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7008700000028

第28章 初到密山①

一九五八年六月下旬的一天,凌晨四点钟,我到了密山。这是黑龙江省东南角上的一个小县城,离兴凯湖不远,在未开发前,可能是只有十七、八户人家和两三个留人小店的一个边境小屯。二十多年前,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为着军事上的需要,也为着经济侵略的需要,在这里修建了大营房,组织开拓团,开发这一片不毛之地。但是遇到了当地人民的反对和抵制,他们没有搞好久。东北解放初期,人民解放军在北大营旧址创办了第一所航空学院。我的儿子蒋祖林在一九四七年冬天,就穿着从河北建屏领到的一套薄棉衣,和几个同学,千里跋涉,来到这个学校学了几个月。这个地方真正兴旺热闹起来却是近几年的事。建国以后,王震同志出任中央农垦部长,大批铁道兵部队的官兵,每年绵绵不断地涌人完达山脉,虎、饶地区,乌苏里江沿岸及兴凯湖畔,安营扎寨、屯垦戍边,大批长期鏖战在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和鸭绿江边、大同江畔的英雄健儿们,放下枪枝,拿起锄头,使这千里莽林荒原,进发出青春的火光。在边境线上,几十个军垦农场兴建起来了。密山便成了这些农场的指挥枢纽和后勤基地。城镇虽小,却充满了新生的气象。

东方升上来的太阳,照着我的身影。在密山,一个熟人也没有,我还是孤身只影。车站虽小,但同所有的小车站不一样。上下旅客不拥挤,也不会有来接待我的人。但我看见这里人同人都——————

① 本文是摘自回忆录中的一节。

是笑容满面,都是高兴地走过来互相说几句话,好象是老友重逢。开始,我不免有点担心:“该不会有人认出我来吧?”但他们彼此之间也都是这样,看来,谁都不认识我。

怎么?是不是我脸上的“金印”淡下去了?是不是我的高帽子矮了?好象没有人想追究我是谁,只要是到这里来的,就都是农垦战士,各个农场都正需要大批的人手哩。他们一视同仁,把我当成他们中间的一个。

我因为到得太早,密山铁道兵农垦局的大门还关着,我便和我那位同行者一道去遛大街,从北京一路送我来的那个人跟着我。大街上店铺也没开门,路上只有很少几个行人。一间卖豆腐脑的小店门口挤了不少刚下火车的人。我们去买了两碗,坐在道旁一棵柳树下吃了起来。几只早起的母鸡在我身边啄食。我又走向山坡,望见四面八方都是新修的公路,都是通往各个农场的路。我想,我将走向哪里?看来,这里就是我今后安身立命之所,就是我“重新作人”的起点了。幸好,我可以放心,这里的人还是很和气的。但是,一旦他们知道了我带来的那份不光荣的介绍信,他们读过报(怎能不读报呢?),开过会(怎么能不开反右的会呢?)那他们将如何看待我呢?离京前,作协党组书记邵茎麟劝我下来改一个名字,想来是有道理的。只是,我如果老是骗着人,骗取人家对我的信任、对我的好感,我心里可能会更加不安。两相比较,我想还是应该老实地对待群众,老实地对待自己,即使十分难堪,也属“罪”有应得,也是只有咽下去的。我反复想来想去,这又有什么了不起呢!

八点钟时,我再去农垦局,王震同志还没来,我们被安排住在招待所。招待所住的都是来往的干部,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外边世界严酷多了。我总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我的小房里看书。为了躲避人们审查似的问话或眼光,我又总是到外边散步,象幽灵似地在这个小镇上、在镇子的周围徘徊着。

密山,我是喜欢你的。你容纳了那末多豪情满怀的垦荒者,他们把这块小地方看成是新的生命之火的发源地,是向地球开战的前沿司令部。当年威震湘鄂,后来又扬名南泥湾的矿工出身的王震将军,就常驻节在这里,指挥千军万马,向大自然挑战,勒令土地献米纳粮,把有名的北大荒变成富饶的北大仓。这样一场与大自然斗争、与人们的好逸恶劳思想斗争的运动,怎能不激发我的战斗热情,坚决勇敢地投入伟大的建设者的行列中去呢?可是,我又感到我成了一棵严寒中的小草,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雪淹没。我恼恨自己的脆弱。可是,再坚强,我也不能冲破阻拦我与世隔绝的那堵高墙,我被划为革命的罪人,我成了革命的敌人。我过去曾深深憎恶那些敌对阶级的犯罪分子,现在,怎能避免别人不憎恶我呢?我曾以为只要我离开了北京多福巷,只要我生活在新的人群里边,我的处境就可以一天天变得好起来,现在,我到了密山,密山的人们对我不坏,我对密山的印象也很好。只是,那是因为人们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在装成一个好人,一个心里无事的普通人的样子,才能得到这份平等对待。假如我露出了插在我头上的标签,我还能这样安静无事吗?我就象发寒热病似的在不安中度日如年地过了一天,两天,……

我在极度不安中用所有的精力准备着与王震同志的会面。记得远在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初,我随红军前方总政治部杨尚昆同志从保安到了定边的绍沟沿,前方的指挥员都集中到这里,研究怎样同胡宗南打最后的一仗。我在这里见到肖克,见到陈赓,后来又有一个穿狐皮领子大衣的军人走进窖洞,用湖南腔大声嚷道:“啊!听说来了一个女作家,在哪里呀?”当时,我很惭愧,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对我说:“欢迎!欢迎!我们这里都是武将,没有文人,我们非常需要作家,是吗?”他又转向别的同志,然后高声笑着,走出去了。别人告诉我,他就是王震。以后大约我们还见过面,点过头。一九四三年,中央党校秧歌队去南泥湾慰问三五九旅,我跟着去了,但是没见到旅长王震同志。全国解放后,他去了新疆。一九五四年第一次人民代表会议散会时,我挤在人群中,他忽然喊我,笑着说道:“你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我读过了,写得很好。”我惊诧了,而且脸红了。我没有想到象他那样的武将,政务繁忙,会有时间读我的小说?而且还那末直率了当来了一个评价。我仓促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是感激地对他笑了一笑。这以后我们没见面了。自然,象他这样的红军将领,我很早就听到过许多对于他的赞扬,我自己也是容易崇拜革命家的,王震这个人在我的心目中一向就是有地位有分量的。但现在,我要到他的治下来接受劳动改造,现在要去见他,我将以什么态度,用什么心情,来同我向来崇敬的人谈话呢?自然,我现在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作家了,也不是曾得过他赞许的同志了,现在我成了革命的敌人,我是阶下囚,我将怎样开始我们的谈话呢?我能否继续把他当作一个最能使我敞开胸怀,掏出一颗受折磨的、虔诚的、破碎的心的同志呢?我能在他的面前为自己申辩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几个字吗?难道我只能把他也看成是一个神圣的法官,将要在他面前又一次地认罪吗?……我在农垦局的会客室里等了一会儿,后来被领到楼上局长的办公室。局长还没来,有两个象是秘书的人陪我坐着,彼此都不说话,我等着那最紧张,最重要的一刻。

我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高声的朗笑,我自然地站了起来,没有低头,望着前方,一群人走进了屋。我张眼望去,王震同志正站在我对面,他落了座,也招呼我坐,我就坐下来了。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作什么,默默地把眼睛望到远处,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他刚刚在门外还笑来着,现在,他不笑了,静静地,可能是正看着我吧。他用一种什么心情、什么眼色看我呢?我感到他可能用一个负责人的态度在对待我,他这时不会对我个人表示什么感情。我想,他过去并不很了解我,但是一定会听到过许多对于我的这样那样的诽谤,尽管他读过我的一篇小说。在漫长的经历中,他看见过的人,伟大的、渺小的、有功的、有罪的、无功无罪的都太多了。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在战场上同敌人肉搏,他爱同志,他对人民对战士都非常热情,但他也处治过人,他是革命将军。我也是毫无阅历的,也算是会观察人的,不是一点不懂在什么时候最好怎么说、怎么做。可惜我就是不愿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一个人起码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便不声不响,什么也不说,等着他发话。

屋子里静极了,这时,没有旁人说话的地步,大家都看着部长,等他说话。

王震同志自然没有过去那样对我的笑容了,但也不过分严肃。他只说:“思想问题嘛!我以为你下来几年,埋头工作,默默无闻,对你是有好处的。”这几句话我永远记得,而且的确对我很有好处。但这时,我只想:这些话也对,但并没有说到要害,很难怪他呵!王震同志接着说:“我已经叫他们打电话给八五三农场,调陈明来,同你一道去汤原农场。那里在铁道线上,交通方便些,离佳木斯近,住处条件较好些,让他们给你们一栋宿舍。”

我们仍然没有说话,他便又说下去了:“你这个人我看还是很开朗、很不在乎的。过两年摘了帽子,给你条件,你愿意写什么就写什么,你愿意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这里的天下很大,我们在这里搞共产主义啊!”

他不再说了,可能是在等我。我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什么都不说,可是我突然说了:“契诃夫只活得四十年,他还当医生,身体也不好,看来他写作的时间是有限的,最多是廿年。我今年五十四岁,再活廿年大约是可以的,现在我就把自己看成是卅岁,以前什么都不算……”说着说着,我发现自己在这时还说这些大话的可笑,便停住了。我看出,大约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扯起契诃夫,他的表情平常、漠然。是的,我们之间还是隔有一座高山,这一点也不怪他,他是个好同志,在这种时候,对我们这种人,肯伸出手来,即便是共产党员也是很少的,是极难得的。他真是一个有魄力、有勇气的同志,我感谢他,将永远感谢他。可是,真正的了解,则谈何容易啊!后来,他每年到垦区视察工作,还对我讲过许多话,给过我许多帮助,这都将在以后再说。

他给了我一封写给佳木斯合江农垦局局长张林池同志的信,最后说了一句,“安心等陈明,他一两天就要到了。”我告辞走了出来,孤单单的独自一人站在街头,无处可是。我慢慢走到山坡上,望着伸向远方的公路。陈明!陈明啊!你将从哪条路走来咧?

第三天,吃过中饭,我正躺在床上看书,门呀的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我认识他,但又觉得不是他了。这是怎么的?我一下跳下床,陈明猛地扑过来,把我挡住了。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们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我们分开才三个多月,他又黑、又瘦,显得老了,但很有精神。他深深地望住我,怜惜地说:“只要在一起,什么都好,是吗?”于是我们并排坐在床上,他向我讲他是何时得到通知的,他是怎么来的,他舍不得离开八五三农场,舍不得那一同挖井筑房、平地起家、共过艰苦的战友。我摸着他的手,又粗又硬,简直不象他的手,这是他吗?就是他。还是几个月前我们分手时那样的知心,那样的体贴,我只能从他旧有的轮廓来印证他外形的变化。陈明发现了我的诧异,深沉地说:“我现在是一个农工,一个农业工人。常在风里雨里,太阳晒,怎会没有变化呢?不过,我的心是不会变的。共产党员,能上能下,什么事不能干?在多福巷的时候,我们就说过,今后要努力改变自己的社会存在,改变自己和社会的联系,改变自己的成份。今天,我在招待所的登记簿上填写成份时,我写的是农工,我感到自豪。我现在拿我的双手为社会主义服务,还用我的双手照顾你,我只希望你快乐些。你应该快乐地活下去,而且写文章。我们不背包袱,白手起家,从零做起,从负数做起,我们要在这里共同走出一条路来。”

陈明和我总不是完全一样的,他有些想法比较简单,而且从好处想得多。他也曾痛苦过,我永远记得,他在被开除党籍那天流的眼泪,一个从来不流泪的人,忽然流泪了,而且,泪水是那样止不住地涌出来。我无法安慰他,只能陪着他哭,我懂得他,为他的那颗心而哭。但他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好象他仍是一个党员那样坚强地生活。他总是用一些使人愉快的消息,一些好的想法,来安慰我,支持我,鼓励我。我有时会觉得他太简单了,他可能还不全懂得我;但他却又使我常常想到,他怎么会不懂得我?正因为他太懂得我,所以才这样的。他把一切忧愁都悄悄地放在他一个人身上,而把乐观却捧给我,让我能过得稍微舒展些。我也的确因为他,因为他的支持,受他的影响显得更坚强些。假如他是一个多愁善感,或者消极悲观的人,那我的心境一定将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终会被痛苦埋葬。我怎能不体贴他,而也振奋起来呢?

今天是七月一日,招待所食堂的黑板上写着通知,党员同志都开会去了。我装着好象不知道这回事,陈明也不说话,我们表面上都很平静,可是我们不能安心躲在招待所的小房子里。我们凄然地在大街上,在村边,在没有人的地方,默默行走。我想着过去,想到延安,那年在文协山头上开“七一”纪念会,李又然、吴伯箫,因申请入党未得批准,他们痛苦地离开大家,独自下山徘徊的情景。而现在我们却是被无辜地开除党籍,离开了母亲的怀抱,离开了战友、同志,无亲无故,两个人形影相对,在这不毛之地,沉吟徘徊。整个下午,我们在密山寻找可走的地方。我们去火车站,买了车票,我们是从这里来的,明天将从这里出发。

车站象一座农具仓库,路边排满了农业机械,许多人在这里观看、抚摸。我们又走上山坡,陈明指点我,哪些路通往哪个农场,他是从哪条路来的。我们走向附近的停车场,上百部十轮卡车,停放在这里,是从各个农场来这里运输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天黑了,我们不愿回招待所,便去小饭馆吃饭,在这里听到从农场来的人的谈话。这些谈话的内容,这些人物,都能引起我们对生活的向往和热爱,可以排愁解忧。陈明很象一个农垦战士,人们都乐意问他点什么,他无所顾忌地讲故事给他们听,有时又加点幽默。人家欢喜同他接近,我自然而然地觉得轻松了许多。密山!我是喜欢你的,可是我们得离开你了,我们前面的路程可能是很好的吧!

七月二日,我们两个人便乘火车去佳木斯了。

同类推荐
  • 聊斋的狐鬼世界(大家小札系列)

    聊斋的狐鬼世界(大家小札系列)

    《聊斋志异》是一部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文言短篇小说集,蒲松龄以他超凡的想象力和深刻的洞察力构筑起一个亦真亦幻、亦人亦鬼的幽冥世界。本书收录了著名古典文学学者张国风教授的四十多篇关于《聊斋》的精彩评说,通过品味聊斋人物和故事,揭秘文本掩藏下的真实世界,体会蒲松龄的天才构思。全书结构简单明了,文字深入浅出,妙论纷纭,思想内容既不深奥,亦不复杂;在语言上也是力求通俗易懂。是极为少见的、外行人也能轻松读懂的品鉴《聊斋》的佳作。
  • 徐志摩文集1

    徐志摩文集1

    本书收录了徐志摩的原创小说、翻译小说、诗歌、散文、书信、日记等作品。包括:《春痕》、《两姊妹》、《一个清清的早上》等。
  • 闲读诗书慢著文

    闲读诗书慢著文

    本书为作者的书评文章集,分书评和读书随笔两部分,并附录若干篇他人评论作者著作的书评文章。作者阅读面较广,古今中外,文学、经济、社会等题材均有涉及,评论文字也独具见识。书评部分以对具体的书的评论为主,读书随笔部分题材较广,对阅读、创作、文化等等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观察。
  • 民国国学文库:三苏文

    民国国学文库:三苏文

    《民国国学文库》丛书原名《学生国学文库》,为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商务印书馆王云五主编《万有文库》之子系,为突显其时代印记现易名为《民国国学文库》,奉献给广大国学爱好者。原丛书共60种,考虑到难易程度、四部平衡、篇幅等因素,在广泛征求专家意见基础上,现删减为34种46册,基本保留了原书的篇章结构。因应时势有极少量的删节。原文部分,均选用通用、权威版本全文校核,参以校订者己见做了必要的校核和改订。为阅读的通顺、便利,未一一标注版本出处。注释根据原文的结构分别采用段后注、文后注,以便读者省览。原注作了适当增删,基本上保持原文字风格,之乎者也等虚词适当剔除,增删力求通畅、易懂,避免枝蔓。典实、注引做了力所能及的查证,但因才学有限疏漏可能在所难免。原书为繁体竖排,现转简体横排……
  • 在自己心中盖一座花园

    在自己心中盖一座花园

    16位超人气作者,34篇风格迥异的美文。三个篇章,分别讲述现世家常、生活态度与温情励志,给你一次温暖、清晰、沁人心脾的文学享受。它不会为你打开新的世界,也不会让你增长见识,更不可能教你花草的培育方法,它给你的只是一种短暂的享受,一种或温暖、或体贴、或柔美的感觉。这里有对爱情的剖析,对青春的反思,对世态的感叹,以及内心的挣扎,些许自嘲、自怜、自叹,以及自我鼓励,还有一些小色色、小羞羞。这就是现实,就是现在的年轻人所思、所想、所见、所经历的真实,我们柔软、犀利、纠结,但满怀希望。34篇不同感觉,不同色彩,不同香味的美文,犹如34朵鲜花,请你轻轻摘下,栽种在心里。
热门推荐
  • 湮灭诸天

    湮灭诸天

    她说: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我为苍生征战天下,血染白发,待我归来,却看不见她笑靥如花。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你若在我身旁,负了天下,又怎样?
  • 新宋英烈

    新宋英烈

    一群来自都市的商界精英、公司白领,一队正在参加演习的军人,他们相隔数百公里,却同时遇上了时空异常,被传送到了千年前的五代十国末期。当他们为自己的未来担心时,不但遇上了一位好心的当地人,而且还有幸走到了一起。两支在前世的经历、背景、甚至行为方式都相差甚远的队伍,为了更好的生存而结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团队,并为实现自己的目标——成为历史的创造者,而非见证者——而努力着。试图创造历史的远大理想,不但让他们竭尽全力的在幽云十六州建立起自己的根基之地,而且这个时空的历史发展也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变得与前世完全不同。他们使柴荣北伐幽云的结果与前世大相径庭;他们把“黄袍加身”的典故演绎成了完全不同的版本;他们创造出了一个与前世完全不同,其成就远迈汉唐的全新的大宋王朝。
  • 柠檬不酸反而萌

    柠檬不酸反而萌

    慕容凝萌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12岁就做起了童工,赚了钱,到了18岁那年,他考入了他梦寐以求的北电,在这里,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 糅魂者

    糅魂者

    天地之始,万物皆有灵,始灵纯粹,纯灵者长存不朽,灵死不灭化执念之魂,魂聚糅灵而返生,不复纯灵,故是为糅魂者
  • 生活中离不开的心理学

    生活中离不开的心理学

    心理学是一门既古老又年轻的学科。说它古老,是指人类探索自己的心理现象,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说它年轻,是指心理学最初包含在哲学中,并不是一门独立的学科,直到19世纪70年代末,心理学才从哲学中分离出来,成为一门独立的专门研究人的心理现象的科学。心理学尽管年轻,但科学的心理学有着巨大的生命力。当前,心理学已越来越广泛地应用于人们生活实践的各个领域。
  • 阴阳送餐员

    阴阳送餐员

    大学毕业,只身一人来到广深市的向天赐在求职无果的情况下选择了送外卖的这个职业,不过这个对象却有那么一丢丢的不一样.....
  • 日娱之春潮

    日娱之春潮

    一个对于生活现状不满的人决意独自上京闯荡,在追逐梦想中平衡现实、理想和感情的故事。Tag:日娱、乐队、摇滚、偶像(乃木坂)
  • 腹黑召唤:王妃在上

    腹黑召唤:王妃在上

    穿越后发现自己丹田里多了个东西,是长了个肿瘤吗?她还没斗倒他、她、她、她和他,就要自己长肿瘤长死了?而且肿瘤长成一棵草的样子是什么鬼?尼玛,这玩意会说话!召唤是什么鬼?我没召唤你!快死开!她原本应该葬于一场大火,然而再次睁开眼睛,竟然成了一个懦弱无能的王妃?死不可怕,活得窝囊才可怕,她会让那些欺善怕恶的宵小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欺善怕恶!【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异世之神帝修炼系统

    异世之神帝修炼系统

    90年后大学生,意外穿越明弘治四年,带着神帝系统,成了未出生的明武帝,蝴蝶效应,历史轨迹发生变化,原本发生的,未发生的,都将成为他前进的阶梯。他是华夏的神武帝,道家传奇,江湖神话,敌人魔鬼……(本故事及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
  • 神魔大战之神刀与魔剑

    神魔大战之神刀与魔剑

    一个被武林豪门飞龙阁云龙堂首座龙云收养的孤儿,因在八岁时与师傅龙云一起到黄山参加一年一度的论道大会而得奇遇,成为了继至尊祝烈天之后的天命之子。于是,他的传奇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