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两个男子收起手中的碧玉萧和软剑,相当从容,就像刚刚动手的两人不是他们,另有其人一样。
这个姿态,让裴凌玥有些吐血,这两个罪魁祸首这哪里是在打架,分明就是在拆房子,拆的还是她的房子。
如妖似画的男子依旧浅笑,让人怀疑是不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变一下脸。狭长的媚眼轻轻扬起,声线轻佻:“小玥儿怎么会把臭男人与我相提并论呢!”
说完,眼眸一挑,妖娆妩媚,似男似女的面容仿若邀人与之共赴欲海的魅妖,游移人间。
不论男女,只要见了怕是都会沈醉其中。
可裴凌玥却是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玥儿’‘玥儿’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话说,皇兄叫她时她为什么都没感觉呢?血脉相连吗?还是说这具身体对裴凌澋有好感,不会这么巧吧!这么**的事,如果真是这样,以前的裴凌玥真开放。
于是,公主大大又真相了,以前的裴凌玥真的对自己的正牌皇兄裴凌澋有非份之想,可惜除了想想之外,还没行动就先挂了。
“孤怎么会和小白脸计较。”森寒的声线从完美的薄唇中吐出,富有磁力,让人沉沦。
暗处,尹姝听着这冷潋熠和凤止彧两人一直挤兑着对方,就算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尤其是天下人都惧怕的琅王殿下,现在却是放不开手脚的与一个同样妖孽的冷潋熠对着,怎么看怎么明白,两个人的想法都摆在了明面上。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尹姝更加为两人默哀了起来。
已经这么明显了,可是看公主殿下的样子,只关注在两个绝世美男毁了什么东西,要赔多少上,完全忽略了两人动手的本质在何处。
看上这样的女子,真的是两人的悲哀。
裴凌玥眼神不善的扫过两人,像是在看隔世仇人,朱唇张开冷冷的吐出一句:“这么扯开话题,所以两位是不想赔喽!”
公主您怎么还在想赔不赔的问题啊!我们北原虽然是游牧民族,可是还是有皇宫的,桌椅也是上品,您怎么追着一张桌子不放呢!
尹姝想不通,凤止彧和冷潋熠也都有些发愣。
‘含情脉脉’的看着那张俏脸,冷潋熠妖媚一笑,冰蓝色的双眸瞟在裴凌玥的脸上。柔情似水,看得人都要化了,更别说裴凌玥此时正看着两人了。
“小玥儿说赔,自然当从了。”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听他这么说,裴凌玥心情好了不少,可是却又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了。
妖目流转,冷潋熠继续开口:“所以,不如我以身还债,小玥儿意下如何?”
宫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又降了几个度数,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凌玥就想不通了,凤止彧平常妖孽起来,和面前这位半斤八两,可是把两个人放在一块儿,他就成哑巴了,而且居然还不断的放冷气。
盯着冷潋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裴凌玥张口:“其实……”本公主更喜欢银子,还没出口,就被霸道的打断了。
“孤赔!”简单的两个字,表明了很多问题,也体现出了琅王殿下现在十分不好的心情。
银灰色的丹凤眼中,酝酿着杀伐,平静又幽森无比。
紫衣轻扬,浑身的气质变了几变,平时的风轻云淡不见了,剩下来的只有覆盖于下的,从沙场中带出来的修罗本色,和那份天生的霸道。
这一刻,裴凌玥终是明白为什么天下人都怕这位琅王了,即便是她心在刚刚也有稍稍的颤抖,那是真正强者才能带来的恐惧,就像她曾经想远离他一样,只是当时还很朦胧,此时却是格外的清晰。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对这货永远只能心里花痴了,尼玛!要是光明正大的花痴要死人的,她还是大好年华的姑娘,要是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花痴之下,一定会被当成反面教材,名垂青史啊喂!
再看看边上的冷潋熠,她猛然发现,狐狸美男还是很好看的,至少和琅王殿下比起来,很和善,很好相处,不会突然就放大招吓人。
于是,在凤止彧和冷潋熠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裴凌玥对于狐美人的好感正在蹭蹭的往上涨,要是让琅王殿下知道她此时心里正在想什么,大概此刻殿中就不会如此安静了。
“你说什么?!”有些不确定,裴凌玥又问了一句,刚开口,她就发现自己这个问题好傻!
神魔的脸上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才又开口:“孤赔你个更好的。”
猥琐的小眼神闪亮,对于凤止彧的形象再次刷新,但下一刻又落了下来。
“只要你离这个小白脸远些,你要什么孤都赔。”魔魅的声音刺破了裴凌玥的耳膜,振振有声。
这是两个都不赔的节奏吧!
“你们还是赶紧滚吧!”看见你们我就心焦,那可是一张花梨木桌啊!雕工精美,放在现代,可是名符其实的古董,就算随便在街上卖一个,那也够平民百姓一生的平淡生活了,就被这两人说劈就劈了。
她今天真的觉得很累了,到晚上都没个清闲。
凤止彧脸上一冷,并不喜欢她的话,可是看她满脸疲惫也并没有追究,盯着一旁的冷潋熠,意思明显。
他不走,他就不会离开。
把认定的王妃和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只要有些自尊的男人都不会这么做,更何况是威严的琅王殿下,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当下,冷声开口,话语中威胁之意尽然:“你滚!”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妖眸婉转,千年妖狐怕也只是如此了。
“那我先走了,小玥儿的东西,明日给你送来,可别忘了考虑一下以身还债这个提议哦!”
冷潋熠也不是鲁莽的人,对于凤止彧的话他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也清楚,所以在此之后他或许该思虑一下某些事情了,不然枷锁太多,他便永远斗不过凤止彧。
就在离开的一刹那,他还无视了某人的冷芒,对着殿中的俏丽身影,抛了个媚眼,之后才欣然离去。
让裴凌玥恍然认为这似乎是个梦,不真实。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酒香,证明着他的来到,也证明着世上真的拥有这么一个如妖媚艳绝伦的男子,而他就在方才还站在这里。
不岔的瞥了一眼还在的凤止彧,这个神魔般的男子,真的要缠着她不放了?还是有点不真实。
“你怎么还不走?”
几步走到裴凌玥的面前,美得万物失色的面庞,此刻好似冰雕筑的,完美的手像是时间倒回的捻起了她精致的下巴,可是相比起在玉落殿的浴池边时,虽然依旧轻柔,却少了一点柔情。
唇角抿起,少了笑的脸带着刚毅:“如果你不想被禁锢,就离冷潋熠越远越好。”
“……”仰着俏脸,裴凌玥不言,她明白面前这个家伙必然是说到做到,可是,她到底是怎么惹上这么个大麻烦的,连她自己都不知。
夜晚的风有些微凉,刮起了树上的几片叶子,虫鸣声在这漆黑一片的境意中不断,悠长的神往。
殿中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女子,紫眸在暗夜中闪烁明灭不定,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面色冷淡。
最后,她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笑的尹姝小腿都打颤。
望向窗外,用低而不闻声音开口道:“威胁我?凤贱人你有种!”
…………
红纱后,女子像只警惕的猫儿蜷缩在一起,睡得香甜,枕边一只金灿灿的狼崽也蜷缩着身子,一主一宠睡的姿势如出一辙。
‘吱呀’门被人轻轻推开,从外进来的诺橙悄悄的端着洗漱的脸盆小步的挪了进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再把门关了回去。
刚进门,手中的脸盆就‘咣当’落在地上,死死的盯着成了两半的桌子,这是遭贼了,她记得昨晚出去时,桌子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两半了。
被突然的一声吓醒来的裴凌玥,从床上直接窜起,猛转头看向愣在原地诺橙,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睡觉也犯法了,昨晚睡不好,现在也睡不好。
睡眠质量还有保证吗?
再看,不知何时出现在枕边的米粒,耳朵动了动,完全没有被吵醒,萌萌的模样,简直心软有木有。
但是,这猥琐狼是什么时候下来的,昨晚还见它在努力啃绳子的。
诺橙满脸慌张的问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扫了一眼那张桌子,紫眸睡眼朦胧,随口说了句:“它觉得早就该退休了,换一张就是了。”说完,倒头就睡。
诺橙也蹲下来收拾东西,虽然对于裴凌玥说的一个字都不信。
睡意刚起……
“啊!”
一声尖叫又把她给吓醒了过来,看去,是诺橙捧着一个花盆大惊小怪,而且花盆里的花还是枯了的。
“在为花哭丧?”裴凌玥一阵心塞,睡觉也有错吗?要这么摧残她。
诺橙急急摇头,连说‘不是’,而后有些结巴的解释:“是……是公主……昨天……的药,……奴婢……倒进了这花盆里。”
她说完,裴凌玥脸上一阵木然,然后又是一阵心塞,塞的不要不要的,送一碗毒药当补药,这个比卖假货还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