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兄,那是什么?”钱多多府身贴着寻踪鼠的耳朵轻问。
寻踪鼠似乎非常害怕,浑身哆嗦着不停往后退。钱多多也知道,凭那两双鬼火一样的眼基本可以断定,对方是一头野兽,或狼或虎。他拔出了冷霜,同时给寻踪鼠打气,“鼠兄,你现在这么大块头儿,怕什么?它就是只老虎,咱们俩呢,一定能把它给收拾喽。”
事实证明,老鼠就是老鼠,即便有牛一样的身躯,胆子还是鼠胆,寻踪鼠并没有钱多多的鼓励而振作勇气,反而退得更快了。就在这时,那双眼睛发出了一声低吼,快速向他们移动过来,通过声音,钱多多判断出来,那是一头老虎!他马上记起曾听人说过,老虎喜欢夜间捕食,不用说,这只老虎现在已经把他们当自己的晚饭了。
钱多多想稳住寻踪鼠,但寻踪鼠显然吓坏了,不顾一切地掉头狂奔起来,他赶紧爬下身子,脸贴在野猪的肚子上,以免被树枝划伤。
身后的老虎咆哮着紧追不舍,不一会儿,钱多多发现,他这鼠兄的速度太牛了,居然甩开了老虎加速的那一段致命追击。
钱多多曾听猎户们说过,老虎虽然速度快,但耐力很差,如果在它全力加速的短暂时间内制服不了猎物,他就没劲儿了。回头一看,那老虎果然停止追逐,望了他们片刻,回头消失在黑漆漆的林间。
在钱多多长时间的安抚下,寻踪鼠终于定了惊魂,逐渐恢复理智。此时已经是浓浓黑夜,山林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钱多多知道,在这一片漆黑之中随时可能再遇上恶毒的杀手,在这里多呆片刻,就多片刻的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可糟糕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周围依稀的景物完全陌生,仰望天空,被枝叶遮挡,只偶尔可见几颗寥落的星星。这一切自然是因为刚才寻踪鼠的一通疯跑,无论速度和方向,都足以让他们迷失在这夜林之中。
其实这山林虽然深邃,但毕竟地貌特征明显,如果在白天,花费一些心思一定能够辩明方向走出去,可现在是黑夜,没有月亮的黑夜等于失去最有力的参照物,眼下最需要是可以照明的工具,比如灯笼之类……想到照明的一瞬间,钱多多高兴了,因为他突然想起鼠兄的皮毛具备这功能,拍拍寻踪鼠的背说道:“兄弟,快把你的毛亮起来!”
寻踪鼠抖了抖身子,红色的皮毛乍然发光,顿时,周围的景物被照亮一大片。如此一来行走是方便多了,但钱多多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突然生出担忧,这么亮的光,在黑林之中无疑是最显眼的目标,如果这样往外走的话,一路上肯定会引来很多野兽,陷自己于众矢之的境地。他拍拍寻踪鼠道:“兄弟,你这光能不能弱一点,太亮了。”
寻踪鼠唧唧两声,光并没有一丝暗淡,看来它并不能使自己的光亮减弱。钱多多只好道:“那你先灭了吧,容我想想办法。”
寻踪鼠抖抖身子灭了皮毛的红光,四周立刻被黑暗吞没,钱多多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出现了短暂的假盲,待恢复正常,他发现树林的罅隙间出现一点亮光。那亮光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摇曳不定,所以可以断定不是野兽的眼睛,根据经验,钱多多觉得那应该是一处灯光。
“灯光?这怎么可能?哪户人家会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一定是眼睛没适应过来,产生了错视……”他慌忙揉了揉眼睛,但是那亮光并没有消失,反而觉得更真实了!这时钱多多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或许是天黑野宿的猎人,因为他曾听村里猎户说过,诸如打獾之类的猎物是需要晚上在林子里扎帐蹲夜的,通常几人一伙,结伴宿林。
“如果真的是猎人,那就太好了,可以在他们帐子里借宿一晚,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讨些吃的,或许明天早上他们帮忙把自己送出林子也有可能。”想到这儿,钱多多对寻踪鼠道:“鼠兄,你先变回原貌,陪我过去看看。”
寻踪鼠耸了耸身子,把野猪抖落下去,一阵炙热的气息伴着一道红光,寻踪鼠恢复了原貌。钱多多托起它,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朝灯光的地方走去。
据目测,那光亮并没多远,可是钱多多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近了跟前。然而这里并没有猎人的帐篷,发光的也不是他先前猜测的灯光,而是一棵低矮的怪树!
树?是的。那是一棵枝叶发出璀璨蓝光的小树,枝丫肥丰,主杆粗短,叶子厚得有点像某种果实,也或者本来就是果实,不过在这万木复苏,生枝长叶的初春季节,如此丰硕的一树果实似乎不太合逻辑,所以,钱多多认为那应该是叶子。最奇怪的是此树的枝叶和主杆是透明的,说白了根本没有木质特征,倒像是翠玉雕琢的一件仿真艺术品。
寻踪鼠因为惊讶而低低地叫起来,钱多多歪头碰了它一下,示意它安静。果然它不再吭声,也许是过度的惊讶让它产生恐惧,嗖地跳下钱多多肩膀,钻进了棉衣的前襟之内,只唯唯诺诺地露出脑袋窥视。
钱多多轻轻抚摸了一下寻踪鼠的脑袋,安抚它的同时也给自己一点鼓励,小心翼翼地朝那矮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