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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手试炼

夏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的躺在空旷的谷底,天空一片昏暗,但神死鬼差的,他的目光穿过了那片晦暗不明的混沌,锁定在某个熟悉的位置,他看到了一颗星,看到它的光辉照在身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与他建立了牵绊。

暖洋洋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感觉到痒,骨头痒了,血管痒了,最后连肉带皮变得酥麻,他浸泡在星光,它从每一个毛孔渗透进来,在他的体内连成海,像是无穷无尽的力量,从星光之海中不断涌出……一觉醒来,这是脱胎换骨了?

咕噜噜!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呐喊,把他从茫然的惊喜中唤醒,他这才发现后背和前胸正可劲儿准备亲密接触,喉咙里也是火烧火燎,他有多久没有喝过水了?连唾沫都是干燥的!唯一的喜讯可能就是身体变得轻盈了,他抬起手臂,看到的却是嶙峋瘦骨,活像是地狱里的饿死鬼!

“啊!”他发出一声尖叫,猛然翻身跃起,嗖——,足足蹿起七八米高,并且还在上升,这回他吓得脸都绿了……

扑通!两秒钟后,手舞足蹈的某人摔了个四脚朝天,手足乱颤,但随即他翻身坐起,惊奇的活动起手脚,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他竟然毫发无伤?“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你太弱,寄宿的时候顺便引导你学会了冥想,然后把你的绝对力量提升到了第二级。”一把女声操着他的家乡话,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顺便学会了冥想?!”

在剑堂,只有通过剑手试炼才能学习冥想,不能通过试炼而偷学冥想的小厮,有人化作石像、有的被烈火烧成灰烬、还有变成冰人融化无形,原来还有可以顺便学会的冥想!幸福来得太快,夏启有点晕。

文君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剑堂的那个什么‘神圣冥想’只是一门极其粗浅的入门冥想,它唯一的优点就是易学易懂,代价就是需要一定的体质;怎么比得上我的‘星辰观想’。”

“哦~”夏启还没从满溢的幸福里醒来,他迷迷糊糊的问道:“文君前辈?你现在是附身到我身上了?”

“是寄宿,你理解为寄生也可以,但不是附身,不要把我的神技与那么低端的魔法技巧混为一谈。”文君对附身的说法嗤之以鼻,她边说边解开了一段被封印在他脑海里的记忆,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段跨越了两千年的遗憾融入了夏启的记忆,他震撼,然后黯然,直到燃起熊熊斗志!

“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他喃喃道。

“不到三天。”女子的声音答道。

“三天?”夏启发出一声惊呼:“今天是剑手试炼的日子!”他仰面向上望去,谷口在渐渐明亮起来的天光照耀下,由昏暗模糊逐渐变成极细一条白线,它遥远的就像天边。

他发出了一声哀鸣:“这么高,等我爬到谷口,天都要黑了?”

“干嘛不试试?”文君轻笑。

咕噜噜!肚子再次发出了大声的抗议,干涸的扁桃体几乎要撕裂他的喉咙,而一株沉甸甸的浆果,就悬在他头顶几百米的高处……拼了!

他检查了一下身上装备,匕首、绳索、铁爪都在,他做了一套准备动作,然后曲膝,绷紧肌肉,劲透脚板,发动!呜,疾风扑面而来,像是一头撞进了海水,风压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像是一支离弦的劲箭,从黑暗的谷底,直冲云霄!

从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徒手攀援,此刻却变得无比轻松,身体轻盈的像是落叶,而十指坚硬的超过了石塞,他就像是一片被上升气流吹动的飘絮,沿着陡峭的石壁一路飘起。

攀岩的过程,也是一次探索和熟悉身体力量的绝好经历!在体内的那片星光的海洋里,他感受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它像黑洞那样不断吞噬星光,然后释放出力量,当跃上铁鼠峡谷,对于通过剑手试炼,他已经充满信心,

啪恰!他一个筋斗,跳出谷口,仰面朝天的躺在平原上,天空一片湛蓝,犹在东部天空中踌躇的太阳灿烂耀眼,世界似乎都变得鲜活起来!

他还来得及参加剑手试炼!

一个鲤鱼打挺,他翻身跃起,但肚子又一次发出严重警报,溢满全身的力量在一声闷响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个侧歪步履蹒跚;恰好有一匹孤狼路过,它绿油油的目光立刻锁定那个站立不稳的弱小人类,它准备扑上去!

然后它看到了两道绿色的雷霆!

刚刚涌到嘴边的低吼,漏了气,它仿佛变成了一盘被扒光皮的烤肉,正香喷喷等待着对方饕餮!它想摇尾巴,它想跑,但恐惧令它筋酥骨软,它尿了。

咕咚!夏启用力吞了一大口口水,烤熟一匹狼太花时间,尽快回到小厮寝区的食堂才是王道!他一蹦三尺高,身体几乎化身残影,冲向剑堂。

时近中午,食堂里正忙的热火朝天,一盘盘刚刚粗加工的白肉被一排排摆开,有些准备炒制,有些准备炖煮,还有要卤煮、凉拌的,都还是备菜,突然有一条黑影冲进厨房,抓起两大块肉,吭哧吭哧几口,就塞进了肚子,在一片目瞪口呆中,那人甩出一块桌布,包起满满一盆白肉,闪电般又冲出厨房,路过门口的时候,猿臂轻舒,还顺走一大瓶果浆料酒。

一路狂奔,一路狼吞虎咽,夏启抱着酒肉,一头扎进试剑场,一片惊声喧哗扑面而来!

“啊!”“死了!”“天哪!”

试炼台下人头汹涌,正如潮水般左右散开,一具尸体从试剑台上被横甩出来,扑通砸在人群散开的地方,落在刚刚闯入试剑场的夏启跟前,鲜血几乎溅到他的裤脚。

台上,同样有一颗头颅冲天飞起,是守护试剑台的剑师出手一剑砍倒了试炼魔兽。

地上的尸体,穿着布衣、草鞋,至死手中还紧紧握着剑堂的制式铁剑;死去的是夏启同寝室的小厮,一个跟他一样出身贫寒却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年;致命的伤在胸口,那里被捣碎了。

侍立在台下的小厮们跑过来,他们的年纪普遍不大,还没有能力参加剑手试炼,候在台下是专门处理异常情况的;尸体很快被抬上担架,抬出试剑场,消失在夏启的视线之外。

“哎,看看谁来了!”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夏启扭头望去,耳中却立刻响起齐声哄笑,“缩头乌龟!哈哈哈哈!”

第一个说话的,是来自黑林堡的尼格埃迪亚特,他穿一身锁子甲,身材高大,怀抱一柄双手大剑,正昂首挺胸,居高临下的,斜眼瞟着他。

夏启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什么意思?”

尼格下巴一扬:“报了名又临阵退缩,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难道你认为我们该叫你勇士大人吗?”

“哼。”夏启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在小厮寝区的传统里,报名以后又不敢上台的,就会被当做懦夫,从此受尽欺凌;他大步从尼格的身边跨过,迈向登记处,只要他登上试剑台,诽谤不攻自破。

这时,又有一个布衣小厮开始攀登试剑台,他怀里抱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巨大魔卵,稳步的一阶一阶台阶向上迈进,直到走在擂台中央,才掷下魔卵,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这是第一重试炼:力量测试。

魔卵落地,啪的一声炸开,卵壳竟然碎成数百片之多,其中相当一部分卵壳碎片直接射向那青衣小厮,噗噗噗,全部射在他的身上,炸出斑斑白点,青衣小厮双臂护住双眼,发出连声怒喝,硬抗卵壳碎片,被连续震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这是第二重试炼:身体强度测试。

“好!”台下一片掌声,鼓掌的都是身穿布衣,来自普通家庭的小厮。

但当台上的青衣小厮放下手臂时,夏启看到了他嘴角的沁出的鲜血,他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

一团烟雾笼罩在卵壳碎裂的地方,一只头生两角,红面獠牙的恶魔幼崽在烟雾中凝聚出形态,它的四片眼皮还粘在一起,未曾睁开,只是混乱无序的挥舞手足。

青衣小厮迅速冲向试剑台一侧的兵器架,抽出一把制式双手大剑,摆出防守的姿态。

这是第三重试炼:战斗测试;并且试炼者必须等待恶魔幼崽成长完全后,率先发起攻击后,才能开始反击。

几秒钟后,恶魔幼崽的双眼睁开,它立刻发现了距离它最近的目标,它仰天发出一声尖啸后,向青衣小厮猛扑过去。

“基础剑技,斩月!”青衣小厮的双臂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自下而上撩起,擦——

黑色的血顺着剑尖甩向天空,但令人惋惜的是,这一剑仅仅只是划开恶魔幼崽的坚皮,那怪物嗷的一声怪叫,一个筋斗斜身退走;青衣小厮紧跟在后面举剑追击,却被反身一脚蹬在剑身上,挫了锐气。

在那之后,一人一魔就斗在一起;双手剑不断在恶魔幼崽的身上划出剑痕,但恶魔幼崽的力量却在战斗中不断成长,渐渐的,青衣小厮已经划不开它的坚皮了。

“汤姆,放弃吧。”一名考官高声断喝。

“不!”名为汤姆的小厮不屈不挠。

坐在裁判席正中央的考官站起身来:“启动死亡计时,从现在起坚持九十九秒,你将获得剑手资格。”他的话音刚落,站在裁判席边缘的红衣小厮已经开始报时:“九十六秒。”

最后,汤姆艰难的撑过了九十九秒,获得剑手的资格,下一个上场的是尼格埃迪亚特。

附注:埃迪亚特(idi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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