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公子。”殷红转过身,向着远处的玉书行礼。
玉书向着殷红点点头:“酒菜未凉,殷红姑娘还是随我一起回去吧。如今西岭镇还是初春,这晚上对于你们姑娘家还是有点凉。”说话间玉书已经走到殷红面前,他挺拔的身姿将殷红完全掩盖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如何?”
“我说你刚才没听到殷红姑娘说要和我一起喝酒么。”薛和韵一脸不高兴的上前一步,仰着头鄙视地看向对方。那架势看上去好似一言不合,就准备要拔剑决斗。
玉书上下打量薛和韵一眼,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你最好滚远点,这里可不是给你玩过家家的地方。”
“如果是想喝酒,这悦君来我知道可是珍藏有十几年的好酒。”玉书伸手牵过殷红,“现在我就命人将那好酒端去我们房间。”
“你!”
薛和韵上前一步便准备将对方搭在殷红手腕上的手打去,但是他刚抬脚便感觉自己身体突然重如千钧。一股磅礴的气势自玉书身上发出,犹如泰山压顶般迅速压到薛和韵身上。
玉书侧眼冷视:“不要不知好歹。”
殷红有些担心地看着薛和韵,她手腕轻挑似乎想要挣脱玉书的手。但是后者的手如同锁拷,紧紧的扣在殷红手腕上一动不动。
“我们走吧。”
“玉书兄。”
玉书没有再去理会薛和韵,他转身准备带着殷红离开。可是就在这时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欧阳灿已然出现在园子入口。他远远朝着玉书拱手作揖,淡然的声音却好似在耳边响起:“既然殷红姑娘想要尝一下和韵家的陈酿,玉书兄怎么忍心拒绝呢?”
“欧阳兄。”
玉书的脸迅速阴沉下来,他没想到对方最终还是出现了。虽然刚才在看到薛和韵那一刻开始,玉书已经准备好面对欧阳灿。但是当对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感到一丝的恼怒和嫉恨。
这不仅是因为欧阳灿是今夜唯一能够破坏他好事的人,同时也是因为对方与自己敌对的关系,因为对方实在是过于耀眼。
十岁开悟,十五岁不惑,十七岁入道,如今二十三岁小成。他玉书如此的修行成绩就算放眼整个盛唐也算得上数一数二,如果是以前的CD有他如此成绩那自然是最耀眼最明亮的那位明星。
但是在他的身边有另一个人,和他同样的耀眼,甚至比他还要明亮。那个人就是欧阳灿,而且更加让玉书不能忍受的是,这个与自己年龄修为相仿的男子,居然是自己敌对家族的继承人。两人从出生开始便已经决定不可能走到一起,他们注定将会以敌人的姿态出现。
欧阳灿缓步走入园中,他脸上始终带着平和的微笑。
“欧阳公子。”因为手被牵着的关系,殷红无法行礼便只能朝对方微微点头示意。
欧阳灿走到玉书面前:“正好我也许久没尝过和韵家的陈酿,不如大家就在这月下畅饮一番如何?”
“初春气候湿冷,凉到殷红姑娘那实在是不美。”玉书脸上冷若冰霜,语气淡然甚至带着一丝寒意:“欧阳兄想要畅饮,你们几人便可。哦,我记得还有英家那小子也应该在这里吧。”
“我正有此意。”英彦所在房间的窗户被猛然推开,英彦自那窗户跳下眨眼间便已经站到欧阳灿身边。
“玉书兄,难道不想问问殷红姑娘的意思?”
“哼。”
现在对方一共有三人,虽然就修为上来说玉书实力最强。但是欧阳灿毕竟人多势众,而且他们都是后巷贵族也不可能真的在这里打起来。所以玉书只能选择退让:“不知殷红姑娘是何打算?”
殷红终于抽回自己的手,她将右手收到背后笑着说:“刚才我就已经在向薛和韵公子讨要陈酿,不知现在公子是否还愿意将它拿出来。让在座的各位公子一起品尝?”
“当然,当然。”
尽管刚才玉书就已经收回气势,但是薛和韵现在还没有完全缓过劲来。他之前哪里直接面对过小成修为的修行者,刚才那一下差点没让他直接坐地上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欧阳灿走到薛和韵身边,他用手拍拍对方肩膀将一丝灵力输入对方身体里。那丝灵力由于一条活鱼在薛和韵身体内游动,将原本被搅乱的灵力全部梳理整齐。
不出片刻功夫,薛和韵便已经恢复正常。
薛和韵将一旁的酒坛递到欧阳灿面前:“来,酒在这里。”
欧阳灿接过酒坛,他仰头便是豪饮。那晶莹的液体自酒坛中流出,在月光下闪耀着水晶光芒。
欧阳灿牛饮片刻,老酒顺着酒坛边缘浸湿他的袖口:“好酒。”说完这句他便将那酒坛递到玉书面前。
“玉书兄,如何?”
玉书单手接过酒坛,也同欧阳灿一样仰头痛饮。几息之后他默不作声的将那酒坛还回欧阳灿。
欧阳灿这次则将酒坛递到殷红面前,随后他似乎想到什么有些犹豫的说:“我现在命人去给姑娘准备酒杯。”
“不用。”殷红笑笑,她双手接过那酒坛,也学着欧阳灿的样子仰起头喝起酒坛中的陈酿。
“好。”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殷红的动作后都眼前一亮,他们不约而同低声惊呼。薛和韵家的陈酿老酒虽说不是真正的烈酒,但是也并不比市面上一般的烈酒差多少。如果没有相当的酒量,就殷红刚才那一口下去,可能对方用不了多久就要醉倒在地。
不过显然殷红并没有喝醉。她在喝完酒后,十分稳当地将那酒坛交回到欧阳灿手中:“和韵公子家的陈酿确实不错。”
“既然酒已经喝了,那么我们该回去了。”玉书阴沉着脸,他看着殷红似乎在也吃惊于刚才对方的举动。
“不知今夜殷红姑娘下榻何处?”
“我刚听闻悦君来上房已然订满,难道殷红姑娘要睡在普通睡房?”
玉书皱起眉头,他本就有些阴沉的脸变得更加冰冷:“这等事情就不劳欧阳兄操心了。”
“如果殷红姑娘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让出自己的房间。”欧阳灿盯着殷红笑笑说,“和韵那边可以给我空个床位出来。”
“是啊是啊,我那边没问题。”
“欧阳灿,你不要太过分了!”玉书站到欧阳灿和殷红中间,他瞪着对方的双眸中几乎可以冒出火来:“这是我请来的人,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只是在询问殷红姑娘的意思。”
欧阳灿争锋相对地盯着玉书,他们两人面对面站在那里。整个园子的温度也在这时出现明显降温,远处一次围观的天可更是身子一颤。他从房顶跳下,偷偷靠到薛和韵身边。
殷红看了看欧阳灿,随后她又打量玉书片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个青年,便代表着CD年轻一代的最高成就。显赫的身家,高深的修为以及无可挑剔的外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站在CD街头都能吸引到无数年轻女子的目光。
如果换成其他少女,看到有这样完美的两个男人为自己大打出手。或许会幸福的晕过去,但是此刻殷红那双剔透的眸子里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殷红确实并不想打扰欧阳公子休息,同时也不愿意就这么拒绝玉书公子的好意。”殷红后退一步,分别向两人行礼接着说:“如此想来那就让上天来做最后的决定好了。”
“上天?”
殷红点点头,她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那白皙的右手就像她的脸庞一样,仿佛经过无数岁月雕琢完美无瑕。只是在手腕的地方,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是的,上天。”
悠扬而宁静的声音自殷红口中发出,好似跨越时间自岁月中流淌出的音符在园中回荡。就连从来都没有听过歌声的天可,也能够感受到有一股温暖的气息随着那歌声从殷红身上散发出来。
这一刻天可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欧阳灿和玉书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那确实是一个很了不起并且非常厉害的女人。
随着殷红的歌声,一只喜鹊从悦君来的楼顶飞出,在空中绕了几圈后停在了殷红的右手上。
“就让这只喜鹊来决定吧。”刚才还圣洁宁静的殷红,却是又变得淘气起来。她朝着欧阳灿做个鬼脸,用手轻轻抚摸那只喜鹊:“如果它停在谁那里,我就听谁的。”
“这……”
就算是欧阳灿此刻也有些犹豫,让一直横空出现的喜鹊来决定殷红的今晚的命运。这实在是有些儿戏了。
“难道这也不行么?”殷红有些可怜地看着欧阳灿。
“好吧。”
欧阳灿最终敌不过殷红的哀求,而另一边玉书也同样没有办法拒绝殷红的请求。
“既然都同意,那就让它来决定吧。”殷红扬起自己的右手,那喜鹊也同时飞出。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鼻息凝神,死死盯着那只飞扬的喜鹊。
丝毫没有感受到那么多目光的喜鹊,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结束它的使命。它在空中盘旋半天后,又逐一飞过每个人的身边。真的就好像是一名审查者,在为殷红考察在场每个人的情况。
最终它一直在欧阳灿的头顶盘旋似乎已经打算落下。
玉书的脸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惨白。
欧阳灿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头顶,但是他的一丝神念一直跟在喜鹊身上。所以对于喜鹊的动作,欧阳灿了如指掌。看到那只喜鹊一直在自己头顶盘旋,欧阳灿也是露出欣慰的微笑。
只是他的微笑还没维持多久便僵在了那里。
喜鹊并没有如所有人意料的那般停在欧阳灿肩头,而是在欧阳灿那里绕了一个大圈后直直落在了天可手上。
“发生了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在薛和韵身后的天可,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停到自己手上的喜鹊。后者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天可。
殷红指着隐藏在人群中的天可嫣然一笑:“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