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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庸庸碌碌

黑夜,寂静无比,只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昆虫在叽叽喳喳,伴随着月光倾洒而下,整个大地变成了一副唯美的画卷。

在那大地数千万的建筑之间,一处高耸的楼房顶上,一个少年背靠阳台,眼神迷离,望着天空发呆。

“没想到老师眼中不务正业的坏学生,同学们敬而远之的小恶魔,居然会有闲情在这赏月。”在与少年所在阳台相隔几米的另一个窗台上,一个与其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正掩嘴轻笑,有些意外道。

听到这声音,少年微微偏头,看着远处的女孩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笑意,“呵,要是让别人知道你这学校的女神兼学霸,居然和臭名远扬的恶魔交谈,恐怕又有不少人要目瞪口呆了。”

闻言,女孩儿有些不满的瞪了少年一眼,接着露出一丝愁容,嘴角轻叹,有些懒散的靠在窗边,喃喃道:“其实你不必在他们面前装出那副样子,我能感觉的到,那不是真的你。”

“我也想,可有些事习惯了,就很难再改过来。”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少年作出一个使得女孩儿扑哧一笑的痛苦表情。

许是看到了少女那倾城般的笑容,少年竟是有些略微失神,停顿了片刻,少年嘴巴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就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那话语即将脱口而出之时,眼前的少女忽然变得虚幻、模糊,接着消失,那无数的楼台也在下一刻化为一片黑暗。

“叶辰师哥,今天可是一年一次的热闹日子呢,你怎么还不起床。”在那无尽的黑暗弥漫间,一个男孩儿声音却是凭空而来。

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叶辰不禁舒展了一下沉睡的四肢,翻起身,望着窗外左右摇晃的人影,惋惜的摇了摇头。

“难得又做到这个梦,又让你给搅黄了。”叶辰一边开门,一边有些埋怨语气道。

大门打开,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正坏笑着看着后者,“哈哈,师哥,做的什么梦啊,这么不舍,是不是。”

少年那颇为古怪,甚至堪称邪恶的笑容,使得某个还未成年的家伙有些脸色发红。

“咳,瞎说什么玩意儿。”有些心虚的摆了摆手,叶辰赶忙将目光放到外面,假装困倦打了个哈欠。

似乎是极少见到后者这窘迫的模样,少年也不再追着讨伐,笑道:“今天宗门可是很热闹呢。”

听到少年这话,叶辰也的确听到外面有许多繁杂的哄闹声,不由得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少年略微迟疑,接着道:“一年一次的启玄仪式,你不记得吗?”。

与少年的迟疑一样,叶辰听到启玄仪式四个字,脸色果然瞬间变了变,不过也是马上恢复,淡笑道:“走吧,反正也是闲着。”

说完,也不等少年答应,便是抱着后脑勺向外面走去。

看着叶辰的背影,少年有些后悔的自言自语道:“你个臭嘴,明知道这是师哥的痛处,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叶辰一直一脸笑容,可在少年看来,前者的心中肯定在责怪自己,那笑容不过是装出来罢了。

狠狠的自责了一番,接着便是跟了上去。

叶辰,沅城唯一玄师宗门五玄宗宗主的独传弟子,由于这个身份,整个宗门的弟子都得称其一声师哥,在很多人看来,这个身份象征着极大的荣耀,而在羡慕于少年这耀眼身份的同时,与之伴随而来的还有惋惜、嘲讽、甚至鄙视。

沅城的人都知道,少年的这个身份不过是有名无实,这一切,只因为少年的体质属于世界上的下下等,人们称它为残玄之体。

这个世界名叫陨星大陆,陨星之名不知因何而来,只知道自古以来便是流传而下,久而久之,人们也不再去追寻这其中的缘由。

在这个世界出生的人,只要到了懂事的年纪,便会被父母带到特定的地方进行特定的仪式,大陆上统称这种仪式为,启玄。

经过这种仪式,大致会产出三类人,同时也对应着三种体质,由好到坏分别为精玄之体、普玄之体,以及最弱的残玄之体。

前两种体质的人,天生体内带有一种名为玄力的力量,依托这力量为媒介,人类可以进行修炼,最终成为拥有远超普通人力量的强者,而这类人被统称为,玄师。

残玄之体,从名字不难猜出,这是最弱的一种体质,他们的体内就连一丝玄力也不会存在,而这类人,几乎占据了世界上大部分,也就是所谓的普通人。

这大陆对于玄师的看重几乎是上到帝国皇室,下到普通百姓,不说别的,只要某个百姓家出了一个玄师,那么他至少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欺负。

而皇室以及其他的宗门或实力,自然是要靠玄师的力量来支撑,千万年传承下来,玄师几乎已经成了一种职业。

很多人将启玄仪式比喻为人生的第一次审判,赢,则前途无量,输,则平淡一生。

叶辰所在的五玄宗乃是整个沅城附近唯一的宗门,也是唯一具有启玄能力的地方,在这里进行仪式的孩子,只要一出现拥有玄力的人,立马就会直接收入五玄宗门下,对于宗门来说,这是为自己的势力增添了一份拥有极大潜力的力量,对于孩子来说,这里就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所学院,只要不是傻子就会懂得,自己稀里糊涂的苦修还不如加入一个宗门来的简单,任谁都知道,哪一个宗门没有自己的一些底料。

所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节奏。

自从测试出自己是个普通体质后,叶辰倒也没有过度的悲伤情绪,对于他来说,在从前的世界是个没人喜欢的坏孩子,如今来到这里,依旧是个人见人鄙视的废柴,这其中倒也没有什么巨大的落差。

而现在的他唯一所在乎的,恐怕也只有那记忆深处的少女了吧,那句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的话,是他最后也是唯一的遗憾,这也是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同时,心中仅存的一丝安慰念想。

虽说在这个世界不能成为人人敬仰的玄师,可在经历一场事故后还能捡回一条命,或者应该说重生,这对于他来说已是极大的满足,死后重生穿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坑爹的机遇。

伴随着朝阳的红霞爬上远处的山尖,整个沅城渐渐热闹了起来,虽然没有那对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有着绝对的信心,可毕竟对于这天的到来已经等待了一年多,那种兴奋还是无以言表。

所有沅城人的脸上都是带着一丝期待,就算自家没有小孩的人,都会跑到五玄宗来凑凑热闹,在他们看来,只要有机遇成为玄师的孩子家庭,哪怕和他们扯上一丁点关系,那也是极为有价值的。

类似于一些不要脸不要皮和一些玄师扯上七大姑八大姨关系的人,不在少数。

总之,今日的沅城,将是一年以来最为繁闹的。

五玄宗,大殿外,一个巨大的看台之上。

“云小杰,普玄之体,一星玄力。”一个白袍中年人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话落,台下的一对夫妇顿时两眼放光,差点控制不住的蹦了起来,而瞧得二人这有些夸张的表情,却没有一个人嘲笑或者不满,这种消息,值得他们产出这种情绪。

更是有着许多来凑热闹的人,毫不吝啬的放出羡慕眼光,盯着夫妇二人,甚至有些家伙已经在想,到底说自己是他家二舅好呢,还是表哥好。

与这些人的激动相比,看台上的小男孩儿却是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水晶球,那里面,一个白色光点正在不断盘旋。

即使是天生玄体,可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白袍中年人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夫妇二人将孩子带下去,“带他到风耀长老门下做个登记。”

二人连忙点了点头,又在在中年人近乎翻白眼的注视下,狠狠的感激了一番,这才带着孩子退去。

“奶奶的,我说怎么那老东西死活要我来主持,原来这么麻烦。”望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中年人不由得苦笑一声,无奈摇头。

一边抱怨,中年人也是无意间瞟到了角落处的叶辰,此刻的后者正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木柱上,一脸淡然的望着台上。似乎是瞧见了中年人的目光,叶辰微微点头,露出一个独属于少年的阳光般微笑,对于这个中年人,叶辰倒是有着一些好感,此人叫元宏,也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不过在众多长老中,年龄以及资历是最低的一个。

“不错的孩子,可惜了。”中年人十年前叶辰的启玄仪式他也在场,那时候的他刚刚进入长老席,和其他人一样,他也以为这由宗主养大的孩子定然资质不差,谁能想到,最终却是个普通体质。

即使如此,却没有人敢说是宗主大人的眼光差,所以大部分人,明面上对待叶辰倒还是比较恭敬,也还有一小部分,就比如宗门内一些资历极高的长老,对待叶辰虽然没有表现出极为明显的厌恶,可那股自心底散发出的冷淡态度,叶辰倒是感受的很清楚。

对于这些事,叶辰的师傅也就是宗主玄尘,虽然知道一些,可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些长老无一不是颇有声望,对于整个宗门的利益影响极大,就连他也不好轻易责备。

望着那不断上下的家庭,有喜有忧,有意外的惊喜也有意料的悲哀,如此场景,令得叶辰想起了一个记忆中的场景,当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喃喃道:“真像是高考结束拿成绩单。”

“叶辰师哥。”正当叶辰有些陷入过去的点点滴滴之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使得后者的心思瞬间拉了回来。

“嗯?”。有些迷茫的环视周边,终于是看见了正盯着自己的黑衣少年,看年纪,应该比叶辰小不了多少。

深吸了口气,叶辰不禁无语道:“我看你现在的气息,比半个月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又突破了吧。”

虽然叶辰体内并没有玄力的存在,可对于这些低级玄师的实力变化,从其体内散发出的淡淡威压便可以感受到。

这个黑衣少年叫风小渊,是宗门长老风耀的孙子,前者和早上叫叶辰起床的阿龙是叶辰唯一的两个朋友,这两个人是叶辰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那感情,不言而喻。

“嘻嘻,已经入玄八层了。”见到叶辰无奈的表情,风小渊微笑道。在别的师兄弟面前,他或许会尽情的得意一把,大笑甚至狂笑,可在叶辰面前,他却是尽力的收敛,作为伙伴,他不想触及叶辰的痛处。

或许是两世为人,叶辰的心态可不仅仅只有看上去十几岁,对于后者那种竭力控制自己情绪的表现,他还是隐隐感受的到。

然而他也是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叶辰忽然怪笑道:“要不你去和阿龙打一场,看看谁厉害一些,我记得他十几天前也突破了八阶。”

看着叶辰那有些隔岸观火的架势,风小渊摆了摆手,随即坚决摇头,“阿龙那家伙太耐打了,虽然他不习惯于攻击,但我就算冲着他打上半天,恐怕还伤不了他一根毫毛,到头来还是我浪费力气。”

怂恿失败,叶辰只得垂头丧气的低着头,继续看着台上。对于叶辰来说,这宗门的日子可以说是庸庸碌碌,整天无所事事,他可是很久没有见到类似于师兄弟之间“培养感情”的事了。

“要不咱们去城外游泳去。”随意瞟了一眼看台,再瞧着叶辰那无聊到极点的表情,风小渊无语道。

“我是旱鸭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闻言,叶辰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去游泳,恐怕晚上都不用吃饭了,光喝水就管饱。

“得得得,我还是回去睡觉,还是做梦爽。”被阳光照了半天,那股温暖使得叶辰有了种疲倦的感觉,眼睛有些酸意。

说罢,叶辰便是在风小渊目瞪口呆下,径直向自己房间房向走去。

“你这起床还不超过三小时吧,又睡。”。风小渊自然是无法理解叶辰这类人的心理感受,那种从内到外的无聊感,似乎除了睡觉,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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