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等师叔教完了,我们练练怎么样?”草草吃完饭后,赢念裳凑到路子颜旁边小声说道,“你就用巫境九重的力量跟我比比,我想看看会不会变得厉害一些。”
“你知道巫境九重意味着什么吗?”路子颜半眯着眼盯着赢念裳,笑容怪异无比。
赢念裳摇了摇头:“没交过手,但我师尊说过,以我现在的能力,一般巫境六重的还可以应付,但我又不会巫术,我怎么知道?”
“巫境九重可以轻松杀死十个巫境六重的。”路子颜怪笑道,“丫头,要不你还是跟我学巫术好了。”
赢念裳果断地摇着小脑袋:“师尊说过,能力不足还想一心多用的话,什么事都成不了。”
“你师尊还说过什么?”路子颜嘿嘿笑道。
“师尊还说过,要得到多少,就要先付出多少,甚至更多。”赢念裳难得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相信你也付出了很多吧,或许我没看到,但也能猜到。”
“巫术比剑术更复杂,不然这世上的巫师也不会越来越少,我不是不想跟你学,而是我怕最后的我连剑术都难以提升。”赢念裳向路子颜笑了笑,“小路子,谢谢你。”
“好吧,你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丫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路子?你可以叫我乐善好施路大官人,亦或者风流倜傥路大帅哥,谢谢。”路子颜也满脸认真的样子。
赢念裳点了点头,笑道:“不谢,小路子。”
“……”路子颜很不喜欢这个称呼,这让他想到宫里面某种官职,听到这称呼就觉得下面凉凉的。
“小路子,你去圣贤堂看看吧,反正你又看不懂。”墨安歌突然也很喜欢这个称呼。
“墨大变态!你再喊一个试试!”路子颜怒发冲冠,但当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小路子……”墨安歌幽幽地望着他。
“妈的,我走了!”路子颜觉得他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乐善好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大威猛的路大官人就这样多了一个毁尽一生的称呼,真他娘疼啊,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路子颜叹着气慢慢走了出去。
墨安歌领着赢念裳来到了小院。
阳光还算明媚,院中小花甚艳。
“你练的云踪浪步?”墨安歌采了几朵小花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
赢念裳点起头来:“这套身法是师尊亲授。”她对自己的身法还是很有信心的,一名合格的剑客,身法必须快。
“入云从蛟龙,踏浪凌波仙。”墨安歌将花瓣撒在石桌四周,沉声说道,“云踪浪步练到极致,凌空蹬云亦不在话下,可是据我所知,云海剑宗只有开山祖师和上一任宗主练到了那种境界,你现在练到第几层了?”
“第四层,踏花……”赢念裳说到踏花二字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花瓣。
“踏花?”墨安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退到一旁,指了指地上的花瓣,“来,试试。”
“怎么试?”赢念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踏花啊!”墨安歌瞄了一眼地上的话,再看了一眼赢念裳,说道,“你就踩着这些花瓣走,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些花瓣一分都不能向旁边移动,更别沾鞋上了。”
赢念裳小嘴微张,傻傻地望着墨安歌,半天才从牙缝蹦出几个字来:“这……能行?”
云踪浪步所谓的踏花不过是一ヾ个境界,踏花而行,代表的只是轻功的境界而已,如今墨大少居然要她踩着这些花瓣走,分毫不能动,还不能沾鞋底,这根本不可能嘛!
赢念裳支唔了半天,抿嘴看着墨安歌:“师叔,我……我做不到。”
墨安歌点了点头,哈哈笑道:“做不到很正常,当年你师尊试了不知道多久都没成功。”
无论身法多么的精妙,只要没有凌空,都需要借力,脚过之处,怎么可能不动这些花瓣,就算是一阵带过的轻风也能把这些花瓣吹散。
赢念裳咬着手指甲,试探地问道:“那师叔您能做到吗?”赢念裳极度怀疑她这位小师叔也做不到,虽然他被人称作血衣剑圣,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完成嘛?就算凌空而行,总会产生气流,想要踏着地上这些花瓣而过,却丝毫不移动他们,根本不可能嘛!
墨安歌没有说话,一只脚落在了一片花瓣上,当他脚再次抬起来的时候,青石地面已经多了一个约摸半寸深的脚印。
而地上那片花瓣竟然是陷了进去。
墨安歌并没有停,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花瓣宛如包裹在琥珀当中。
不向旁边移动,陷下去却是可以。
墨安歌的身法越来越快,落入赢念裳眼中,竟然有三十六个之多,对应着地上的三十六片花瓣,望过去不由一阵头晕目眩。
四周的东西仿佛冰雪般融化,连大地都开始消融,眨眼间,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赢念裳觉得自己已经坠入无尽深渊,周围寒风入骨三分,眼前又突现万丈烈火,纵使她剑术超凡,但也难以抑制心头的恐惧。
“师叔!救我!”烈火已然缠身,肌肤之上炙热的痛楚与深入骨髓的阴寒交织,脚下更是无尽深渊,赢念裳疯狂地舞着剑,泪水糊满了双脸,她只得嘶底竭力地喊着!
这不应该是是幻境吗?为什么会是这样?
赢念裳拼命地喊着,却并没有任何用处,剧烈的疼痛感渐渐淹没她的意识,生命也在加速流逝,她眼前闪过很多东西,她还没见到她的母亲,她的父王曾对她的疼爱,墨安歌送她到云海剑宗,尔后在云海剑宗的一幕幕回忆如前世梦回。
还有路子颜这个家伙,这个混蛋有时候还是蛮有趣的……
“小丫头。”耳边突然传来墨安歌的声音。
赢念裳猛然睁开眼睛,墨安歌的脸出现在他眼前,烈火深渊烟消云散,她吓得一剑向墨安歌斩了去。
这一剑毫无章法,心悸之余的赢念裳刚斩出去,想要收回已经是不可能了。
“师叔!”赢念裳惊魂未定之际大喊了一声。
墨安歌只是伸出了手,大拇指和食指夹住了赢念裳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