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自己刚刚的动作,钱多多心里也没底的很,毕竟左手具备异能还不到两天,可以说没有任何调控能力,完全属下意识行为。不过那感觉确实很棒,比如刚才,那四个人冲过来,左手本能拔刀,同时便看到对方的动作缓慢下来,等近了攻击范围,拿刀尖在他们每人脸上小心翼翼地划了一道。划完,刀收入鞘内,那些人才姗姗到跟前。
钱多多正在为刚才那惬意的表现陶醉,四家丁恢复过来,高举佩刀歇斯底里地命令手下一起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兵不得不做出豁出去的姿态,喊声大过杀气地冲过去。
钱多多后退数步,站定,横刀于面前道:“这次可不是脸了,是喉咙!”
此言一出,就听哗哗啦啦一通金属撞击声,再定睛一看,佩刀掉了一地,近百号人已经不知去向。
钱多多不禁感叹,这速度与我的左手有一拼啊,幸亏他们不是用这速度来砍我。
找了半天,终于发现官兵迂回到群众后方了,个个探出脑袋,静观四位捕头如何应对。
四个家丁急得太监一样,哇哇叫着命令官兵出来,这一命令不打紧,有几个官兵向更远处撤退,四人一看这形势,估计再叫一会儿非跑完不可,当即住口,壮着胆子问钱多多:“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了结?”
钱多多的举动另所有人惊讶出声,扑通跪下去,默不作声地开始爬圈。
四家丁慌乱成一团,手脚无措地叫嚷:“你这什么意思?喂,我们可没让你爬啊……你看你这是干嘛吗……我们不让你偿还了还不行嘛……”
钱多多对他们的话置之不理,只管快速爬行,一圈,两圈……
爬到近一百圈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不消了,年纪大的回家搬了凳子,准备做长远打算,年轻人围在一起开赌局,妇女们则拿了针线活边做边等。四个家丁数次欲走,被钱多多呵斥站住,便只好杵在原地发呆。
那些溃散的官兵见对方并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反而爬在地上爬起圈来,估摸着不会有什么危险,一个一个地回归队伍,不一会儿便恢复了之前的阵势。这也让四家丁心里稍许得到些安慰。
三个时辰后,钱多多站起来,众人以为结束了,哄一声围上来,准备接着看事情进展,谁知他只对其中两个家说了声,“你们的。”然后重新爬下去开始翻滚。
众人嘘了一声,作鸟兽散,继续之前的事。
一个时辰后,钱多多站起来对另一个家丁道:“你的。”然后四下望了望,朝路对面不知谁家的柴垛的走过去。
此时,一老头站出来道:“这是我家的柴垛,你别把弄得乱七八糟。”
钱多多笑道:“没事,我这是要搬两次的,从这里搬走,一会儿再搬回来。”
老头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说:“那你弄吧。”
一个半时辰后,钱多多把那柴垛从一边零移到另一边,再从另一边移回原地。在这过程中,大家已经换班回家吃了午饭,已是错午时分。
钱多多汗流满面地回到之前的场地,手掌滴着血,破棉鞋踏过的地面,一溜血印。
“现在,三年前我欠你们的,已经加倍给你们结清。接下来该你们给我结账了。”钱多多双目如剑,依次划过四个家丁的面庞。
“什…什么结账?我…我们欠你什么帐了?”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道。
钱多多没有回答他,面色突然凝重起来,抬头斜望铅灰色的天际,道:“你们四个听着,三年前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我现在已经认识到错了,真的,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说实话,你们如果只是报复我一个人,就算你们把我手脚都废了,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是由我而起的。可是……”钱多多猛地回头,“可是你们不该害我的父母,他们是无辜的!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时候虽然我对你们凶顽劣,可是我爹我娘待你们不薄呀!而你们竟为了报复我,在牛一头的公堂上诬陷他们,你们就为了出一口气让一个活生生的家家破人亡!扪心自问,你们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钱多多因为太过激动,嗓子破声,继而泪如泉涌。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别怪我……”钱多多转身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刀走过去。
四家丁望了一眼官兵队伍,命令还未出口,个个已经扎出逃走的架势,四人为了不至于连气势都丧失掉,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全当刚才那一眼是慰问部下。
终于,一家丁受不了超负荷的精神压力,不顾一切地抽刀冲上去。看来是拼命一搏了。
感觉到对方刀锋的时候,钱多多刚弯下腰,手还未触及到刀柄。而家丁这一边,本来是想用刺,一刀致命,没想到在刀尖即将接触对方后心的时候,钱多多弯下了腰。无奈之下只有变刺为砍,力道一变,重重一刀带着风声砍向钱多多的后背。
钱多多似乎根本没想躲那一刀,身子连侧都不侧一下,抓住了地上的刀柄。同时,家丁的刀锋结结实实地落下来。棉袄被硬生生划开,瞬间,鲜血泉涌而出,浸透白色的棉絮……
围观人群一下子炸了锅,小孩儿哭声、妇女尖叫声,交织成一片……
家丁见一击得手,迅速变换刀势,这次是钱多多的头……
另外三个家丁见这么容易就大伤对手,不禁胆子壮起来,叫嚣着拔刀冲上去帮忙。冲到一半,他们站住了,然后开始节节后退——他们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地倒下去,头颅滚出一丈多远。
千真万确,他们真的没看到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唯一眼睛扑捉到的情景就是:钱多多顺势转了一下身,再接下来就看到头颅飞滚,钱多多的刀尖滴着血。
至于过程,仍然没有一个人看到……
人群顶不住了,女人跑的一个不剩,留下清一色的男人。其实也有男的顶不住,只所以没跑,一是怕别的男人笑话,二是怕别的女人笑话。
三缺一,剩下的三个家丁几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一般,人的精神在接近崩溃的时候会首先先疯狂——三个家丁同时疯了,瞪着血红的眼睛横刀大喝:“姓钱的,非要我们的命吗?”
钱多多提刀慢慢走过来,喉咙里发出一个字:是。
一家丁叫道:“你,你先不要过来!要做了结也要有个规矩!容我们商量一下。”
钱多多冷笑道:“我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