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珠儿听罢大惊,不觉泪如雨下,跪禀道:“贱妾自侍巾栉,累年以来,未曾得罪。今一旦弃之他人,贱妾有死而已,决难从命。”令公大笑道:“痴妮子,我非木石,岂与你无情?但前日岳云楼饮宴之时,我见此人目不转睛,晓得他钟情与汝。此人少年未娶,新立大功,非汝不足以快其意耳。”弄珠儿扯住令公衣袂,撒娇撒痴,干不肯,万不肯,只是不肯从命。令公道:“今日之事,也由不得你。做人的妻,强似做人的妾。此人将来功名,不弱于我,乃汝福分当然。我又不曾误你,何须悲怨!”教众妾扶起珠娘,莫要啼哭。
众妾为平时珠娘有专房之宠,满肚子恨他,巴不得捻他出去。今日闻此消息,正中其怀,一拥上前,拖拖曳曳,扶他到西房去,着实窝伴他,劝解他。弄珠儿此时也无可奈何,想着令公英雄性子,在儿女头上不十分留恋,叹了口气,只得罢了。
从此日为始,令公每夜轮遣两名姬妾,陪珠娘西房宴宿,再不要他相见。有诗为证:昔日专房宠,今朝召见稀。
非关情太薄,犹恐动情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