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空道:“怎么?”
张贤道:“想那郭容昆怎么也有六、七十岁年纪,我歌姑姐姐再大也超不过三十岁,她怎么会在四十年前救那郭容昆。”
了空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奇人怪事还是有的,我看那歌姑倒不像是凡人。”
张贤瞪大眼睛道:“难道您说我歌姑姐姐是仙?”
“大概是吧,”了空道:“郭容昆被救以后,心里惦记师妹,便去找她,可他在江湖上寻找了三年,却也没寻找到师妹的影子。回到乐山以后,郭容昆心灰意冷,便拜乐山顶火龙寺的空文大师为师出家为僧,空文大师圆寂后,便将方丈之位传给了郭容昆。”
张贤道:“这么说郭容昆就是大师您了?”
了空点头道:“不错,老衲俗家之名确实叫做郭容昆。”
张贤道:“那么我干娘就是你的小师妹崔小莹了?”
了空道:“很有可能,可叹她却被我那不肖师弟所害。”
张贤咬牙道:“这个田龙的确可恶,大师何不出山,除此祸害。”
了空立掌于胸,道:“善哉,善哉,小小孩儿,不可起此恶心。”
张贤道:“他杀害的人数不胜数,大师为何对这种人起慈悲之心?”
了空叹道:“万事都有因果关系,也许是师妹前世欠他,留到今世还他。”
“大师这话就说的不对了。”
了空道:“如何不对?”
张贤道:“即使我干娘是欠他的,那也不能人人都欠他的,我佛慈悲,便应该铲除这种阴险小人。”
了空笑道:“也许小施主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我乃是出家之人,不问俗事,谁是谁非,自有天数。我看小施主义愤填膺,不知道仇恨占据了你内心的几成。”
张贤毫不犹豫的答道:“十成。”
了空笑道:“人各有志,我勉强你也是勉强不来的。不过你歌姑姐姐送你来此,却是大有苦心。”
张贤问道:“什么苦心?”
了空道:“即使你不听佛理,你也要明白,恩是恩,怨是怨,为了报仇,而去伤害别人,或者滥杀无辜,那便成了魔头。除魔未了,自己却先身变,岂不可惜?你歌姑姐姐是怕你走上极端,故把你送到此处。”
“恩是恩,怨是怨”张贤喃喃道,他想了半晌,道:“大师,我明白了。”
了空笑着点了点头。
张贤道:“大师,你却忘了一件事。”
了空奇道:“什么事?”
张贤道:“我身上的穴道尚未解开。”
了空这才想起,赶紧过来,在张贤胸口按了按,张贤的穴道立解。
张贤站起来舒活了一下筋骨,道:“大师,我得走了,我还有好些事情要办。”
了空摇头道:“你不能走,我受歌姑之托,怎能失言。今日天色已晚,你就留在本寺吧。“张贤道:“大师是有道的高僧,佛家讲顺其自然,您怎么能强人所难?”
了空道:“我留你在此,也并非全是因为歌姑。”
张贤奇道:“那是为何?”
了空道:“我见你眼角眉梢含带杀气,恐你这一去,闯下祸端。”
张贤笑道:“我已经明白了大师的意思,怎么会闯祸呢?”
了空道:“也许吧,可老僧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你跟我来。”说着了空向罗汉堂外边走去,张贤只好跟随。
了空领着张贤绕过几间房子,来到一间小室。张贤随着了空进了小室,只见小室内陈设甚是简陋,靠墙有一张小床。
了空道:“今晚你便睡在那小床上。”说着了空转身而去。
张贤见他走了,暗道:“大和尚不让我走确是对我的美意,但我尚未救出师妹,如何耽搁的起,现在起身定要被大和尚发现,不如我等到深夜在走。
想到这里,张贤卧于床榻上,闭木养神。
了空在张贤所处房市外站了一会儿,见室内并无动静,这才放心,叹了口气,这才回房去了。
夜,难过的夜,静谧的夜,张贤心里已经长了草,但他知道此时走行踪必被暴露无疑,于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也没见过他这么养神的人。
好长,好长时间,估计已经过二更了,张贤心里盘算着:“现在走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张贤悄悄下了榻,穿好鞋子,来到门前,把门推开,探出头去望了望,见院内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推开门,走出屋去。张贤目光又扫了一圈,见院内静悄悄的一片,这才飞身上房,施展飞檐走壁之术,向寺外而去。
张贤行了一程,忽然感觉眼前黑影一晃,接着便有一个人从对面的一个房檐上飞掠而过,张贤心中一惊,赶紧将身子一趴,那人却不理会他,径直而去,似乎并未发现他,张贤这才放下心来,暗道:“那是谁呀?匆匆忙忙的却是干什么?难道要做什么不轨之事,我得去看看。”
张贤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展开飞腾这术,跟在那人的身后,那人并未回头,似乎根本没发现张贤。
张贤向前观瞧,只见那人身材魁梧,一身的僧袍,而且非常的眼熟,张贤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身影。张贤暗道:“此人竟是个和尚,他鬼鬼祟祟难道去拜佛?”张贤脚程却比他快上许多,但心存疑问,不想打草惊蛇,故此没纵身上前拦截于他。
二人出了寺,一前一后,相距足有三丈之远,向南而行,不一时,来到一个小树林前。
那人忽然停下脚步,稳住身子,左右观望,嘴里吹着口哨,张贤知道他是在唤人,急忙纵身一跃,飞身跳上那人头顶的一棵树上,也是张贤轻功高强,才未被那人发现。
那人扭过头去,瞧了瞧,又转过身去,面现焦急之色,张贤却借着月光看清了此人的脸,不由得一愣,原来此人正是那日戏耍卖艺父女的那位,张贤一看是他,不由得怒由心生:“原来是这个家伙,此人似乎是火龙寺的僧人,我真得教训教训他。”
张贤刚欲下树,却听得林子里面有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时,便从林中走出三人,此三人模样很是特别,一个胖大和尚,一个细高瘦子,一个矮胖子,正是“蜀川三狂”,张贤见过他们,暗道:“这秃驴叫的好象是这三个家伙,这三个家伙要干什么?难道要做什么事对火龙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