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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旅美札记》

走遍美国

作者:显克维支

国别:波兰

入选理由

《旅美札记》堪称游记中的典范。可将游记与其他散文形式比较,即可发现游记作为散文的一种,有别于随笔、回忆录、散文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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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克维支(1846-1916),波兰19世纪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被誉为“波兰语言大师”。1905年,“由于他在历史小说写作上的卓越成就”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显克维支出身于一个没落贵族家庭,父母都来自具有很强的军事传统的家庭。他在大学期间就开始创作,离开大学后从事新闻工作。他先在《波兰日报》当记者,后来又成为《斯多瓦日报》的编辑。这期间,他作为小说家的成就逐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1896年出版小说《你往何处去》,使他在世界范围内受到喜爱,名声盛极一时,并有“显克维支时代”之称,他也最终因此书而获得190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他在波兰国内也受到了极大的尊重,得到极高的荣誉。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显克维支自我流亡到瑞士,救助在战争中的波兰受害者。1916年死于动脉硬化。

显克维支的小说具有很大的艺术魅力,他尤其擅长写战争与历史小说。他的代表作除了上面提到的《你往何处去》,还有《十字军骑士》、历史小说《三部曲》(《火与箭》《洪流》《伏沃底约夫斯基先生》)。1876年他作为《波兰日报》的记者访美时,在该报发表《旅美札记》。《旅美札记》与后来的《旅非洲札记》同为有名的散文集。

作品快读

在《旅美札记》中,显克维支描写了美国的风土人情、城市建筑等等,既向波兰国内读者介绍了异域风情,又对美国的种种现象作出了自己的价值、情感判断。在此,对《旅美札记》中的三则散文作一个简要的介绍。

在《纽约的旅馆》中,显克维支主要介绍了纽约中央旅社的建筑构造和饭堂的情况。对建筑的介绍,作者勾画得像素描似的,十分流畅清晰:它的“大理石、黄铜、地毯、大镜子”,它“布置得王宫一般的富丽”等等。然后,作者着重介绍了饭堂:饭厅的布置,旅客每天可以吃五顿的免费餐,有色人种的侍者以及各种的美国特色的菜肴等,读起来有如亲临其境。

《百老汇路》则向读者描绘了被火烧过的空荡荡的场地,而新建筑将会迅速出现在这里;教堂的冷清和粗糙,教堂四周的小墓园和代办丧事的铺子;路面的泥泞、杂乱,街上满是垃圾,“破新闻纸呀,踏烂的苹果呀,橘子皮呀,路中央和边道上全有”。最后,作者还将它们与华沙的市政作了一个幽默的对比。而在《芝加哥》一篇中,作者却继对纽约的失望之后,发现了这个令人愉快的“气象万千的都市”。宽阔的街道、高大的建筑,一切都是新式的:并且有很多新式的设备,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而新城区还在兴建,更加宽大,尽管还有芝加哥大火遗留的痕迹,但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显克维支作为杰出的小说家,他的描写能力在这些他早年写的游记中,就已经充分体现出来了。游记容易写成“流水账”,不好把握。在《旅美札记》中,显克维支正确地选择了描写点,并且在描写中适当地加入自己的见解,使这些游记读起来引人入胜,十分精彩。“这些散文,有的笔墨流畅、线条简洁,好似一幅幅素描。例如,在《纽约的旅馆》里,作者写道:“大理石、黄铜、地毯、大镜子——这些构成了纽约的旅馆除了客房以外,旅馆内还有许多大厅和会客室,专供旅客们接见宾客和消磨工夫。这都布置得王宫一般的富丽。”有的描写层次清晰、刻画细腻,又像是一幅幅工笔画。例如,在《百老汇路》中,写它的肮脏,作者写道:“满街的垃圾,——破新闻纸呀,踏烂的苹果呀,橘子皮呀,路中央和边道上全有。好看的马车和街车在你身边走过,然而破IH的货车满装着小箱子的也到处混在一道。猪猡在街上乱跑,它们的耳朵上有被野狗咬伤的疤斑”在描写美国的风土人情及环境面貌时,作者还往往不着痕迹地加入一点自己的评价,使文章更加生动有趣。例如,在《纽约的旅馆》里,作者描写饭堂的奢华、俗气、不雅致,他议论道:“天花板浓妆艳饰,而进口则颇令人想起了仓廪。那巨大的双重门准叫人联想到马房的门。”这样的形容,对照着前面所描述的旅馆的豪华,真令人喷饭。又如,作者在写了百老汇路的脏乱之后,表示从未见过如此杂乱的都市,然后他不失幽默地写道:“而且我一定得承认,虽然华沙的市政当局一向是竭力想赢得世界不整洁都市竞赛的头奖的,可是跟纽约一比,那就差得远啦。”这些散文的风格是变化多端的,显得精彩纷呈。如果说《纽约的旅馆》和《百老汇路》中,作者是用画笔一样的手法在描写,那么,在《芝加哥》一篇里,作者在用“画笔”描写的同时,还更多地加进了这座新城给他的感受。例如,芝加哥给我的印象却是愉快而堂皇。这是个气象万千的都市“,”这是新奇的,一看就觉得这是个新的而且最新式的都市“,”我继续发现了一些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设备“,”叫人一眼看到就觉得这又是个硕大的新城“等等,都表现出作者对芝加哥的感叹,对这个新兴城市所感到的新奇和赞美。

片段精读

纽约的旅馆大理石、黄铜、地毯、大镜子——这些构成了纽约的旅馆。在纽约,旅馆是跟银行和邮政局分享了城中最佳建筑物的荣誉的。除了客房以外,旅馆内还有许多大厅和会客室,专供旅客们接见宾客和消磨工夫。这都布置得王宫一般的富丽。我住的中央旅社它本身就是一座不算小的城饭堂就是一个极大的分隔成无数小房间的大厅,可以容纳几百人,装饰得非常奢华,但是俗气。大理石的柱子,然而臃肿不雅致。天花板浓妆艳饰,而进口则颇令人想起了仓廪。那巨大的双重门准叫人联想到马房的门。

一天三次,所有的旅客都齐集在这大饭堂。在美国的旅馆里,饭钱是包括在房钱内的,并不另外取费。每一个旅客每天可以上饭堂吃五顿,尽管装一个饱。不用额外花一个子儿,但是大多数的旅客只吃了早饭、午餐和晚饭。在饭桌上,不认识的人们也像老朋友似的有说有笑,可是一吃完,就各人走各人的路了菜肴不怎么讲究。这是美国的风俗,划一不二的在每个客人面前放着大群的瓷碟子,有汤,有炙肉、鱼、鸡蛋、布丁、番茄、蕃薯、冰、草莓、苹果、橘子和咖啡。这风俗的结果就使你在最好的馆子里也只能吃到些冷的和走味的东西。美国的烹调是世界上最坏的烹调。(选自《旅美札记》,茅盾译,转引自《外国散文名篇选讲》,傅德岷主编,四川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

妙语撷萃

再过去,便又是刚刚完工的新的街道了,车辆的喧闹,行人的拥挤,以及煤气灯的闪耀,都又一次告诉我们新的伟大的都市像凤鸟一般从灰烬中再生。

延伸阅读

链接一波兰简介

波兰面积为31万多平方公里。位于中欧东北部,北濒波罗的海,西邻德国,南界捷克、斯洛伐克,东北和东南与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相连。境内北低南高中下凹,地面平均海拔173米;维斯瓦河南北贯通,北部有9000多个湖泊,森林面积占全国面积27%。波兰首都是华沙。

波兰国家起源于西斯拉夫人中的波兰、维斯瓦、西里西亚等部落联盟。公元9-10世纪建立封建王朝,14-16世纪为鼎盛时期,18世纪下半叶开始衰落。1772年、1793年和1795年曾先后被普鲁士、沙俄和奥匈帝国三次瓜分。1918年波兰恢复独立。1939年9月,希特勒德国侵占波兰。1944年成立波兰共和国(1952年改称波兰人民共和国),社会主义政权建立,波兰统一工人党(共产党)执政40余年。1989年4月,议会通过了关于团结工会合法化、实行议会民主制等决议。团结工会在同年6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获胜,成立了以其为主体的右翼政府。12月29日,议会通过宪法修正案,改国名为波兰共和国。

波兰是个民族单一的国家,本土波兰族约占总人口的97%,少数民族仅占3%左右,主要有德意志、乌克兰、白俄罗斯、立陶宛、斯洛伐克和犹太等民族。

链接二显克维支与诺贝尔文学奖

1905年,显克维支因为小说《你往何处去》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由于他在历史小说写作上的卓越成就”。

《你往何处去》是一部情节曲折、可读性很强的历史小说。小说通过罗马贵族青年维尼裘斯和少女黎吉亚之间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反映了暴君尼禄统治时期异教的罗马与基督教之间的斗争。

小说通过两条线索展现了公元1世纪五六十年代罗马帝国动乱生活的真实场景,一条是尼禄同元老重臣之间的矛盾以及以尼禄为首的罗马暴政对以基督教徒为代表的奴隶们的残酷迫害。小说淋漓尽致地刻画了尼禄的形象,这个暴君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不仅如此,他的母亲、妻子和老师塞内加都分别惨死在他的手下,就连他的宠臣裴特洛纽斯,也没能逃出他的魔爪。他下令焚毁罗马城只是为了欣赏大火的景象,事后又强加罪责于基督教徒身上,并把这些无辜的替罪羊送到竞技场,或把他们钉在十字架上示众,甚至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最惨无人道的是竞技场表演的压轴戏——让凶蛮的野牛残杀手无寸铁的少女黎吉亚贵族维尼裘斯与黎吉亚姑娘的爱情纠葛以及由此而渲染的基督教善良、仁慈、忍耐、宽容的美德与这种血腥场面形成鲜明的对照,这也是小说中的第二条线索。维尼裘斯是一名罗马帝国的青年将领,他最初只是贪恋黎吉亚的美色,想把她抢过来当情妇,却没有成功,带去的打手白白送死,自己也被黎吉亚的保护人折断了臂膀,险些丧命。但是善良的黎吉亚却救了他的命,还照顾他养伤,直至痊愈。维尼袭斯被黎吉亚以德报怨的高尚品德感化,这个充满异教思想的奴隶主终于“改邪归正”,与虔信基督教的黎吉亚站到了一边。

链接三批判现实主义

在西欧文学中,批判现实主义是现实主义传统的继承和发展,它是特指十九世纪在欧洲形成的一种文艺思潮和创作方法。

“批判现实主义”这一术语,是后人概括出来的。法国的蒲鲁东(1809-1865)在《艺术的社会使命》一书中,最早作出“现实主义是批判的”论断,但由于此人是无政府主义的创始人,后来成为第二帝国的代言人,马克思曾在《哲学的贫困》一书中批判过他,他的名声不好,因此他对批判现实主义的提法未能引起人们的注意。正式提出批判现实主义并给它下定义的是高尔基。高尔基指出;“资产阶级的’浪子‘的现实主义,是批判的现实主义;批判的现实主义揭发了社会的恶习,描写了个人在家庭传统、宗教教条和法规压制下的’生活和冒险‘,却不能够给人指出一条出路。批判一切现存的事物倒是容易,但除了肯定社会生活以及一般’存在‘显然毫无意义以外,却没有什么可以肯定的。”

批判现实主义思潮曾经在欧洲取得了巨大的成就。19世纪20年代,批判现实主义开始形成并获得初步的发展,从30到40年代,批判现实主义继浪漫主义之后,成为欧洲文学的主要潮流。高尔基称它为“十九世纪一个主要的,而且是最壮阔,最有益的文学流派”。

法国是批判现实主义的发源地,司汤达以小说《红与黑》为这种文艺思潮奠定了基础,巴尔扎克创作的《人间喜剧》,成了批判现实主义力所能及的最高成就。此外,福楼拜、梅里美、左拉、莫泊桑、都德、小仲马以及罗曼?罗兰等人,都带着闪耀着批判现实主义锋芒的小说涌上文坛,形成了19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波澜壮阔的艺术洪流。

在英国,狄更斯和萨克雷也代表了当时中小资产阶级的利益,对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罪恶与腐败,作了揭露和批判。狄更斯的小说有《大卫?科波菲尔》、《艰难时世》和《双城记》等,萨克雷的代表作是《名利场》。此外,夏洛蒂?勃朗特和盖斯凯尔夫人等人,也以优秀的文学作品,加入了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的行列。马克思称他们是属“现代英国的一批杰出的小说家”,指出:“他们在自己的卓越的,描写生动的书籍中向世界揭示的政治和社会真理,比一切职业政客,政论家和道学家加在一起所揭示的还要多。”

19世纪60年代之后,西欧的批判现实主义开始走下坡路,欧洲文坛上出现了自然主义的流派标志着这一资产阶级艺术潮流的败落。批判现实主义的中心由英、法转移到俄国。这时,继普希金、果戈理之后,屠格涅夫、列夫?托尔斯泰以及契可夫纷纷登上世界文坛,代表着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新成就。

19世纪欧洲的批判现实主义的巨大成就,揭开了人类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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