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墨晓。”顾秋梦轻唤了几声。
“对不起，讲到哪了？”墨晓回过神，异常尴尬地看向顾秋梦。
顾秋梦温婉一笑，“下班了，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讲，再见！”
“好的，再见！”墨晓愣愣地回应，心里的一处，还是空了。
疲惫地起身，墨晓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忆，夕阳的余晖照在办公桌上，一天，终于结束了。
在公司门口，墨晓碰到了关峰，关峰像是愣了愣，
“墨晓？你在这里上班？”
墨晓笑着点头，“今天是第一天，有空请你们吃饭。”
“好啊！”关峰笑道，“怎么样，工作还习惯吗？”
“还好，文员，应该比较容易上手吧。”墨晓稍稍别过身子，对面大楼的玻璃将阳光反射过来，刚好照在墨晓脸上。
关峰微微皱眉，“文员？公司怎么让你做这个？”
墨晓浅浅一笑，“是我自己应聘的职位，公司还顾不上我这个新人。”
关峰愣了愣，阳光透过茶色玻璃晕染在墨晓身上，墨晓笑意嫣然，关峰莫名地撇开视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呢？怎么会来这里？”见关峰不说话，墨晓开口道。
“我来找牧言。”关峰突然笑起来，“筱筱应该认识，他们是校友。”
“牧言？”墨晓轻声重复，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关峰笑着走近墨晓，轻声道：“和我一样，他爸是这里的头，怎样？需不需要我给你打个招呼？”
墨晓诧异地看向关峰，牧言？
……………………………。
“好玩吗？”那个平常而又新鲜的早晨，男孩骑着单车漠然而嘲讽扔下一句，“戏弄别人，拿感情当赌注，表演系的特长吗？”
后来墨晓从萧晴口里知道了他叫牧言，墨筱筱留下的事端。
接替墨筱筱的两个月，墨晓基本上都在自习教室度过，那次闲来无聊，就沿着学校的山路一路慢走，走至一半的时候，一抹清淡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牧言面对画板，似在犹豫，画笔拿在手上半天没有动静。
墨晓安静地看他，他是学绘画的？
像是感觉到了旁人的存在，牧言转身看过来，墨晓没有回避，浅浅一笑：“你好。”
牧言冷冷地看她，“怎样？现在游戏继续吗？”
墨晓心中苦笑，脸上却依然温婉：“对不起，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牧言好笑地看向画板，“这原本该是一方明净的天空，只因为我手一抖，天空被无端撕开了一个缺口，我现在想收回，怎么办？”
墨晓看向画板，是一幅泼墨山水，只是在天空的留白处，多了一道细细长长的墨迹。
牧言并不想和墨筱筱多言，转身准备收画板。
“等一下。”墨晓拉住他，“既然这是幅你认定的败笔之作，那给我试一下也无妨吧？”见牧言不说话，墨晓试探着从他手里拿过画笔。
牧言淡淡地看她，没同意也没拒绝，墨筱筱，他早有耳闻，演技不错，男生缘也不错，言语不羁，举止豪放，这样一个女生，牧言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她的打赌目标，也不屑于被她当做目标，可当墨筱筱无端弃赌后，越来越多的话题开始涌向牧言，有人说他枉为校草，有人说他惨遭抛弃，甚至，连天方夜谭般的少女毒药都被强加于他身上，高贵如牧言，即便再置身事外，自尊的受挫却难以避免。
墨晓认真的沾墨、细描，她没学过画，可她喜欢看风景，柔顺的发丝不时被风吹起，浮在画纸上，墨晓却不理会，小心翼翼地在那一条长长的墨痕上描绘出一片片小小的叶子。
牧言不屑的目光渐渐有了动容，回到最初不可能，但巧妙的改变却使画面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墨晓轻轻地挪开画笔，然后一脸笑意地看向牧言，
“我不会画画，这样，你可满意？”
牧言愣了愣，之前浮在画板上的发丝被沾上了墨，在墨晓抬头的瞬间，很适时宜地在墨晓脸上拉出丝丝黑线，牧言忍住笑，没肯定，也没否定，收拾好画板径直离开，这样的墨筱筱，似乎和听闻中的有些不一样。
墨晓尴尬地站在原地，原来，有时候道歉并不见得有用。
…………………………………………………。
“嘿，嘿。”关峰轻轻拍了拍墨晓：“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墨晓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原来是他。
“想好没？我的提议怎样？”关峰重提方案。
“什么？”墨晓愣愣地看着关峰，“什么提议？”
“墨晓——”关峰佯装生气道：“貌似在你眼里，我从来都是空气吗？”
墨晓怔怔地看他，见关峰努力克制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空气也挺好的，不可或缺。”
关峰的心跳似乎慢了半拍，看向墨晓的目光瞬间移向别处。
记忆里，墨晓对自己，向来礼貌而疏远，他在后面，她远远地走在前面，他刚要追，她便跑开，这样的距离维持了三年，关峰不忍逼她，也不敢逼她，好歹，她在他视线里不是吗？
可是要毕业了，追与不追如果她都要离开的话，关峰宁可放开一切去博一次，万一，她同意了呢。
结果，她不但没同意，还直接消失了。
关峰误打误撞收获了她妹妹墨筱筱，尽管刚开始有困惑，可是恋爱的欣喜让关峰压根想不到那么多，而且，墨筱筱她也没严明，就这样，上错花轿的戏码居然在他身上发生了。
星期六酒吧，关峰赶到的时候，墨晓已经离开了，萧晴搂着墨筱筱两人醉成一团，回家的车上，墨筱筱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地全部告诉了关峰，她当时哭的昏天黑地，她说她每天都很矛盾，想说又不敢说，她问关峰会不会不要她，会不会嫌弃她。关峰不开口，不回答，那么混乱的一个故事，关峰想不清楚，也不愿意想清楚，如果说人生非得如戏，那就让一切接着演吧，而他，会依然选择爱她墨筱筱。
那个夜晚，关峰抱着墨筱筱在这个城市绕了一圈又一圈，墨筱筱哭了一遍又一遍，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他的世界里可以不再有墨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