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后来真的见面了吗?”绿鸳好奇问到。
“嗯。”金罗斗仙点了点头。
“他在凡间需要经受千次磨难,他已不是天界上仙,一个普通的凡人之躯怎能经受住千次磨难呢?”
“可真狠心!”绿鸳愤愤不平道。
“上仙,恕我直言,你为他最好的朋友,为何不在暗中帮他。”赤娟不解道。
“呵呵……身为上仙,又有何用!”金罗斗仙一脸无奈。“你可知,天界一天,人间一年,天宫事务繁多,我又哪有时间时时刻刻都关注他呢!天帝便是因此缘由,时刻牵制着我。”
“他可是天帝的亲弟弟,怎么可以这样子,真的好狠心!”绿鸳伤心道。
“凡人曾说帝王家族无兄弟。都只会看到自己的利益,谁又会顾及所谓的手足情谊。”
“哎……”赤娟绿鸳一致叹到。
“那一次,我奉天帝之命,说是下界有妖魔作乱,让我速去擒拿,当我发现他前世为千月君仙时,他已坠入魔道。我想起他最后停留在仙界时与我的约定,就觉得有愧于他,若我稍加留意,他也不会落得那步田地。”
“这不怪你,都怪那至高无上的天帝!”绿鸳破涕为笑,十分理解地说到。
“小鸟儿这可是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小心我禀明天帝。”
“我如果害怕我就不会说。”绿鸳扇动翅羽道。
“好吧,算你厉害!”金罗斗仙似笑非笑道。
“快放了我们哦,姐姐的脚都被你捏疼了。”绿鸳埋怨道。
“好好好……你们跟在我身旁,别随意走动!”金罗斗仙嘱咐道,随即双手一松,便放了绿鸳赤娟。
绿鸳赤娟变幻成人形,左右落坐在金罗斗仙旁。
“云儿……”
玄石镇恶柱上传来微弱的声音,金罗斗仙张大耳朵,略施仙法,听得一清二楚。他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云魔面色煞白,墨黑眼眶中的黑眸却闪烁着异样光芒,如斩妖台的天火一般在熊熊燃烧,似乎要将斩妖台各处照亮。他的眼中有些许怒气,但更多的是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色彩。他不能闭眼,他要将这种怪异延续下去,在未见到她之前。他的嘴唇一直动着,或许他的每一次呼喊,都会使他与她的心触得更近一些。
落座在斩妖台的万仙不会懂云魔所做一切究竟为何,金罗斗仙也不明白,这景象让他联想到了天界十年前,发生在千月君仙与白蝶嫣身上的那一幕,一切皆因所谓的****而起。只是类似情景再次发生时,金罗斗仙感觉这一切如此熟悉,却又那般陌生。
金罗斗仙用尽天历十年时光,去理解千月君仙滞留天界时对他说的那一席话,他反复思索,至今却毫无结果。他不明白,这天地之间,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九天真仙奋不顾身,散尽一切,哪怕是粉身碎骨都要去争取并得到。他的一对揽天巨斧斩过无数妖魔,也曾见到,妖魔之中彼此相恋的情侣在被他擒拿之后,相互出卖,只为苟活。如果****真有如此大的魔力,使相爱双方如此疯狂,那为何又会出现这般情况?如果白蝶嫣真的深爱着千月君仙,那么在她成仙之后,又为何不去寻找千月君仙?如果云虹仙真的深爱着云魔,那为何又让他坠入魔道?这一切究竟为何?是天条在束缚着他们吗?若是真爱,他们又因何惧怕天条?与其天地两隔,不如生死相随,生在一起,死在一起。
金罗斗仙越想越乱,这些问题不止一次将他困扰。他曾求助于天尊,天尊也未将答案直接告诉于他,只是说在这天地之间存有七块情珏,情珏上面各自镌刻着一个字,七字是为世间七情,乃是贪、嗔、痴、恨、爱、恶、欲。每一块情珏都能蛊惑人心,六根不净者,无论仙魔妖人都会被其命中死穴无一逃脱,深受其害。情珏落地生花,吸收天地精华,幻妖化魔,扰乱天地秩序。七块情珏不为凡人所知,散落在神州七处,其中镌刻着“爱”字的情珏在上古仙人还未飞升天界时都已神秘匿迹,而其他六块情珏也在百次仙魔大战中接连失踪。****何解,天尊也不得知,只是告诉金罗斗仙唯有找到爱字情珏才能解其疑惑,真相大白。
然而,寻找爱字情珏谈何容易,且先不说能否寻找到它,就算找到,如此亿万之年,沧海桑田,若它寻一圣地,吸纳天地精华,修炼成魔,道行绝对在一般九天真仙之上。那百次仙魔大战,无一不是因情珏而起,情珏不死不灭,其危害世间,魔力之大,恐能撼动整个天宫。
“云儿……”
玄石镇恶柱上那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再次传来,扰乱了金罗斗仙的思绪。他抬眼望去,露出诧异的神色,表情似乎恐慌,却又让人不解。
“上仙,怎么啦?”左手旁的赤娟不解道。
“没……没……没什么。”
“你是被什么吓到了吧?”绿鸳直直问到。
“妹妹,不得对上仙无礼。”
金罗斗仙并未理会,只是扬起右手,四指微动,一束微光淡出,衬着那光,他看见,伏魔索缠身的云魔,竟然在慢慢挣脱束缚,那反绑在玄石镇恶柱上的双手,居然能轻而易举的将伏魔索折断,他正面对着天帝,对这一切却是毫不知晓。
金罗斗仙所施仙法的整个过程,对于身居下仙,道行低于金罗斗仙的赤娟绿鸳姐妹来说,自然是看不出来,姐妹两只觉万般诧异,对玄石镇恶柱上云魔的举动也都无从得知。
金罗斗仙左手微动,双手合十,两手之间似有无形之力,捆绑在云魔身上的伏魔索再次相连,一如先前。云魔面色煞白,黑烟缭绕,由他口鼻之中飞跃而出,弥漫在斩妖台内。
云魔十指散开,突有黑色指甲从他指尖疯长而出,直至小指般长。他黑发乱飞,那些黑烟如沙密聚,向着金罗斗仙如同猛兽一般袭来。金罗斗仙突觉双手酥麻,双眼迷离,那些黑烟竟会使他昏昏欲睡,他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却怎么也抵制不住这股睡意。他隐约听到绿鸳这般埋怨说到。
“姐姐你看,他又睡着了,受不了他!”
梦中,他见到。
天阙尽头,千月君仙一袭白衣,却是背对着他,金罗斗仙迫不及待,走上前去。
“千月君仙!”金罗斗仙急急喊到。
千月君仙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口中这般说到。
“在这天地之间,有一种情会让你奋不顾身,不惜散尽一切去拥有去得到去享受。”
“情为何物?”金罗斗仙不解问到。
千月君仙依旧没理。
“在这天地之间,有一种情会让你奋不顾身,不惜散尽一切去拥有去得到去享受。”
金罗斗仙心急如焚,却又满怀愧疚。
“是我害了你,你可知十年前的那个凡世女子白蝶嫣,她现在掌管星宿,她是众星之仙,她在天界享尽荣华富贵,她早已忘记了你。难道这便是你要的情,你要的爱?”
“只因****身受百劫,斗仙,你已在劫难之中!”
“胡说,我早已戒情戒欲,又怎么会在劫难之中!”
“哈哈哈……”千月君仙一声狂笑,却依旧没有转身。“你已陷入万劫,再无解脱之门。”
“啊……”金罗斗仙一声急吼,他似乎看到千万个千月君仙背对着他,将他围住。他的头巨痛无比,似要炸掉,他双手抱头,万般痛苦。
“哈哈哈……”凄厉笑声再次传来。“你若无欲无求,又怎会这般难受?”
“不,不,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
“你的心里始终装着一个人,当你心疼时,她便会出来,哈哈哈……”
“我,我,我要杀了你!”金罗斗仙万般愤怒道。
“你忘了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会忍心对我动手?哈哈哈……”
“你……”金罗斗仙一手指着千月君仙,一手却又抱着巨痛的头。
“就算你要杀我,如今你有此能力吗?看到了吗?对付你,云魔都绰绰有余!你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金罗斗仙。”
“我是谁?我是谁?”
“对,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但你已不是仙,你是魔,你是妖,你是妖魔。”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金罗斗仙万分焦急。“这,这,这不是我,这只是梦,只是梦。”
“若只是梦,你会痛吗?你已不再醒来,永远不会,哈哈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哈哈哈……对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听他号令?为什么你不信守承诺?”
“千月君仙,我……”
“别再叫我千月君仙,我讨厌这个名字,我现在是魔尊千寻。”
“如果爱已成恨,如果能解除你心头之恨,如果解除你心头之恨可以让你回头,如果这一切必须要我以死作为代价!我……”
“若要你死,你便已亡!”魔尊抢言道。
“姐姐,姐姐,你快看,你快看!”绿鸳慌忙说到。
“嘘……妹妹,小点声,莫又打搅上仙睡觉。”
“不是,不是,你看他,睡觉怎会睡到口鼻流血呢?”绿鸳看着金罗斗仙,金罗斗仙口鼻之中溢出猩红。
“上仙怕是中了莫靥魅术!”
“何为莫靥魅术?”绿鸳万般紧张迫不及待问到。
“这是一种失传的魔术,中此术者,能勾动自身心魔,最后神智溃败,形神俱灭。”
“啊,这么严重?怎么破解此术啊,姐姐?”
“必须由中莫靥魅术的心爱之人将他唤醒!”
“啊?”绿鸳一脸疑问。“现在上哪里去找他爱的人。我们是混进来的,遭了。”绿鸳万般慌张,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两个时辰落忆香的药性便会过去,到时天兵醒来,可怎么办?”
“来不及了,莫靥魅术一个时辰若不解除,金罗斗仙便会灰飞烟灭。”
“我们要不要让众仙知道?”
“没用的,你我皆为下仙,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在胡言乱语,而且你我擅闯斩妖台,定会受到惩罚。”
“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倒是有,不过没把握。”
“姐姐,快说啊,西方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什么……什么七层佛塔,快说啊!”
“就是你我将他唤醒。”
“啊?”
梦境中,金罗斗仙万般痛苦。
“你做这一切,究竟为何?有何目的?”
“哈哈哈……”魔尊狂笑。“是想告诉你,你也有爱的人。”
“若是那样,我甘愿一死。”
“万物轮回,阴阳相生,一切因果,均由天定,又怎会由你所愿。在这天地之间,有比死更难受的事,而这些事,往往是不能去埋怨别人,而是你我自己寻找的。”
“你既知此道理,又为何……”
“哈哈哈……斗仙总是如此傲慢,你可知,傲慢的人,往往内心最容易被打动。如果说你心中无爱,心中无欲,你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究竟想……想……想……怎样?”金罗斗仙万般痛苦道。
“我能怎样?你以为我真是魔尊?哈哈哈……”
“你……你……你是谁?”
“我是你,不对,我是另一个你。我是金罗斗仙,天界万员战将的统领,我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却爱上了一只仙鸢,却失信于我最好的朋友,却俱云魔,却又羡慕云魔,却屈服于我最看不惯的那个人,却……”
“别再说啦!”金罗斗仙怒吼到。
“哈哈哈……你看看我是谁?”白衣男子慢慢转过身来。
金罗斗仙瞪大瞳孔,想要看个清楚,印在他眼眸之中的,竟是千月君仙、绿鸳、云魔和他自己四人交替变幻的面容,这使他眼花缭乱。
“你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你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你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你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四种相同的话语却由不同的声音同时发出对着金罗斗仙这般问到。
“啊!”金罗斗仙脑袋似乎要炸裂一般,他用力地伸出双手,十指有力得张开,想要撕掉眼前的一切。“啊”,他的每一寸肌肤都似乎在被刀割一般,他再也无力站起,甚至连跪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匍匐在地,试图减缓这种疼痛。疼痛已将他吞噬,他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慢慢的,他闭上了双眼,然而那四种声音却依旧未停下,像四把利刀在他脑中搅动。他已无力站起,他即将死去……
突然。
一道金光飞驰而来,闪电一般。
金罗斗仙整个人沐浴在这金光之中。
“接下来,你将见证世间最美的东西。”不知何处传来的话语。
梦境中金罗斗仙贴在地面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慢慢地,他的胳膊也跟着动了起来……
“上仙,你醒啦!”赤娟道。
“方才是谁叫醒我的?”
“是我妹妹绿鸳。”
“是你?”金罗斗仙面色一沉。
“怎么啦,不可以吗?你真是个怪人,哪有睡觉把自己睡出血来的?”
“我……”
“你什么你,不识好歹!”
“妹妹,怎能这般无礼。”赤娟对着绿鸳道。
“不碍事,不碍事!”金罗斗仙摆手道。
“这还差不多,你好些了吗?”绿鸳关心到。
“他怎么样了?”金罗斗仙望着云魔,向赤娟绿鸳问道。
“我等道法低微,不能查看到云魔,还望上仙恕罪。”赤娟答到。
“你问他做什么?”绿鸳突然问到。
“没什么,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