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玖出门了。
几十平米的房子里太过狭小,隔音不好,讲话也不方便。
只是出门的时候碰见一个人。
此时不过徬晚五六点左右。
看着眼前的身材魁梧的男人,顾奚玖挑挑眉,看着这个近几天刚换来的男工人,说不讶异,是假的。
这个人与她而言,太过熟悉,又太过于陌生。
熟悉的是这个人的名字,陌生的是这个人。
“有什么事吗?”她面色不善。
梁辰挡在女孩面前问:“这是要去哪?”
顾奚玖的声音有些冷:“你管的有点多了。”
她对他并没有存多少好感。
这个眼睛长得出奇的大而亮的男!工!人!
梁辰也不过二十三岁左右,高中上完便早早出来打工了。
初见时,女孩在洗衣服,洗了一桶的衣服,提着一桶衣服刚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穿着家居而又随便。
第一眼,他便觉得这个女孩漂亮而精致,像放在橱窗里冷冰冰的洋娃娃。
他在她家做工,她爸爸是他的老板,他在她家吃,在她家住,好像也间接成了同居关系。
改造之后身高拔高不少已有一米七五左右的她站在一米七九面前的他,似乎身高也没被他压过一截,反而她的气场碾压他一切。
顾奚玖面露嘲讽,勾起的唇角,带着森然的冷意。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非常不!
看到他,总能想到某些不好的回忆。
梁辰愣了愣,他似乎并没有得罪过她吧?
顾奚玖越过他,懒得于他废话。
反正这个人迟早是要走的。
“哎?”他眼睁睁的看着。
她走了。
但是在走之前,她是不是该向他讨点利息呢……
顾奚玖摸着下巴,暗搓搓的想着。
一处新修建完的公园里。
五六点钟的时候,这里倒是幽静的很。
“喂,是我。”
s市l区。
正在做菜的少年放下手头的东西,拿着手机,皱了皱眉。
“什么事情?”
只听那人清丽冷淡的声音道:“过的好不好,什么时候要回来?”
表示了她有些僵硬不太关心人却诚心关心的态度。
大他一岁的姐姐,顾小九。
不错,少年除了会唤她姐之外,便是这个顾小九了。
因为小时候不会写她的名字,抱怨顾奚玖这个名字不好写,就给她安了一个带着数字的小名。
记得小小的弟弟说。
“小九好听,多简单写啊。”
手足舞蹈的在本子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小九。
可不好写,总共也就五笔划。
小九瞪圆了眼睛,就这么眼睁睁的让男孩又给取了个名字。
“我什么时候回来关你什么事,你未必管太多了!哼,怎么他告诉你们我打架了所以是要迫不及待的让我再回去是吗?”
“……”
对于少年的冷嘲热讽,她并未做多余的情绪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坐在石椅上,带着棉手套的手拿着手机。波澜不惊的面上随着冷风侵袭微微泛红,微微的挑了下眉。
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娇小修长的身材包的鼓鼓的。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回来这里,三个多月了。
她已经习惯了周遭的一切人与事。
唯一不习惯的恐怕就是那个几个星期不见的男人了。
……短信:
“你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地址。”
“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迷之微笑〉见面说。”
“很期待下次见面,顾奚玖。”
……
一个可以随意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她的手机号的男人。
兴许她那些从出生到现在干了多少缺德事例如打了比自己小的小男同学,偷摘了某某家新结的果实,婴孩呱呱落地后哭到十岁还是个鼻涕虫,五岁了还尿裤子的糗事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漏的给他找来了吧。
顾奚玖深觉有这个可能。
那条短信她还没删,甚至他那串五位数的数字码都还存在那里。
起初打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客服电话呢。
95555。
真特么好记得很!
“你是要回来这是肯定的,只是谁也没有逼你,你是要走还是要留,或是回来继续你的学校生涯,所有的选择在你不是吗?”
顾祁演稚气的脸庞愣了愣,有些迷茫。
隔着一个屏幕的遥远,顾奚玖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希望他能够想明白。
如果是回来继续上学,那么他的学费她可以给他支柱。
什么样的选择在他不是吗?
只是她还是希望他能够上学。
她不会重蹈上一辈子的事情,她会将这学业继续下去,考上大学,完成很多上一辈子没有完成的梦想。
同时她也希望她的弟弟也是有出息的,而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顾祁演“……”
沉默着,并不代表所以的抉择尘埃落定。
他或许在思考。
可是她不会等他思考完。
这是他的人生。
依稀记得,前世的弟弟好像是去当兵了。
当了两年的兵磨练出了另外一个人,从内而外,脱胎换骨。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的茫音,告诉他,电话挂了。
那一年,2023年,年轻气盛的少年郎长成了挺拔帅气顶天立地的男人。
12月徬晚的晚霞投射在他的身上,格外美好,他一身硬气的军装,携着冷风而来。
硬朗的面庞脱去了少年时的稚气,成熟很多。
那一年和这一年一样的冷。
他踏着军靴,——咚,咚!
向她走来。
她微微笑着。
“新年好,阿演。”
那是他的人生啊!
一个英勇无畏的,为国家出生入死的铮铮儿骨,铁血战士。
那才是他的选择,谁也无法阻挡他的去路。
特定的时间里,谁都会长大。
就如当初不懂事的你和我。
迎着血与泪,痛与乐,从稚气未脱的我们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