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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找出凶手

“我可怜的孩子们,你们没事吧?”这焦急和心痛的声音是从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嘴里发出的。她急匆匆地从帐外掀帘而进,背后还跟了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他也怜惜地看了看吴克善和我,道:“孩子,让你们受苦了。”

正疑惑着这对夫妻是谁?吴克善立即向他们请安,也暗中替我解了围。

“孩儿给额祈葛、额吉请安。”

我大惊失色,原来这就是本布泰的父母!也就是科尔沁的可汗寨桑和福晋。

我也跟着请安,道:“孩儿给额祈葛、额吉请安。”

“快快免礼,好孩子,你们怎么受这等苦啊!这不是活活心疼死额祈葛和额吉吗?”福晋慈爱地把手搭在我的手上

“孩儿不孝,让父王和额娘担心了。我们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虽然与他们素昧平生,但看着他们饱经沧桑的脸上满含着对儿女的牵挂和担忧,让我于心何忍?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福晋用布满皱纹的手作祈祷状,“到底是谁那么心狠手辣,要害我两个孩子啊?”

“这便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真相了。”我看着那壶马奶酒,若有所思道。

我们命奴才拿来银针,往酒中一探,再把银针取出,针头已发黑。

我们便确认了是酒中确实藏毒。

“到底是谁下的毒?下毒的动机何在呢?”吴克善挠破了脑袋也找不到思绪。

“这种毒名为马钱子,是耗子药的主要成分。虽还未知下毒之人,但他的居心是可以想见的,便是要置我们于死地。草原这段时间正全力灭鼠,一定是有人趁这个机会浑水摸鱼,找机会毒死我们却能尽量洗脱嫌疑。”

在二十一世纪,我们常看的宫斗剧里,都是为了争宠才会使用这种把戏,投毒到对手的膳食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对手,自己也可明哲保身。然而,在这和乐融融的大草原里,族民亲切地像家人一般,谁会对我们产生这么深刻的恨意,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吴克善摇头叹息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们也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要找他就等同于大海捞针啊。”

正当我们苦无良策之时,我的脑袋忽然灵光一现,一条妙计诞生了。“《诗经》的《鹤鸣篇》里有一句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无法找出真凶,但包大人也许能帮上我们的忙。”

吴克善不解道:“包大人?是谁?”

我道:“便是包拯。我从小便常看《少年包青天》,穆都统之死一案给了我启示。我便打算按包神探的侦探法照葫芦画瓢,找出毒害我们的凶手,来一招引蛇出洞。”

吴克善疑惑道:“如何引蛇出洞?”

“我们将计就计,假装被毒死了。不过,这出戏还得由额祈葛和额吉配合,不知他们俩佬得演技如何?”

按蒙古的风俗,凡是重大人物逝世,都要在敖包前举行祭祀活动。意为神灵祈祷,让他入土为安,不受凡尘俗世的干扰。也可祈祷让含冤而死的人能早日洗脱冤屈。因为长生天是蒙古人心中最高的神明和信仰,在敖包前,人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神明看在眼里,因此没有人胆敢亵渎神明。

我们把寨桑可汗与福晋请来了,并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寨桑可汗非常支持我们的计划,并找来了一具男尸与一具女尸,再用面皮倒模出吴克善与我的容貌,盖在他们的脸上,冒充我们的身份,参加祭祀大典。这招便是《三十六计》里的瞒天过海。

我警惕地补充道:“似乎还差点什么。”

“差什么?”吴克善问。

我笑了一笑,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手心划了一刀,血缓缓地往手边流淌着。我不慌不忙地握着拳头,把手心的血抹在两具尸体的双耳、双眼、双鼻孔里、嘴角处。

可汗、福晋、吴克善与雨晴看我此举大惊失色,寨桑可汗疼惜地问道:“孩子,你这是为什么?”

我神秘地一笑,卖关子道,“到祭祀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我用纱布裹着手:“为了防止尸体发臭,我们需把尸体冰冻起来。”

祭祀大典这天,两具尸体被置于棺材里,抬到敖包前,棺材是打开的。寨桑可汗向族民们宣布了吴克善与我的死因:中毒而死。

而我与吴克善佯装成普通的族民,在人群中观察情况。科尔沁草原的所有族民都来了,人山人海。族民们口口声声称我与吴克善是科尔沁草原的福星,也是帮助他们逃出苦海的菩萨神仙。每个到来的人都悲痛万分。我心里一暖,却更加摸不着头脑:既然我们那么得人心,为什么还会有人来加以毒害呢?

根据吴克善的分析,凶手一定会站在前几列的,因为他总要亲眼确认是我们的尸体才会放心的。因此我们只需把注意力放在前三列的人身上即可。

“贝勒爷、格格,你怎么死得那么冤啊?”族民哭得肝肠寸断,感情真挚,一点都不像从殡仪馆请来的哭丧演员一样虚情假意,浮夸虚伪。我心里涌起一股股的暖意,这群族民对我的关爱如同我的家人一般。看见自己把他们骗得这么伤心,实在于心有愧。若不是为了案情能水落石出,我实在不愿让他们在这里上演这场真人感情秀。

此时,正午的日头越来越猛烈,被冰封的尸体已逐渐融化了,我为尸体的七窍涂上的血此时起了作用。融化了的冰水里凝聚着鲜红的血从五官七孔奔涌流出。在场的人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胆子小的人甚至被吓晕了。

寨桑可汗见时机一到,便对着两具尸体哭恸道:“孩儿们!你们一定是含冤而死才会七窍流血。阎王一定会根据你们的血迹来寻找凶手的,还你们一个公道的。”接着便装着悲恸不已地命人合上棺材、埋土。

演完这上半场戏,接下来就等着看下半场了。静夜时分,我、吴克善一同守候在埋棺之地,躲在树旁静待凶手自投罗网。

果然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来到棺材旁,用草锄刨开了葬土,挖出两副棺材,打开后再一次被七窍流血的面容吓得想惊呼“啊!”却又及时地用手捂住了嘴。只见他用力擦拭着两具尸体脸上的血。然后用水壶倒水把手洗净,意为用水洗清自己的罪恶,口中还喃喃道,“实在对不起,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毒害你们。请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我们怎么可能放了你。”吴克善和我从后面缓缓而出,眼神凌厉,直逼凶手。“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却还毒死我们。”

“啊!”凶手大惊一声,八成以为见到鬼了。

吴克善早已带着一群侍卫潜伏在后,如今捕获凶手,命道,“把他押回去慢慢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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