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你怎么样了?”黄尹辰睡醒后就给墨夏打电话,想想自己真不厚道,墨夏在下面给他料理事情呢,自己却泡了他看上的马子,在楼上翻云覆雨。
“出事了,”他声音冷峻,“大黄问你个严肃的问题。”
“草,你怎么了?”大黄连忙套上衣服,就差狂奔过来了,“你说。”
“···你昨晚被吃了吧?”墨夏扑哧一声笑出来。
“草泥马,有你这么吓老子的吗!”他泄了一口气,坐回床上,慢慢吞吞地穿起鞋。
“的确是出事了啊,昨晚你大爷我在下面等你半天,才后知后觉你在上面快活呢,然后我落幕地拿着外套,萧瑟地走在风中。所以这事可大了,大黄不用我说了吧,自己提头来见吧!”
“爷,那女人,我是真想给你搭线来着,只是···”他自己也衔接不下去了,他说得可真真的都是大实话,只是一般人都不能信,他在心里卧槽了一句,觉得现在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墨夏太了解黄尹辰这个人,或许也很了解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他从床上仰起身,抓抓凌乱的头发,慵懒地笑,很像三四年前的墨夏,阳光,随意。“行了大黄,我现在可真感激那女人给你破了处,不然你天天黏在我身边,说实话,我真怕你看上我了。”
“草!尼玛!”大黄顺手一个枕头扔过去,扑了个空,“姓墨的我告诉你,老子就算是那档子货,也是个强攻,看上你这傲娇受也是你的荣幸!”
墨夏在电话那头笑得人仰马翻,然后硬是憋笑附和,“是是是,小主。”
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夜未央····听说明天杂志社要做一个名人采访,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尖叫的男人。这是杂志社所有女性的描述。很多人想去,夏树也想去。当然,她不是为了一睹那个多厉害的男人,她没忘做这个兼职的初衷,这是个历练的机会。她曾经想做一名记者,夏晞帮她找的这份工作,估计他也记得,所以她对兼职以来的这唯一一次采访更有热情。
可当她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们这次做的专访是夏氏家族的一员,他叫墨夏!”组长慷慨激昂地宣布,“最近他引导的ROSENIGHT品牌创下了历史新高,现在又传言他将接手夏氏的龙头企业,酒店管理。不仅年轻有为,家境殷实,长相也出众,现在知名度很高,很多人想做专访都被拒绝了。我们既然有这个机会就要牢牢抓住!”
他看了眼夏树,“温寒,夏树你们跟我去做这个专访!其他人要认真负责事后的编辑!”
她仍在发愣。墨夏啊···
她想过他会是个优秀的人,可是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卑微地站在他面前。她不知道夏氏家族到底是怎样的由来,不过她知道ROSENIGHT,泉水曾送给她和爱花那个牌子的香水。
某种程度上说,她对世事的漠不关心,让她情有可原的无知,可是,或是与生俱来或是后天命运的折磨,她偏偏是个敏感而又洞悉力十足的人。
她第一次见夏父,便觉得他身上有逼人的气场,而墨夏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光芒四射,她大概已知,那个从未听过的夏氏应该是个高贵的家族。他是夏氏家族的,那夏晞···,那个一直以来风轻云淡的男孩,身体里也流着那么高贵的血液。
她抬起眼望着他,“组长,我经验不足。”
“温寒会教你。就这么说了。”组长拍拍手,表示解散。
夏树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目光中,也转身离开。
墨夏要见她了,只要他想,一切都会按他的所想的轨迹发展。不过,这样也好,我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我自己,毕竟在一个城市,总会见面。与其手足无措,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如果回忆是电影,那你一定是我故事里那一段黑白哑剧,我不想看清,也不愿提起,我愿所有关于你的回忆下起雪花,你隔岸观我,我雾里寻他。可是我们注定要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社长为什么要让夏树去?这次的采访人物可不一般啊,这要是毁了可就没下次了!”
“林组长,我知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这个女孩必须带上,就让她干干搬仪器什么的杂活吧。”
“为什么?”
“是那个男人钦点的!”
林组长不再说话,怪不得,一向不接受各大媒体采访的夏氏会突然接受一个小杂志社的专访,原来源于这女孩。
“夏树?”坐在办公室里,他,捏着那份简历,勾勾唇角。我曾经迷恋过你澄澈明净的眼睛,可是你却用它骗了我·····你真的够狠,连王小树的那段回忆也不愿留下,所以你现在是叫夏树吗?
他是个卑鄙的人,他在等这样一个顺其自然的机会,而他也的确等得够久了。
我比谁都期待明天的采访,因为我期待你是怎样的表情面对我。
他又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是王小树的她说过,墨夏,我永远都不会推开你,她望着他,眼神迷离,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可是后来她依然义无反顾地喜欢上夏晞····他还是为她担心,追出去的那一刻,真的愤恨自己在为她走火入魔,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她仰起脸,那么渴望地看着那个男孩,她像只脆弱又委屈的猫,而不是对着他索爱。
所以,我恨你,理所当然。
“泉水,这是你要的。”刘也把一叠装得好好的档案递给她,“还有,附送你一个意外的收获!”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
她当即愣在那里。夏晞若无旁人,在一家男装店里和夏树拥吻。这还是那个男孩吗···
愣了两秒,她才恍然大悟似的,“刘也,你P的吧!”
“泉水,你脑子坏了吧,这像P的吗!”他把照片无限放大,抵到她眼前。
她又一次愣住,如果情绪可以比喻,那她现在应该是在坐过山车。“那··这里面··”她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你自己看呗。”一脸从容。说起来,他该欣喜,泉水为了那个根本没瞧过她的男人抛弃他,真的让他抓狂过。
泉水不再说话,没打招呼就往回走,刘也的表情已经让她大概猜到,结果必会让她难过,可是究竟为什么,她还存着那一点点期待,她还是固执地想看这个袋子里的东西。
刘也沉默,在她后面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一路跟着她。这不是喜欢,只是对于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固执的叛逆,可是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夏晞。”她敲敲隔壁房间的门,没人回应。打开门,屋里空空的。他昨晚没回来?她看了一眼手机,也没给她打电话。这种情况不多见,他知道她会等他,会睡一夜的沙发···
来不及思考,组长催促的电话便让她回过神来。
或许她该告诉夏晞今天的采访,可是他不在,她捏捏手里的手机,出于什么心理,她在被动地听从命运,这么巧,他不在,并不是我刻意隐瞒···
来到夏氏的公司,一个姓李的经理把他们带到一间会客室等候。夏树有些紧张,而此刻夏晞也毫无音讯。她把放到旁边的手机又拿回来,犹豫着要不要按那个号码,虽然她还没想好夏晞问起她在做什么时,要不要如实地说,可是她莫名的心慌和担心更胜于这一切。
“夏树,快准备啊,你老是捧着个手机干嘛,放边上去!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不许打一个电话!”
“哦,知道了,林组长。”她犹豫了一会把手机装回口袋。
“墨总,他们已经在隔壁的会客室等候了。”
“我知道了。”他坐在一间大型办公室的中央,摆摆手示意他的助理出去。为什么你这么着急的样子···他看着眼前的屏幕,放大着一个女孩的脸,她戴着那个银色的水晶发夹,他欣慰地笑。你为什么会在今天戴着它呢,又为什么要故作无谓。
如今他们只有一墙之隔,她应该紧张,激动,或者其他一些情感,总之对他的即将出现有最起码的专注。可是,她依然是她,每次都让他出人意料的失落,她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在想什么···
爱花打了两个电话来,她想了想还是在林组长的白眼中挂断了。
可是紧接着,爱花发来信息,她没打算打开看,只是手机顶端通告栏里划过那几个尖锐的字,顿时让她不顾一切地飞奔出去。
撞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对不起。”她甚至来不及惊讶看清他这一张脸,连那句话也是不经意间路过。
他站在门口,任她擦肩而过,不,或许不是擦肩,她撞到他的地方有真切的钝痛···
他蹲下去,捡起那个碎掉的水晶发夹,有些悲悯他在为它又惊又喜,又无助地疼痛···既然一直以来都那么爱惜,为何此刻又毫不怜惜。依然冷酷的一张脸,可是他觉得真正冷酷的是头也没回,决绝的王小树,到底,谁在复仇···
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她只记得短信里闪过的那几个字,夏晞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