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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多才并集文坛之盛前未有

《文选》可谓文苑之精华,能编成这样一部文集并非易事,单凭萧统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完成。当时他身边聚集了很多文人学士,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文选》才得以问世。

(一)文人云集东宫

萧统酷爱读书,记忆力极强,他的东宫里藏书近三万卷。他读书时,“数行并下,过目皆忆”。因而他虽年龄不大,却博览群书,学贯古今。他更喜欢礼贤下士,所以他身边聚集了一大批有学识的知识分子,如当时著名的学士刘勰、刘孝绰、王筠、陆倕、殷芸等皆集于东宫。这些“才学之士”出入于东宫,漫游在书海之中,他们谈论古典作品,品评古今书籍,在这样一个良好的研究文章著述的环境中,才使得萧统有条件编纂《文选》。

刘勰,字彦和,南朝梁文学理论批评家。入梁,始为奉朝请,后历任临川王萧宏记室、南康王萧绩记室、昭明太子萧统东宫通事舍人等职。因其任通事舍人时间较久,故世称刘舍人。萧统喜爱文学,对刘勰甚是器重。《梁书·刘勰传》载:“昭明太子好文学,深爱接之。”在此期间,刘勰与萧统关系极好,共同“讨论篇籍,商榷古今”。

刘孝绰,南朝梁文学家。字孝绰,原名冉,小字阿士,彭城(今徐州市)人。任太府卿、太子仆,东宫管记。当时昭明太子爱好文学,才学之士刘孝绰自然被优待。太子召集众多文人一起娱乐的时候,命令画工先给刘孝绰画像。太子的很多诗文,都由刘孝绰为他作序。由此可见刘孝绰很受昭明太子偏爱。而且他很有可能曾参与编纂《文选》。

王筠,南朝梁文学家。字元礼,一字德柔。曾任昭明太子萧统的属官。王筠少负才名,深受沈约的赏识,被认为超越时人,并以谢朓所说“好诗圆美流转如弹丸”来称赞王筠的诗。在太子府中任职时,常和著名的文人刘孝绰、陆倕、殷芸等游宴酬唱。他有一篇为人叹赏的《昭明太子哀册文》(见《梁书·昭明太子传》),虽不免有谀辞,但在同类文章中,还是比较优秀的一篇。他的诗讲究声律,注意用字,一些写景的诗篇也偶有佳句。

陆倕,南朝梁文学家。字佐公,吴郡吴(今苏州)人。小时候就十分好学,善于做文章。他曾经在宅内起茅屋两间,昼夜读书,多年不停。他与萧衍、沈约、谢朓、王融、萧琛、范云、任昉号为“竟陵八友”。后来做了太子中舍人,管东宫书记。昭明太子曾称赞他“资忠履贞,冰清玉洁,文该四始,学遍九流”。

殷芸,南朝梁小说家,字灌蔬,陈郡长平(今河南)人。梁天监初,担任西中郎主簿,后来从军,担任临川王记室。后来又迁国子博士、昭明太子侍读。殷芸性情风流倜傥,勤学自洁,博览群书。武帝时曾命作《小说》十卷,世称《殷芸小说》。如牛郎织女的故事就始载于《殷芸小说》:“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机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容貌不暇整。帝怜其独处,许嫁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天帝怒,责令归河东,但使一年一度相会。”经后人加工该故事流传至今。

萧统从这些文人学士以及前人身上,吸取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可以说,《文选》的编订,颇受他们的影响。在《文选》的编订过程中,萧统主张尊经,反对艳诗;重视典籍,讲究辞藻。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崇雅黜靡、吐故纳新便是最好的证明。

(二)活跃的文学集团

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作品数量繁多、文学家众多、文学题材区分细致、文学理论也很繁荣。

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学受到士人普遍的重视,而且成为上层人士必备的素养,也成为他们相互交往、沟通感情的媒介,并常常被当作一种高雅的娱乐。这样,就在某一群文人之间,而且是常以某个重要的政治人物为中心,形成了一定的文学集团。

建安时代,在曹氏父子周围聚集了一批文人,结成了历史上第一个重要的文学集团。此后,文学集团的活动越来越多。举其要而言之,魏末有以阮籍、嵇康为首的“竹林七贤”,西晋时有围绕权臣贾谧、包括陆机、左思等在内的“二十四友”,东晋前期,在会稽一带有以王羲之、谢安为中心的文学交游,南朝宋代临川王刘义庆门下招纳了鲍照等众多文士,齐竟陵王萧子良周围有著名的“竟陵八友”……

在集团性的文学活动中,通过相互影响、相互切磋,容易出现一些新的文学现象。而新的现象出现以后,因为有一群作家共同倡导和推进,容易影响整个文坛,造成文学风气的改观。相反,个别作家的创新,要想造成大的影响和改变,无疑困难得多。整个魏晋南北朝文学的重大演革,几乎都与文学集团的活动有关。在同一个文学集团中,比较容易形成相同或相近的文学思想,进而使这种文学思想趋于明确、完整,并造成较大的社会影响。如《文心雕龙》和《文选》这两部书,性质虽不同,但对文学的看法、所重视的作家,却很相似,这与刘勰曾参与萧统的文学集团并受到重视,恐怕有一定的关系。

众多文学集团的出现以及频繁活动,使得魏晋南北朝文坛呈现出不同的文学风貌,它们各有千秋,在不同的阶段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如以何晏、王弼为代表的“正始体”代表了曹魏后期的一种文学风貌;以陆机、潘岳为代表的“太康体”形成了西晋时期的诗风;以孙绰、许询等人为代表的“玄言体”诗歌盛行于东晋,以谢灵运、颜延之、鲍照等诗人为代表的“元嘉体”诗歌改变玄言诗风,形成山水诗派;以沈约、谢朓、王融等人为代表的“永明体”开创了转向近体诗的格律诗;以梁简文帝萧纲、梁元帝萧绎等为代表的“宫体诗”对五言律诗的形成起了重要推动作用。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学,在诗歌、散文、辞赋、小说、文论等众多领域,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继承、变革与创新使文坛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这一时期书籍出版领域出现了总集和别集。所谓总集是总汇多人作品为一书。总集的出版,反映一个时期有众多作者。别集是总汇一个人的多种作品而成,也叫文集。别集的出版,反映一个作者有多篇作品。总集和别集的出版,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才开始出现的,而且数量众多。从目前的文献来看,南朝梁萧统的《文选》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文学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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