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之前还是先担心你吧，那小子现在知道你和他有过一段曾经了，那你现在打算什么做？”清清的话在理，可事已至此，与其心烦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艾承玄打算当个鸵鸟，一切兵来将挡。
比起他来，清清也没觉得自己好到哪里去，“我能怎么做？就算他知道了，可并不表示他会做些什么，知道和记得那是不同的！”
记不得曾经那份海誓山盟的执着感情，就算知道有她这个人，于她来讲，也枉然！
况且他也不会做些什么吧。如今的他已经有了幸福家庭，而且当初自己在坐牢里他也和纪悠雅有了亲密关系，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离他的清清远去了……
艾承玄也乱得没有主意，此时两人站大街上，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两人面色泛红。一些路过的人，目光久久落在艾承玄脸上，感觉眼熟。
不好，被认出来了。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眼光移到他们这边，为避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困扰，艾承玄拽着清清，坐进停靠的路边候客的出租。
自己曾经也如艾承玄一样带着伊清清回家？
医院里，秋耀宸感觉背后发冷，他坐在椅上，任艾如莲和纪悠雅怎样的唤，都是一种思绪空茫的模样。
“胡说些什么？你是怕这个家还不够乱是不是？”艾南星狠狠呵斥自己的妻子，额上青筋鼓动，咬牙切齿的模样连眼珠都瞪得快要凸出来了。
张秀也气，她撇着嘴，凉凉说，“本来就是，当初宸子不也为那女人神魂颠倒？不也把老爷子气得住进医院？这还不算，为了那女人我儿子都快被宸子杀了，如果说这次承玄做的不对，该罚，那当初的他又该怎样算？”
“还说！”艾南星实在拿她那张嘴没辙，“妈，今天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艾老太靠在长椅背上，疲倦极至！自从伊清清出现在他们家后，他们家，没一天消停。
张秀还在咿咿呀呀嘀咕，艾南星死命的攫着她手腕，连拖带拽消失在众人视线。
伊朗军站一旁，此时此刻他不宜说话。秋凌风看着自己一下子像失去生命力的儿子，心中苦涩。他知道这天会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耀宸，你说说话，别吓我们呀。”纪悠雅急得泪珠儿迸落，她轻摇秋耀宸的手，眉间锁不住惶恐。
“我和伊清清，以前真的认识？”太多意外令秋耀宸猝不及防，到此时，他依旧不明白他之前的女朋友，到底是张秀嘴里的“伊清清”，还是朋友嘴里的“米小乐”。当初，他真与她们之中的某一个有着那么决然的爱情？
纪悠雅不知如何说，目光只得求救的看向艾如莲。
儿子失神的模样令艾如莲心疼，这么些年过去了，又经历了这么多，儿子和那丫头怎么就缠得那样深呢？
眼底缓缓的流泻出浅浅疲惫，艾如莲的神色似有些筋疲力尽一般，她握住儿子那撑在额头微微发颤的手，垂了眼帘轻声道，“有些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你现在是童童的父亲，是小雅的丈夫，而那伊清清是承玄的女朋友。耀宸，听妈的话，别再执着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耀宸，外公还在里面急救，你别这样，别再惹外公伤心了，行吗？”漂亮的眸子染满了雨雾，纪悠雅也探出手去，掌心轻轻包住秋耀宸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如今我们才是一家人，之前的事想得起，或者想不起，对你来说还有那么重要吗？记起来，只是令大家更不开心罢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又为难所有人呢？”
“耀宸，虽然有些道理轮不到我讲，不过做为一个父亲，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小雅说得不错，如今你是他丈夫，你们又有童童，如果你再活在过去，那你把我女儿置于何地？这些年虽然小雅不提，但到了我这把年纪许多事也看得明白，对小雅，你一直是亏欠的，这点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至于以后该怎么样，你们年青人自己看着办，但我伊朗军今天把话先搁这儿，谁欺负我女儿，那就是往我伊朗军脸上掴耳光。”
“不会不会，亲家别生气，耀宸这孩子向来懂分寸，不会……”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小雅，你就留在好好陪陪大家，艾老醒来之后打电话告诉一声。”
秋凌风话只一半，伊朗军便厉着脸色打断。瞧出父亲真是生气了，小雅怯生生看向尴尬的众人，犹带泪水的小脸苍白如纸，她指尖仪态端庄拭去眼角的泪，“爸，我送你。”
艾老醒来，虚弱看着围病床站了一圈的人，缓缓的，他疲惫的长长溢了口气，“往后你们的事，想怎么着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由于身子骨还虚，艾老声音极浅，可围着的众人也都听明白了，他们相互望望，彼此心照不宣。
“出去吧，让老爷子静静，这里有我。”艾老太也累极了，活到她们这把年纪，也没几天好日子再过，小辈的事，随他们吧。
病房内的人噤若寒蝉，他们望着躺床上神情憔悴的老爷子，“爸，你好好休息，改天我们再来看你。”
秋耀宸站一侧，神色看上去有些落拓，他整个人在听到之前那些话后就像受到打击一般，再也挺不直腰。
知道从家人嘴里打听不到真相，走出病房，秋耀宸话也没吭一声，径自往前。身后纪悠雅还在呼唤，可那柔软中透着惶恐的声音，却被他甩得很远很远。
圣迪安医院“告诉我，我要你告诉我真相，当初我的女朋友到底是米小乐还是伊清清？”揪着好友的衣领，秋耀宸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耀宸，你先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
何书琛温吞的模样令秋耀宸更加抓狂，他往后重重一推，何书琛步子不稳的连连后退，抵着坚硬的墙，方才停下。
“你们说我之前的女朋友是米小乐，你们说我只是和她玩玩。那么伊清清呢？伊清清这女人又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为了她把我外公气得住院？为什么我会为了她想杀掉艾承玄？为什么？米小乐和伊清清，这两个女人该死的怎么回事？”
由于愠怒和恐惧，秋耀宸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他抵着雪白的墙，低下薄薄的眼睑，视线的尽头虽然是浅蓝色的地砖，却仿佛有许多零散片断划过。耳畔回落着一浪柔过一浪的轻唤，耀宸……耀宸……
谁？究竟是谁？
秋耀宸痛苦抱头，低呜了一声，顺着坚硬的墙，如断线木偶慢慢滑了下去。
何书琛一惊，立刻靠上去，他扶着好友下滑的身体，艰难开口，“耀宸，之前你的女朋友是谁，对现在的你来说有意义吗？”
“有！”秋耀宸倏地睁大眼，他看着好友，手心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似乎想从何书琛的身体里吸取一些可以支撑自己的力量，“书琛，我想知道从前的事，你把从前的事告诉我。伊清清，米小乐，还有我从前的人生，你统统告诉我！”
何书琛眸光黯然，红唇浅浅抿着，面色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