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一个人如果如果天赋惊人,也许能在数年内修成武者,二十年内达到武宗之境。他自问离天赋惊人四个字还很远。
他能够七天走过石头梅花桩,一个月蒙眼再过,能够从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数月之间自己去领悟古经,靠的不是惊人的天赋,而是惊人的毅力,和他身上莫名其妙的自愈能力!
从小生存在社会底层的他明白,有时候毅力再强,也也弥补不了出身。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他自身神奇的自愈能力。
“十年时间太长,数年时间我也等不起,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变强,一定要快!”卫聂心里在呐喊。
然后,他开始按照飞云经的方式,寻找那些难以达到的经脉。这时候他就舍弃了飞云经,开始强行冲撞。
咯咯!牙齿磨擦的声音,伴随着有丝丝血迹溢出嘴角。一个人只有痛苦到无以复加才会咬碎牙关,一个人只有身体内部的经脉膨胀过度而爆裂,才会这般痛苦。
但卫聂没有叫出声来,他一个人用倔强和沉默来忍受。
轰!体内某处似乎被冲破,内劲贯穿了那个地方,但很快这道内劲就消散,因为那道经脉完全破裂,刚刚通过的内劲,此刻就像撅了堤的河流,宣泄了个干净。
“啊!”卫聂终于嘶吼出声,强烈的爆发加上刻意的抑制,使得他的吼声格外令人心颤。
经脉爆裂的痛苦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忍受,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他挺得笔直的背板弓了下去,全身开始痉挛,他预感到死亡的靠近。
可就在这一刻,他扭曲的面孔忽然为之一松,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似乎已经靠近他鼻尖的死神,忽然之间又莫名其妙的退去了。
然后他再度缓缓坐直,他背板挺直的时候,面目也回复了正常模样。
“我赌赢了,我成功了!”卫聂喃喃自语,满是冷汗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原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哪种发自骨髓的痛苦开始减轻,慢慢的不再那么痛。按照卫聂的猜想,破裂的那一段经脉,应该正在自动愈合!
实际上他想的没有错,只不过有一点他还没有想到。那就是重新组成的那节经脉,比以往更加坚韧,而且更加宽大。
他摸了把汗,心想方才冲击的是从左足到膝盖那段的经脉,才如此一小段就这般痛苦,要运气周身岂非更加艰难?
一念及此,额头又渗出汗水。
小孩子都是怕疼的,何况已经亲身体会了一次,更加想要避而远之。但他不能,非但不能,还要自找苦吃!
每当心里开始却步,他就会反问自己:“你是不是天才?你能不能一日千里?你能不能保护弟弟?你够不够强?”
不能!不能!不能!
“所以,你要比别人更加能够吃苦,你要踩在死亡的肩膀上前进!”他的意志就会这样回答他自己。
于是,当这一天的日头从中天回归大地,又到繁星升起,他一直没有停止。
期间项翼来叫他吃饭,看他满头大汗却又无比的认真,只好叹口气退去,心里琢磨明天一定要好好开导开导他,修炼内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但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卫聂依旧坚守本心,因为没人能比他更迫切的渴求强大。
就这样,卫聂仗着神奇的自愈能力,用极度痛苦作为代价,换取那些天才用丹药,或者用天赋所达到的修炼速度!
没有人知道,他的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天才,超越了奇才,甚至超越了人类的极限。直到这一天。
这是卫聂被赐下飞云经的第十天,高渐鸿敲开了卫聂房间的门。
他一直以来,都背着一把青色长剑,此刻手里居然也捧着把剑。
卫聂见礼,高渐鸿点点头,看了眼屋里书桌上已经翻了不少页的飞云经,不禁皱了皱眉。
“这十天来,每天没见你吃过午饭,听阿呆说,晚饭也是等大家吃完,天色很晚的时候你才去吃点剩菜剩饭!”高渐鸿声音里似带着责备。
卫聂只好低着头,大师兄说的没错。
“修炼从来不是儿戏,如果师尊选的徒弟都这般急于求进,也许我们这一脉真的将会彻底泯灭!”高渐鸿沉声说道。
卫聂还是沉默,他知道师傅虽然从来不监督他们的修炼进度,在清月脉却自有一套修炼体系,而他加入进来,非但没有和大家一起练习,甚至不懂之处都不去请教。
看卫聂一副认错的模样,高渐鸿才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这把青钢剑,是师傅赐给你武徒期间使用的武器,此剑加入青纲矿锻造,硬度高于普通黑铁,足够武徒练习之用!你拿着吧!”
卫聂接过青钢剑,按理说,他从小到大头一次拿到真正的武器,应该很激动,但他此刻握在手里,却觉得这把剑有些不趁手,当然,他并没有出说口。
高渐鸿接着说道:“修炼之道,在于循序渐进,又在于求师问道,善于借鉴,比照,一味闭门造车,只会适得其反。”
他感觉这番教导应该能够使卫聂明悟,不至于再一个人苦苦修炼,便又微微一笑,说道:“好了,今日师傅赐剑,你便去和几位师兄讨教一番吧!”
此刻窗外阳光明媚,树荫匝地,卫聂忽然心里充满感动。
他明白师兄的意思,师兄不是古板的以长者的名分教训他,是在真正的关心他。
而且从修炼的正途上讲,高鸿渐所说不错,是千古以来,颠扑不破的至理。
只不过,这种至理不适于他,惟独不适于他而已。
站在树林下,项翼等人都在,这是大家一起练习的地方,卫聂第一次看见他们练武也是在这里。
“哎呀,我们的小师弟终于出关了,不知道修为到了怎样惊世骇俗的地步?”飞跖一面从一棵树的枝桠间跃下来,一面开着善意的玩笑。
庖乙很不客气的开口道:“我早知道这小子是古仙血脉,修炼必定与众不同,此番出关,想必已经突破了武徒,成为武者了吧!哈哈!”
项翼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微笑,他知道高渐鸿的开导终于起了作用。
只有铁龙面色微寒,他始终觉得卫聂刚成为弟子,就闭门修炼,多日不出,不仅是对武道的轻视,甚至是对他们几个师兄的轻视。
卫聂微笑和几人见礼,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觉得不好意思,他很感激师兄们的好意,但他有条属于自己的路,不能舍弃的路。
“好了,一个人的修炼方式可以有错,一个人的勤奋永远值得赞赏。”高渐鸿说道:“飞跖,今天你教卫聂身法和剑法!其余人继续练习,不可懈怠!”
“是!”大家应答,一一开始自己的练习。
“小师弟,请了!”飞跖装模作样,对卫聂说道:“你先砍我一剑,我测试一下你的力量和速度!”
卫聂嗯了一声,拔出了青钢剑。
剑身青碧,剑刃寒光,剑尖锐芒,卫聂不由得精神一震,忽然一剑斜斜劈出。
这一剑速度之快,居然让一脸散漫的飞跖吓了一跳,连忙横剑格挡。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截剑尖断落,倒插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惊住,纷纷回过头来,然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最吃惊还是飞跖,只见他和卫聂还保持攻守的姿势,只不过卫聂的那柄刚刚到手的青钢剑,现在只剩下半截。
“你.你的速度怎么如此快?尤其是力量,居然将青钢剑崩断,如果不是我这把剑是玄铁剑,断的恐怕是我的剑!”飞跖心里依旧充满震惊,“难道,,,你真的突破到了武者之境?”
高鸿渐眼睛发光,仔细盯着那柄断剑。铁龙眼里则充满不信和震惊,项翼却看着卫聂的脸,好似刚刚才认识他。
只有庖乙苦着脸,摇着头,喃喃道:“我早说过,这小子是古仙血脉,我早说过这小子突破了武者之境.”他嘴里这么说,语气却也充满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