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康不禁摇头叹息,“何以生于帝王家”
“美吧”身后有人问道
川康轻轻点点头,这个声音好熟悉,忙扭头一看,竟然是郑国柿。
川康忙起身,用袖子擦了几遍石凳,示意郑国柿坐下,郑国柿也毫不客气的坐下,川康又擦了个石凳让牡丹坐下。牡丹瞧了一眼阿柿,阿柿笑道“川公子,让你坐,你就坐下。”
川康一听,明白了阿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由一阵脸红。阿柿竟然向人询问自己的姓名,心里不免一阵激动。
阿柿又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说“川公子,也坐下吧,”川康一看,自己哪能挨着郑国柿坐呢!这让人看见不就又惹麻烦了。别人会如何看待阿柿呢!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我站着就行。”阿柿听了不高兴的怒了努嘴道“好吧,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川康听着心里又是一阵懊悔,心想“自己本可以挨着阿柿坐着,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纵使让我死也愿意,可是···”
这时,又传来一阵炮声,外边驰入一队骏马,带头的是一个老头子,长得粗壮异常,一脸的络腮胡子,几乎遮住脸部的一半,左眼上戴着眼罩,胡须上依稀可见有些许肉渣子。穿的一件皮革制的袍子,袍子上也是沾满酒渍。进了广场,就从飞驰的马上跳了下来,惊得全场一片“嘘”声
川康认得这是九州巡阅使,人称“胡子匪”的斋道三。本来是扬子江上的江匪,在与弘信结盟后,硬是打拼出洪、庐九州八府十六国的地盘。号称“南国霸主”。此人与郑国弘信关系最铁,好到连女人都可以让来让去。
斋道三刚刚跳下马,就见郑国弘信大步向前,两人竟然拥抱在一起,热情的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斋道三胡子上的肉渣华丽的转移到郑国弘信精致的衣冠上。
这些根本就没有进了川康的眼里,他只是一眼盯着阿柿,生怕阿柿有什么要求自己没有听见。阿柿却也一动不动,一本正经的坐在石凳上看着来来回回的宾客人群,倒是牡丹坐了一会便坐不住了,左顾右盼起,时而看着阿柿,时而看着川康。见两人都是目光呆滞,好像在看着人群,其实都心不在焉。
日头渐渐高挂,广场上的人群慢慢的散去,川康与郑国柿依然一坐一站,在观礼台上好像在欣赏着散乱的人群。
牡丹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推推川康说“川公子,聊完了没”
“聊”川康奇怪的问“聊什么?”牡丹低头嘻嘻笑了两声,说“我怎么知道聊什么,据说,心有灵犀的人之间说话,是不用出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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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都没有见阿柿了,川康心里早茫然不知所措,什么事情也做不到心上。整日整日在雪斋内暴走,只是期盼在某棵盛开的桃花下与阿柿来一次美妙的邂逅。
多亏小太监给的腰牌,川康才能在雪斋里自由的穿行。这两天,川康几乎走遍了雪斋的每一个角落。
每到一个转角,川康就期望一次,然后就失望一次,每当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川康就仿佛觉得那是阿柿,走近才发现又是一场空欢喜。高频率的情绪起伏让川康疲惫不堪。“阿柿,果然是阿柿”,川康正在会盟坛休息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郑国弘信的车帐。阿柿果然在车帐里,似乎在跟郑国主生气,阿柿嘟囔着嘴,一副生气的表情。郑国主就坐在她的旁边,一个劲的在旁边哄着女儿。
川康想要跟阿柿打招呼,可是怎么敢呢,郑国主就坐在边上。川康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了,却没有勇气发出任何的声响。
川康只是期盼阿柿能看到自己,看自己一眼,自己就心满意足了。一眼眼的看着阿柿的车从自己身边走过,阿柿也没有冲自己这边看一眼,一直低着头好像眼睛里还有泪花。
川康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凳上,又一辆车帐驶了过来,川康无精打采的抬头看看,却发现车里面坐着的几个人中有牡丹,牡丹也正看着自己,哭丧着脸,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好像说着什么却并没有发出声来。川康从牡丹的口型上看出牡丹所说的词正是“慕颜厅”三个字。
“对,阿柿一定是邀请我到慕颜厅,”川康悟出其中的意思,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再看看牡丹,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耷拉着身体,坐在车上无精打采。
“牡丹并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去慕颜厅,她怎么不说呢”川康一边走一边想:“管他呢,我现在就去,在那里一直等着,直到阿柿去为止。”想着想着,川康就来到慕颜壁边。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听瀑崖上人也稀稀拉拉。川康看周围没人,便爬到慕颜壁上,这次感觉慕颜壁爬上了也不像上次那样惊险,就好像在平地上一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爬上来了。
眼前的景色,美得让川康窒息。瀑声,松柏,鹤鸾,都好像在歌唱,大自然演奏出无比美妙的乐章,川康感觉全身上下无比畅快。
“多么美好的世界。”川康赞叹道。
太阳渐渐地落下山去,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连山间的万物也笼罩在这红色的海洋里。
川康坐在石凳上,想“如果阿柿能看到这样的景色该多好啊”
这一段时间里,川康对阿柿是日思夜想,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此时心里的安详却将睡意带到了脑子里。
“时间还早,不如现在这石凳上睡一觉。”川康心想“等阿柿来了,我在与她一同赏月色,抚琴吹笛。”川康边想边抚摸了一下跨在腰间的笛子。自从上次之后,川康就一直把笛子戴在身上,以防随时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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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川康睁开眼时,月亮已经西落。山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川康冷的打了个哆嗦,四处看了看,见已差不多已经过了子时。“阿柿没来!”川康自言自语道。
川康紧紧抱住双肩,仍然不住的打哆嗦。天空卷起黑压压的乌云,天边闪过一道闪电,随后响起了一声巨雷。
“糟了,要下雨”川康赶忙从地上抱起一堆柴火,心想“到石罅里暖暖身,避避雨”想着就挤进石缝里,还好这里没有外面风大。刚刚钻进石罅一会功夫,就听见外面下起雨来。气温还在下降,川康看看自己的双手,已经冻得惨白,赶忙从腰间取出石火,哆哆嗦嗦的把火生起来。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便四处看看,往里看依然是黑漆漆的向下延伸,靠近自己的地上竟也有许多柴火,“原来以前也有人在这里生过火”川康心想,“本来还担心自己抱得这些柴不够用呢,外面的柴火也被打湿了,这下好了。”
这时,川康竟不经意发现石壁上刻着字,“什么人会在如此拥挤的石缝里刻字”便好奇的读起来。
“丙子年四月十三
这不是跟阿柿见面的第二天么,”川康好奇的想:“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丙子年四月十四
一寸相思千万绪,个中没个安排处
丙子年四月十六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丙子年四月十七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川康越看越脸红:“这一定不是给我写的。”再往下看,却不再是诗文,而是一幅壁画,画上面有一男一女,姑娘正对着男性,男性却害羞的背对着姑娘,姑娘的衣服上画着一颗柿子。而男性的衣服上写着大大的一个“川”字。
看着看着川康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这是不是阿柿写给自己的呢?还是别人写的?还是阿柿写给仓朝义大人的呢?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怔怔的坐在那里,火也渐渐熄灭了,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微微的晨曦从石缝中透了进来。
又想了半天,从怀里掏出小刀,挨着后面刻到
“丙子年四月十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