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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非常男女(5)

我的家人乃至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竭力反对我和雷少来往。也难怪,雷少长得实在不敢恭维,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他如果穿上伪军的衣服,看上去简直是电影里的汉奸形象;虽说他是个警察,还是玩世不恭,名声依然有一些狼籍。我也一直找不到那种“很爱很爱你”的感觉,但是就是奇怪,他不在我眼前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父母生我的气,我回到家他们就轮番责骂我,说我瞎了眼,我一气之下,就搬出了家,在工厂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这下,我和雷少就有了滋润爱情的广阔土壤,我煲汤给他喝,做饭给他吃一切迹象表明,我们在过着“柴米夫妻”的生活。

我没想到的是,没多久,雷少就因喝酒违犯了禁令被公安局开除了。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易啊。他怎么会这样呢?我十分伤心。雷少却跟没事人似的,反过来安慰我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虽然没工作了,但我有办法养活你。我对雷少的话似信非信,也没别的办法,为了不让当初所有反对我们相爱的人笑话我,我没有选择离开他。

雷少没有食言,他经常早出晚归,定期还会给我一笔钱。当我问他找到什么工作时,他支支吾吾不愿正面回答我,说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难道是他在建筑工地出苦力,怕我替他担心故意瞒着我?有一天,待他出门后,我也锁上门出去了。我到附近的建筑工地挨个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他。我失望地往回赶的时候,碰到一位熟人,他告诉我,雷少经常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聚集在一起,有可能在干什么不正当的勾当。我听了这位熟人的话,半天没反应过来。当我想知道一些关于雷少更详细的情况的时候,这位熟人早已走远了。我不甘心,接连打听了我所知道的所有认识雷少的人,其中一个说在某地下舞厅见过雷少一面,其他几个都不知道雷少在做什么。我赶到雷少的父母那儿,他们漠然地说,雷少自从被公安局开除后,不听他们的劝说,与他们也断绝了亲情关系,早就没见过他了。当我再次找到那位熟人,他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多说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在自己的小屋里等待着雷少,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可以说,每一个小时都是度日如年,每一个夜晚都是一半失眠一半恶梦。这天,母亲赶到我住的地方,劝我搬回去住,劝我离开雷少。我没答应她,她不知道,我的肚子里已怀上了雷少的孩子。这一秘密,雷少也不知道。母亲伤心失望之余,也说雷少现在不务正业,说不定会干出违法的事没等母亲说完,我就朝她迭声吼道:我不听我不听一边吼着,眼里的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难道雷少真的像大家所说的是狗改不了吃屎?难道我和他的爱情这么快就花谢凋零了?

我出门时,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甚至啐唾沫。我的朋友也渐渐疏远了我,不跟我来往了,有时在大街上看到她们,没等我打招呼,她们就远远地躲避了。有一回,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的屋门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给砸了。单位的领导也找我谈话,拐弯抹角地给我做思想工作我明白,这一切皆与雷少有关。

两个月后,我去一家歌舞厅排遣心中的苦闷。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当他站起来时,虽然两个月没有看到,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雷少。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一个穿黑色露背装的女人走了。我看着他,他一点点缩小着。我心里呐喊着,雷少!雷少!雷少!但我脸上流下来的,是两串泪水。在他快要出门的一刹那,他转过脸来,死死地盯着我,在他又转过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他眼中闪着一种叫做泪光的东西。

我义无反顾地去医院坠了胎,没有人能体会到那一刻我的身体和心灵遭受到的双重疼痛。

然而,我错了。我遭受的疼痛没有结束,一直延续着。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我见到了雷少——他死了!从警察那里我才知道,雷少是一名卧底,他的任务是潜入到贩毒集团内部做内线,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在收网的时候,被贩毒分子识破身份我眼里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一位参与行动的警察说,雷少中了贩毒分子三枪,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转给我的:不要哭,我不喜欢你流泪的样子,你笑的样子象太阳花那样美丽。

我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说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那位警察哑着声音说,别怪雷少,这是纪律

婚礼

2008年5月17日是小芳和高猛两个年轻人新婚大喜的日子。

高猛是辽阳市公安消防支队某中队副中队长。三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高猛认识了美丽的姑娘小芳。小芳也是一位军人,是某消防支队一名参谋。高猛厚道实在,小芳温柔善良,两个人由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爱得如胶似漆,一塌糊涂。看到两个人你来我往,你恩我爱,双方父母也很高兴,催着他们把婚事给办了。可是,婚期一拖再拖,一直定不下来。

本来定在去年“五一”结婚,可是,两个人疏忽了一点,由于“五一”是黄金旅游假期,消防任务比平时犹为严峻。当“五一”节来到的时候,两个人心照不宣不约而同地留守在各自单位值勤,没有去操办他们的婚礼。没办法,婚期只好往后拖,吸取上次教训,避开十一、元旦假期,好日子定在了农历腊月,但是由于南方雪灾,两个人都参与了救援,婚礼又没能如期举办。经过再次商定,计划今年5月17日举行婚礼。

婚期一天天临近,两个人既兴奋又紧张,害怕有个闪失。

真是怕处有鬼痒处有虱,谁也没想到,5月12日,四川发生了8级大地震。13日下午,高猛接到命令,支队官兵开赴四川救灾前线。来不及和小芳商量,当晚就启程了。次日,高猛和战友们抵达四川重灾区青川,随即展开了救援。

两天后,灾区的通讯才恢复。小芳在电话里急不可耐地告诉高猛,说婚期不能再改了!

高猛怔了一下,说小芳,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等救援工作结束了,我们举行婚礼不成吗?我爱的是你,你还怕什么?

小芳说我们的年龄都不小了,不能再让父母为我们操心挂念了。说着话,小芳眼里的泪已经无声地流了出来,她其实是怕高猛在灾区有个三长两短,如果那样,她会遗憾一辈子的。

高猛为难地说可是,灾区需要我,我离不开啊,别拖我的后腿好不好?

小芳生气了,气呼呼地说,谁要你离开灾区了?谁拖你的后腿了?你不需要回来,婚礼照样进行。

高猛豁然开朗,惊喜地说你是找个人代替,还是抱着我的相片?因为在现实中,有不少人就这么举行过婚礼。

小芳说傻瓜,你是新郎,要唱主角,不参加婚礼会中?

高猛心想,难道小芳要来灾区跟他举行婚礼?他想了想,还是猜不透小芳玩的什么把戏,也来不及多想,就稀里糊涂地同意了。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说婚礼的时间要短,因为我早冲上去一分一秒,就有可能减少伤亡损失。

小芳说我知道,我只要你20分钟时间。

高猛挂了电话就急忙参加到了救援工作当中,根本没时间考虑婚礼的事。他想,拖吧,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不耽误我救灾就行。

5月17日说到就到了。这一天,高猛的家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新房里布置得喜气洋洋,赏心悦目,充满了柔情蜜意。

正在从废墟下救人的高猛被部队首长叫到了临时帐篷里。高猛又惊又喜,想不到在救灾现场还能看到小芳——在电脑里的QQ视频里看到的。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部队首长和小芳私下安排的。

辽阳的婚礼主持人通过QQ音频问高猛:你看见新娘了吗?

高猛激动地对着话筒说,我看见了!

主持人说她漂亮吗?

高猛回答的声音特别响亮:非常漂亮,我爱她!

接下来,高猛和小芳根据仪式,拜过天地、父母,然后进行了对拜。

主持人宣布:请新婚夫妇喝交杯酒。高猛拧开矿泉水瓶盖,对着新娘小芳比了一个喝交杯酒的动作,然后猛喝几口;同样,新娘小芳也用相同的动作“喝”完了“交杯酒”。

望着电脑里的新娘小芳,高猛深情地说,亲爱的小芳,参加抗震救灾是我的骄傲,我不会为没有参加我的婚礼而遗憾。

小芳说,高猛,你一定要记住,结婚是个人小事,但抗震救灾是全国的一件大事。你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凯旋回家。我们为你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听了爱妻的一席话,高猛心潮澎湃,他对着电脑里辽阳的小芳和众亲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投入到了救灾现场。

整个QQ婚礼进行了短短18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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