枝,似乎还想问点什么又想看出点什么,不过这平时壮如牛的小伙此时也像是被抽干了血一般,无奈之下深深叹了口气道:“他们都累了,有什么等恢复了之后在说吧。都带下去休息吧。”众人看到那张平时无比慈祥的脸上次是却如冰霜一般阴冷凝重的让人有些害怕,只得纷纷把那在嘴边的问号都吞了下去。

看着那些先回来的都由家人带回家之后,村长对着旁边的祭礼问道,“还有多少人没回来?”一旁的村祭礼赶忙上来正想凑到村长耳边,却看那村长摆了摆手:“大声说吧,大家应该知道。”祭礼听到后,呆愣了一下,担忧的望了一眼周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见众人都围在周边,低下头去深吸了一口气,众人只听见从兜帽下传来了一个嘹亮的声音,整个大越门广场上的人都清晰的听见了祭礼大人的声音:“出发总计3217丁,已回3013丁余下207丁”说完这句之后,原本嘹亮的嗓音也晦涩起来,之后全广场都听到那身低低的叹息“余下207丁.都是今年,今年成人的新丁!”

话语才落,广场上登时就像被释了禁咒一般,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从头到脚的冰冷,彼时就算是打仗也不未出现过,这么多将要成年的青壮年失踪。巨牙氏族下的宗族数百支,每一支都是历经战乱灾祸而成长起来,就算是再嗜血的战士也只是希望用武功能换来自己或是自己家人生活的安稳,每个人都希望能过的安稳些,可曾想到这战鼓的回响才刚刚沉寂下去,就发生这等事情。这影歌森林数万年以前就存在在大陆上来,里面的野兽飞禽更是和这树林相伴不知多久,要不是当年靠着与兽王的联系获得的魔法和灵力;这巨牙氏族也休想像今天这样活得如此滋润。这也是外族数千年来几次意图染指影歌都未能成功的原因之一,所以在场的各位很清楚失去了符咒的保护失踪在影歌森林的夜晚会是什么结果。

似乎是终于从失踪数量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了望那天上皎洁的月牙,这月牙似乎不再美丽温婉,却像是死神收获灵魂时翘起的嘴角!而被那些消息打入冰窟的众人,终于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207丁的生命之花正一点点消逝,午夜之后所有的灵魂都要被收割。就像是当头浇下一盘热油一般,轰的一声立时炸将开来,那些体弱力虚的想到凄惨处,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那些有些个精气神的却是各种野兽精怪涌上心头,登时痛的是哇哇大哭起来。原本才安静下来的广场又混乱起来,而原本那年长些的刚才就算是心乱如麻还能撑住场面,而这消息一来,当下却也是乱了手脚,全都围到了村长边上,对着村长和几个祭礼七嘴八舌的咋呼起来,更有甚者就如那村里骑兵队的有鹿家二子拉着村长就要往那虎围里去口中更是嚷嚷着要村长带着骑兵马上就出发救人,一时真是乱的不成了人型。

似乎被有鹿这么一拽,也把那村长拽清醒了些许,一把就要睁开这有鹿,哪想这有鹿正直壮年更是天天经营这自己身上的一亩三分地,就为了能为自己脸上争点光,家里多挣点肉。而那村长从前虽说也是氏族里有名的一员猛将;但这几年安逸之日实多,而村里事务有繁多,早就疏于锻炼技法身体。村长一看挣脱不开这铁手,登时修罗念起梵音动,大嘴一张,一声猛烈的虎吼从那不大嘴里传出,震的是村北虎围里的巨牙猛虎都猛的抬头应和起来,惊的村子周围一片的林里的飞禽走兽都尖叫逃窜开来,一时大桥村这带是一片虎啸龙吟。

而那广场上诸位也终于冷静下来,都震惊的看着村长,那铁角也被吓的松开手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村长环视一遍四周后,轻咳一声,原本虎吼之时狰狞的面庞也重新回复了平时祥和的状态。村长一边整理着被众人扯乱的衣服,一边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白色的符文石。“诸位。这块符文石可以调集村里所有虎兽,我等下就让他们出去,但是诸位,这森林的凶险你我不是不知,现在又是行将夜幕,就算是骑兵们出去也不见得保得周全回来。”见到那众人似乎又要炸将开来,村长忙道:“但是!但是我们还是会拍骑兵出去,但光凭我们肯定不行,等下我就派彩冠隼去到旁边的双河大石村去,让他们派人和我们一起找!大家不要惊慌!难道你们觉得兽王真的会伤害自己的子民的!那些野兽一定是被歹毒的巫医释放了咒语!”说完村长立马将那白符交给了祭礼铁牙,祭礼接过之后,右手持符横再胸前对着村长行了一个军礼,一双大眼圆瞪紧盯着村长道“今晚必不辱使命!”。“看来也是等候多时啊”村长想到;还不等他想更多去,那祭礼就转过身去将那白符高高举起,对着人群大吼一声“骑兵队的跟我来,今晚到我们展现身手的时候了。说着场上数百位壮汉也拔出宝剑应和起来,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被染成大红色的麻衣。在这短暂的相应之后,一个都紧随着祭礼向那虎围跑去。

目送骑兵们离开之后,村长缓步走到一旁,对着村里的执掌耳语了一阵,说完之后好似鼓励一般猛的一拍执掌的肩膀就带着村里另外一位专门司职训练飞禽的执事,赶忙往鹰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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