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是这个原因,弥旭像是野火遇上潺雨一样——热情逐渐冷了下去。
那个女生大概也是不好意思直说,这才含含糊糊的用了兄弟班的借口。
好在他不太介怀,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以往已经受尽老师同学的白眼——那还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在不长的三年高中生涯中与自己休戚相关,现在再多几个不相干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愿多想,几步来到教室外面。
看时教室门窗紧闭,似乎人已走光。
弥旭诧异:“别的班还在进进出出,怎么我们班没了动静?”
他没有教室门的钥匙,要是值日生也提前走了,就进不去了。
透过窗户向里窥望,里面还坐着几个同学,不禁松了口气,看来并不如表象所见,只是还没有开始。
他不想打扰到聚精会神的那几个同学,要知道他们留下来用功,本来就是一种自适的舍弃,若还受人搅扰,换位思考,自己也会生气。
他想蹑手蹑脚进去,拿了书就出来,可是伸手推门,后门却从里面反锁了,看来只好走前门了。
本来可以悄没声息的离开,大闹课堂之后去而复返,他已可以想见他们的表情,忽又失笑,如果换作张希末就不会有这样顾虑。
他轻推前门,想不发出声音,可是那门已变了形,门扉摩擦着地板,不能无声开启。
看来无可遮掩,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教室,那还不如来个痛快,于是他毫无顾忌的推开了门。
一个满脸雀斑的女生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副“你怎么还敢回来”的表情盯着弥旭,似乎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大胆的人。
弥旭假作不知,瞪她一眼,那女生“哼”了一声,厌恶的低下了头,其他人则干脆没有抬头,看来注意力已经高度集中。
影响微乎其微,弥旭心想“再好不过”。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见已收拾的整整齐齐,散落在地上的书本也归置到了书立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张希末所为,他想谢谢他,可是张希末的座位已经空了。
他们总是彼此错过,弥旭想这份敬意不如就放在心里,没必要一定说出口来,有意为之可能适得其反。
他伸手去桌洞里把那本《基督山伯爵》拿出来,没想到一张纸条随书飘落到了地上。
弥旭俯身捡起纸条,一眼就认出那是张希末的字体。
“我和许飞(张希末叫许飞翔为许飞)约战了三班,就先走了。电话中没说清楚,让我知道你没事,随时打给我。”
下面则是一行粗描的小字:Ps:陈老师叫你星期天下午晚自习前去他办公室,电话里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我就不厌其烦的再说一遍。
弥旭看着纸条暗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发个短信多简单的事儿,居然还写字条?”却也佩服张希末的细心,要不是算准自己将要回来取书,他也不会特意留下文字。
弥旭把那张字条按着原来的折痕折好,打开书的扉页,将之夹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