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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洞

张家湾,名字中带着一个“湾”字,是因为村子附近是一条大河的转弯处,群山环绕下,这里形成了一片月牙形的冲击地,每当大河泛滥时,湾里的河水就可能蔓延到村子附近,因此村子之所以会修建在大山的坡地上,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防止洪水侵袭。

这条大河由于位于玉山之中,因此也被称作是玉溪河。

玉溪河绵延数百里,发源于玉山深处,河水由南向北,在张家湾这个地方拐了一个大弯,折向东方,一路东行,贯穿整个玉山山脉,然后出玉山,过平原,与其他几条支流会合,最终汇入大海之中。

张家湾的主要土地都位于湾里,只是这里的土地并不肥沃,许多地方都是用从其他地方运来的土方垫起的,由于河水上游都是山区,并不能带来太多的土壤,加上不时的有洪水泛滥,将湾里土肥冲走,露出河床,因此这里的土地土壤都不深,一锄头下去都能刨出几块石头。

后来,也就是新中国建立后,大修水利,在张家湾这个地方,修建了一座小型水库,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项目,一来可以防洪蓄水灌溉,吃水不愁,二来也可以养些水产品致富发家。虽然湾里的部分土地因此而淹没,但剩下的土地有堤坝的保护,又灌溉便利,加上水库掏出来的泥沙,将土地垫高,土壤又经过改良,这片土地终于成了肥沃的富田。

可惜好景不长,自从水库修好后,张家湾附近是大旱三年,天气极为反常,由于张家湾水库挡住了下游流水,致使下游很长一段河流断流,加上大旱,许多地方都缺水。虽然水库基本上每天都会定时放水,但架不住天气干旱,水源断绝,即便是水库里的存水,也日益干涸见底。本来用来防洪的水库,倒是成了蓄水的旱池。

如此反常的天气,突然下降的降水量,在张家湾历史上都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记载。对比周围地域的水文气象状况,也可以明显得出这个结论。

那时候几乎谣言满天飞,人人都说这水库修的位置不好,什么坏了本地的风水,搞得天怒人怨,这才让附近大旱多年。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众怒难犯,水库的堤坝被掀翻,放水救灾。

讥讽的是,仿佛是作对一般,水库堤坝刚一毁掉,这天气大变,雨水不停,连着下了七天七夜。刚开始时,人们还挺高兴,久旱逢甘霖嘛,靠天吃饭,庄稼生计有保障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雨越下越久,玉溪河水涨了又涨,大家都高兴不起来,七天的暴雨,随着雨水的积累,加上滑坡,诱发了千年一遇的大洪水,洪水咆哮着将张家湾水库破损的堤坝完全冲毁,更是携带更多泥水沙石,形成了泥石流,向下游冲去,波及了更大的区域。

这个怪事至今也没有什么定论,而在民间则是沸沸扬扬,越传越神。

有人说,玉溪河乃玉山之龙脉,水库毁山开石,堤坝截断水脉,为困龙之局,山神和河神同时发怒,这才有这旱水两劫。不过,那些年到处都兴修水利,截流断江更是常事,也未见得什么神仙发怒,这等迷信之说,多半不靠谱。

也有人从科学的角度解释,说张家湾这个地方地形有些奇特,水汽只能顺着玉溪河走廊进入,由于堤坝将水汽的通道挡住,进而影响了本地的天气,生态因此恶化……

当然,不管怎么解释也好,这座水库建的位置不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事实胜于雄辩,你看水库一建好,就大旱,水库一毁,就水灾,要说水库没问题,谁也不会相信。不过,张铁柱怎么都觉得这件事透着一丝诡异。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当年水库的堤坝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仅剩的一些大坝坝基有所残留,也大都淹没在荒草之中,若不仔细寻找,根本就难以想象这里曾经有过一道雄伟的大坝。

湾子里至今还有那么几个大小不一的水坑,算是当年水库的留下的遗产。那是张铁柱小时候最常去的地方,游泳,摸鱼捞虾,捉老鳖,打水仗,冬天则是滑冰,这里仿佛天生的就是儿童的乐园……

只是,如今同样的季节,这里却是一片荒凉,村里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只是老人和儿童。一般村里只有六七岁以下的儿童,这些人年纪太小,没有大人看管,根本不允许离开村子。大一点的孩子,只要到了上学的年纪,就会送到镇上去读书。虽然是暑假,回到村里的孩童还是少数,因此这片儿童乐园算是彻底荒废了下来。

望着那些水塘,张铁柱心中有些怅惘,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与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在水库玩乐的趣事,耳边似乎隐约响起稚嫩童音的欢笑……

不过,张铁柱也仅仅失神片刻,童年时光毕竟早已逝去,与其追忆过去,自怨自艾,无病呻吟,还不如努力把握好现在。

“就是这里!”王华将张铁柱带到他所说的那处断裂的堤坝前。

这是一段靠近山南的堤坝,并不是水库主体坝身,而是属于一段辅助坝,是用来保护山体,防止坍塌,影响水库蓄水。

或许是由于靠近大山,不是主坝的原因,这处堤坝保存的还算完整,那些野草也未能将其淹没,露出结实的坝身。大大小小的石块被堆砌夯筑在一起,石头间的缝隙被泥灰抹得整整齐齐,做工十分细致。管中窥豹,水库堤坝质量相当过硬,可见当时张家湾的人们对这条堤坝非常重视,倾注了不少的心血。

不过,不知为何,张铁柱怎么都觉得这条坝建的位置有些奇怪。

这段坝体紧挨大山而建,距离主坝的位置十分遥远,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这段山崖基本上都是坚硬的石头,很难造成大规模的塌方,更加令人费解的是,这段辅助坝距离山崖有些距离,那么宽阔的坝体,仿佛是特意留下了这么一段距离。

从节省和效率的角度来讲,这样做很不合理,有浪费的嫌疑,明明可以建小一点,坝体窄一点,甚至那石头间的缝隙也不必太过细腻,因为根本不会影响效果,却特意修的很宽敞结实,不知道是监工太严苛,还是建造的工人太用心,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张铁柱登上坝体,同样怪异的是,这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土石,上面杂草丛生,越是靠近山崖越多,杂草间还稀稀落落的分布着一些灌木,地上积存着一层厚厚的荒草,许多已经腐朽,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为什么坝体上会铺着一层土石,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故意的,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秘密?”张铁柱心思转动,想到他爷爷和几位老人曾经在这里密谈,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的用找来的木棍扫开草叶,仔细的寻找一番,终于在山崖下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洞。

地洞位置十分偏僻,加上草木的遮掩,一般人很难发现。若非他发现了此处的蹊跷,专门搜索了一番,恐怕也不会发现这处山洞。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处隐秘的山洞?”张铁柱出神的望着那隐秘的山洞,忽然陷入了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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