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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终归

重回

或许在千年后靖言是孤独的,一个人要肩负起曦罗的千年夙愿;或许她并不孤单,无论千年以前还是以后,总有那么一群人站在她身后。

曦罗十将是曦罗最好的将领,即使在千年以前那场血战里陨没转生轮回,但宿命的牵引会使他们找到主人,再兴曦罗。比如苏妩。

曦罗十将里唯一的女子,普通的长相下是一颗缜密的心,即使轮回磨灭了苏妩的记忆,但当少主苏醒,她随即奔赴迎主。

当她俯在靖言面前时,这个缜密的女子被绝艳的少主震住了,少主指间的龙魂释放出的龙威压制住了她。

是的,等待了千年的少主终于又回来了,曦罗,那个失落的王朝会回来的。她颤抖的手还未触及少主的衣摆就垂落了,是啊,她累了。

靖言看着倒在面前的女子,有些意外。陌生的面相下却散发着熟悉的感觉。是故人吗?这个衣衫褴褛的奇怪女子看了她许久却未发一言就晕倒,靖言掩了掩遮面的风帽,指间的龙魂光芒一闪,两人消失在了偏僻的江畔。

徵国·平阳郡

平阳的樱花是一绝,三月里似一层绯云将这不夜之城围绕。惊蛰夜里绕城而过的灵江河里花灯飘摇。青石桥上撑伞的行人匆匆来去,只一柄纸伞伫立良久。伞面上积的樱花随夜风飘去伞下玄色劲装负剑而立的女子静静看着河中漂流的花灯,面相无奇的脸上是无尽的迷茫。束着及腰长发的红绸线在夜风中飞扬,背后黑布包裹的剑隐着淡淡寒光。

五年前,她也是站在这里,伞下那张英气的脸上是无尽的傲气,她是名震一时的徵国刺客楚默的弟子苏妩。身负师技,她踏上了她所向往的江湖。一身玄色劲装,一柄黑布包裹的青芒剑,她自以为她可以自由游历江湖,不受所谓江湖的纷扰,直至四年前她游历平阳,在灵江桥下放下那盏河灯。

四年前的惊蛰夜里,雨下的很大,卷偕着满天残樱飘舞,她独自一人撑伞至河畔在空无一物的灵江上放下一只祈愿的河灯。灵江河青石桥上她正欲离去却因远处飘渺的琴音而驻足。苏妩好雅,尤其对山水琴音。原本普通琴音已不入她的眼,只是远方飘来的《徵韵九章》的最后两章是她苦苦寻求的。一顶乌蓬逆江而上,轻逸的琴音随樱花飞舞,她饶有兴味的看着船到桥头。船帘被船仆掀开,乌木的琴案后一袭白袍,她看不清那人的脸,琴音停下她便转身离去。平阳郡好风雅的能人志士并不少见,只是那琴音吸引住了她,现在那人既然止住了琴音,她也不便久留。

船上那人见她转身,匆匆起身,乌蓬靠岸,向她离去的方向追去。

她执伞漫步在临江街市上,集市因风雨而闭她却并不觉得扫兴,哼唱着那人方才弹奏的徵韵九章看着满天飘飞的红樱,平阳的落樱确实不负盛名。一抹白影闪过,苏妩惊愕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手却闪电般的触到背后黑色的布裹。眼前的人白袍随风肆意舞着,墨色的长发被玉簪规整的束着,脸上覆着一张精美的银刻面具。笑意难测的目光透过眼洞注视着。对峙良久,见他没有动静,她小心的收回了触及青芒的右手,鬼魅般迅速的揭下了他脸上的面具。书生模样的容颜在满天飞花下挂着淡淡笑意看着她,见他并未有怒气苏妩竟不知道该怎样做,拿着面具呆立着。

‘能否邀姑娘共赏落樱?’他平和的语调让苏妩无法拒绝,苏妩将面具递还给他‘方才是我太过唐突了,与你共同赏樱就当赔礼。’

那晚,她与他执伞绕灵江走了一圈,看遍满城落樱。她也是那是才知道他叫羽。他说他客此,她是他在此处认识的第一个人。从此以后得两年里他们形如莫逆,他抱琴她执剑共踏平阳盛景。虽然彼此都不是特别的熟悉,但是像是有某种默契般的,两人都保持着缄默。

他留在平阳的第二年,听闻酒井湖的红莲开的妖艳,好雅兴的苏妩当即寄书于他邀他驾舟同往。一叶扁舟在莲湖飘荡,白衣胜雪的他坐于船头抚琴而望,两年了,他还是如初见时那般翩然公子模样。她抱剑坐在他身侧小心的擦拭着怀中的剑,淡青色剑身隐隐透着寒光,相顾无言。‘你要走了吗?’苏妩抬头打破了这沉默。

他十指覆于琴案上止住了琴声:‘胞弟寄书于我,家中有些琐事需我回家处理。十二就要返身前往。’

‘十二吗?这么快?’

苏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里默默盘算着。

‘怎么?不舍的我走吗?’他戏谑的取笑她,嘴角是从未有过的暖意。

苏妩折下一截莲叶向他掷去:‘谁说的,你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嘞?’嘴上虽是那样逞强但苏妩心里早已揪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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