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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一旦做上了所谓的事业，便会人模狗样地失去自我。特别是做健康保健、环保产品的推销，从眼前和短期与长期利益获得中分析，他们无外乎就是及时推销或放长线钓大鱼。只看眼前的，属目光短浅者。他们一旦逮住客户，立马就会给客户介绍产品，同时进行洗脑，恨不能将客户当即拿下；目光长远者，他们则会先从客户的喜好开始，比如喝喝茶、聊聊天，最终让客户心甘情愿地接受产品，还为产品大肆渲染。
穆芷桢也不例外，因为时间充裕。去中山看望唐秘书时，偶然结识了位安利公司的精英，到总部看了看，脑袋已被洗得非常干净。她让李琳娜做了她第一个客户，又联系田晓静，约了时间到她家里。进门问好后，便单刀直入：“安利的直销工作，可是极好的盈利模式。”她一进李琳娜家就赞不绝口：“在市面上可买不到到安利的产品，他们的产品根本不在市场上销售，所以杜绝了假冒伪劣。绿色环保，还适合准妈妈用。瞧瞧，我也用上了。”她说着，想把她怀孕的事说出来，但还是忍了下来。要知道肚子里的种，可是田晓静他老公给播下的。如果真的田晓静刨根问底，有好几个月没与老唐在一起。非露了马脚不可，毕竟老唐还在中山马岭看守所，到时候难以自圆其说。
田晓静从沙发上起身到大阳台，外面夕阳落山，像个通红的大铁饼一样，直插客厅，把客厅里的一切，都映得红彤彤的分外明亮。穆芷桢也跟同她出门，看着田晓静满脸洋溢着准备做母亲的惬意，心里有点酸酸的醋意：“静静，你越来越漂亮了，只是皮肤差些，可得当心产后形成妊辰纹。”
“会吗？”田晓静回头看了看穆芷桢：“那是产后的事，把孩子一生，人就往黄脸婆看齐。才不在乎什么妊辰纹，因为每个女人大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你就想错了哦，你三十岁还没到，可别作践自己。”穆芷桢说着靠近了田晓静：“你照镜子看看，脸上都有了妊辰纹的痕迹，还是赶紧用安利的产品，及早消除隐患。”她说着见田晓静有点无动于衷就接道：“女人为自己美丽非常重要，为爱你的人美丽则更加重要。如今时下里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是嫌弃自己的老婆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那都是女人没有自知之明，没能很好地把这张饭票保存得依旧如故。”
“医生都说怀孕不要随便涂抹化妆品，怕引起胎儿不适，要不等娃娃落地再说吧。”田晓静声音非常轻柔，像在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到时候我一定用你的产品。”
“那没事，你就先拿着呗。这些产品保质期都在一年以上，你拿一套，就成了会员。如果你再介绍她人使用，就会有相应的好处。如果邀请到三位朋友加入会员，那这些产品就分文不取，公司还有一定的奖励，何乐不为呢。”穆芷桢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恨不能将田晓静拿下。
田晓静心里明白传销和直销的区别，便微微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拉伙做传销呀？”
“怎么可能呢？国家都立法传销犯罪，直销可是经过立法允许的，你可别混为一谈。”穆芷桢的微笑中有点急不可耐：“阿姨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逗你玩呢。”田晓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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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迎吗？”穆芷桢笑笑地进入客厅：“给你带来好东西呢。”
临近小寒的太阳，下山就像箭一样忽梭便没有了踪影，梁峰把客厅的灯打开，一眼就看见茶几上的几个漂亮手提袋：“这什么呀？”他随便看了看：“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名贵烟酒呢，原来是你们女人用的东西，没劲。”
“阿峰呀，你就不为静静想想，花几百块钱买一套产品，让她永远拥有漂亮的脸蛋。再推销还可以盈利，又何乐不为呢？”穆芷桢说着把一些产品拿出来，要做详细说明。
梁峰见是安利的产品，心里顿时明白：现在不少上班族，在业余都会推销这种产品，就忙摇了摇手：“不用介绍了，多少钱？”他说着在屁股口袋里掏出钱包，听穆芷桢说是八百六十八，便掏出九百块钱，放在茶几上：“不用找了，零头就当你的辛苦费。”
田晓静看着梁峰突然这么大方，不由得心里感激起老公来。在穆芷桢眼里，梁峰的行为是在赎罪，便毫不客气地将钱收了，一边叮嘱田晓静如何填写表格及使用和推销。
梁峰把钱扔下，冲穆芷桢笑了笑。他不敢细看穆芷桢油光细腻的脸，害怕与她双眼对视。便回书房在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找出一本浅灰色的日记本。他翻到中间，见有吴鸣的签字，便迟疑了片刻，将它撕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折了两折，塞进钱包里。他一边折，脑子里一边不停地重复纸上的内容：收据
今收到陈光荣人民币一万元二千元整，以此为代价：每次少装四吨柴油给公司。
收款人签名：吴鸣
二00一年一月三日
想着吴鸣的事，梁峰眼睛木讷地回到客厅，见穆芷桢还在指导田晓静，就笑了笑：“将来大发了，干脆我坐家里生孩子，你们女人去闯荡江湖好了。”
“别瞧不起女人，有多少成功的案例，在安利事业里，那可是人才济济，都是女人。”穆芷桢回头笑了笑：“你们男人借助身体上的优势，女人为你们传宗接代，耗费多少宝贵的时间，你们男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换位思考，男人们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穆芷桢虽然话语是笑笑的，但田晓静听着，就好像是在谴责梁峰，便抬起头看了看老公：“不是说好了出去吃饭吗？穆阿姨，我们一起去吧。既然他那么爽快接受产品，我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去做。”
“合适吗？”穆芷桢微笑地看着梁峰，又快速接道：“又到了饭点，就当我是蹭饭吃，你们不会介意吧。”
“没事，去呀。不就多双筷子。”梁峰说着去把大门打开，没想到梁佩榟站在门口准备敲门，见穆芷桢也在里面，就讪讪地笑道：“我说阿峰难得出门，原来是金屋藏娇，有大美女在。”他说着也没换鞋，就度进门槛：“东西找到没有？那可是针对他想翻供的最好依据。”
梁峰拍了拍屁股后面的钱包，迟疑了片刻：“没有，时隔快两年了，怕还真的是难找，有时间我再慢慢找找。”两个女人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忙于收拾茶几上的化妆品。梁佩榟听了，则沉重地点点头：“没事，法庭上只讲究证据，有三个以上的证人，也不怕他诋毁。”今天中午到中山市，梁佩榟没有吃午饭，就笑道：“走吧，空城计唱得正欢呢。到马岭一趟，午饭都来不及吃。”他说着看了看穆芷桢：“那都是为老唐的事给闹的。”
“到看老唐了？”穆芷桢听说他到中山，便停下手来看着梁佩榟：“他现在是不是比前些时间更胖了？在外面他从来没胖过，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坐牢却越来越胖，总觉得他身体有问题。”
梁佩榟点点头，没回答是到看唐秘书。因为他确实是到中山马岭，只不过是看另一位羁押人员，与欧阳锦辉有关。他笑了笑：“可以提出检查身体，如果确有急病，就能保外就医，我也正寻思用这办法，让他早点出来，你们夫妻早点团聚。”
“那太谢谢你了。”穆芷桢笑笑地看着梁佩榟，又看看梁峰。梁峰见她随意地摸了摸肚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那我哥和舅舅能不能保外就医呀？”田晓静收拾完，站起来看着梁佩榟：“你可得抓紧时间办呀，最好是过年前他们能够出来，那花再多的钱也无所谓。”
“你哥倒还有可能，李长斌就别想了。”梁佩榟说着声音细小了下来：“他可能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人多案大，团伙犯罪，更何况他是主要成员。”梁佩榟说着，见田晓静面无血色就接道：“还是多想想你哥吧，我也正为这事操心呢。”
“谢谢佩榟哥，佣金到时一定加倍。”梁峰说着过去摸了摸田晓静的肩膀：“出门多加件衣服吧，饭后回来，气温下降几度，会怪凉的。”梁峰说着，在门后的挂衣杆上取下件黄色的呢大衣，给田晓静披上，嘴里嘻嘻地笑着：“当心，千万别着凉。到时候儿子们找你算帐，可划不来。”
穆芷桢看着，心里醋意阵阵：我肚子里也有你的孩子呀，怎么就不顺带虚寒问暖？想想是件见不得人的事，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唉，女人需要的是什么？真正的需要就是关心与呵护！她想着苦笑了一下：“梁律师，老唐的事你也要抓紧点，年前我们能够团聚，费用我一定给您加倍，决不食言。”
“行，我一定尽心尽力。”梁佩榟说着点了点头，移步出大门：“许多事都想在年前进行完，其他人的亲人们和你们的想法一样。但某些机关都乐意把事情推迟到年后进行，生怕年后上班没事干一样，或许这就是机关事业单位的工作作风，那也是件没办法的事。在我们这一行，只得看看僧面灵不灵光，人家买不买面子。这就要看看平时的打点，有没有到位。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痞子哥，你就别卖弄了，谁不知道你是行业里的精英。你再说难为，那呆会可得罚酒三杯。”梁峰说笑着出门，等待两位女人出来，断后锁门。
四人下楼梯时，穆芷桢挽着田晓静挨着梁佩榟说话。梁峰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地拿不准主意：这纸条要不要给痞子哥看？他看了又有什么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事实的真相——一个处于打工底层的工崽，怎么可能要上级领导这样去做？不是拿住他的把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梁峰细细琢磨收据时，心里也有一丝坦然。因为收据上面没有梁峰的名字，表面上看，完全与他没有任何瓜葛。只要将纸条交给陈光荣，他一口咬定是与吴鸣单独交易，照样可以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不过陈光荣在公司的生意，怕是永远就没得做了。但吴鸣要说是走私的红油，时隔快两年了，又没凭没据，即便是差佬们要去调查，那也只能是泥牛入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