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请客吃饭,是当初说好的局,饭资还得由洪通出。
柯君五人表示,晚上要陪伴未来的女朋友赏月,所以洪通这个东家,把开饭的时间订的比以往早些。六点钟不到,几个人就聚到了濂江楼,洪通客气地询问,为什么没有把准女友带过来一起吃饭。
“你知道的啦,女人很麻烦的啦,带出来扫了大家的雅兴多不好。”“她自己有的吃啦,别管了。”“今天的饭钱你出,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的钱,我不带来,是为你考虑啊。”几个人如是说道。
最后只有柯君的话,让洪通感到满意,“我知道你们都没有真正的女朋友。我如果带女朋友来了,这顿饭我就得掏钱。”
“这怎么说?”洪通疑问,“说好的,由我出啊。”
“如果你掏钱买单了,我面子往哪搁?”柯君居然还有点生气的说。
“别扯犊子了,搞得你自己好像还真追到人家了一样。”田若松的实话,让在场所有人笑喷。
几个人都有各自追求的对象,在这月圆之夜当然少不了献殷勤的干活。菜一上齐,五个人就匆匆忙忙地吃了一些,纷纷告退。
洪通见点的菜还剩了不少,本着勤俭节约的精神,竟然独自一人,自斟自饮地吃起来。直到酒足饭饱,才买了单,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
热闹的大街独自一人游荡,或多或少有些伤感,加上酒精的催化,未曾远离过父母的洪通,眼角竟有些湿润。迎着风他深吸几口气,稍微让心情平复,默想着:现在回去也不过是面对空荡的宿舍,还不如在外面吹吹冷风来的好。想着便走入大路旁的小道,那里靠着廉江,晚风吹得舒服点。
就这样沿着濂江边的小道,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不知不觉日落月升,黑夜降临。秋风泛起,洪通感觉略有凉意。透过高楼间的缝隙,远远地能够望见挂在天际的玉盘,不知为何此时的洪通竟然止不住的想念家人,怀念家乡月饼的味道。
电话铃声响起,是柯君打来的,说是班上组织了一个中秋派对,叫洪通赶回来参加。未了还附上一句,有很多美女。听着柯君的奸笑,洪通心情一阵舒畅,立马答应。当即决定抄近路去学校,尽管要经过一处荒废的社区。
“抢劫。”路过一处老旧的巷弄时,洪通隐约听到这样的声音。
随后又清晰地听到充满疑惑的女音,“抢劫?”。洪通止住脚步,抢劫,怎么可能,早就不存在了吧?
近几年,政府每年都会对黑社会,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肃清,官方言论说已经全面扫清了邪恶的黑社会,连带境外的黑社会势力,也不敢轻易涉足,社会风气为之一新。加上以恒星集团为首的经济团体,不断提高普通员工收入,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国内的犯罪率达到历史新低,‘打劫’这样没品位的事,极度被人不耻,已经鲜有听闻了。
洪通忍不住好奇,顺着声音来源,悄悄地走了过去。借着天上的月光,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打劫的人员共有七名,都是些身着奇装异服,头发染成彩虹的社会游散青年,俗称混混。若非如此打扮,洪通还以为他们也是学生呢。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位身着白色连衬衣的女子,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就背影来说,很像名学生,可惜她正面一直都是向里面的,洪通看不到。
“叮铃铃~~”洪通的手机突然响起,在这幽静的巷区十分刺耳。洪通暗骂了句,“该死!我擦NM!”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正是自己的老娘,立马孙子似的,接上电话,“哎,妈是你啊。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没什么大事?就班上开中秋派对,好多女孩找我聊天,分不开身。回头聊。”匆匆地把电话挂掉,洪通很自觉地走到巷子口,不在进行无意义的掩藏。
“没事,我啥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睁眼说瞎话的天赋,洪通似乎也是与生俱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转身欲走。
可是哪里能够,一名混混已经跑过来拦住他去路,洪通转身,看到的是一柄匕首和一张长得欠揍的脸。“遇上了也算是缘分,哥们也凑个脚呗。”领头的混混对着洪通说道,当是斗地主缺人啊,还‘凑脚’!
洪通被逼着,走到女孩身边,“大哥说的是,缘分让我们聚在一起。”说着,将钱包掏出,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弯着腰递给带头大哥,“一点见面费,不成敬意,您笑纳。”
“你这小子,识趣!好了,这里没你事,你走吧。”带头大哥一把抓过现金,不耐烦地对洪通说道。
“是。”听到对方放过自己的话,洪通如蒙大赦,紧绷的全身一松,不再紧张,嬉皮笑脸,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不关你的事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那混混冷冷地道,“滚!”
见到混混的凶样,洪通内心又是恶寒,不过脸上若无其事,转身就走,离去前看了眼女子,长相清秀貌美。不过,她看起来神态自若,背部直挺,跟洪通的畏畏缩缩形成极大反差。似乎感受到了差距,洪通又是气馁,垂头丧气地走了。
还没走远,双方的对话再次响起。那女子大声地叫道:“你们真的是抢劫啊。”在洪通听来嘲讽的意味居多。
“我们开口就告诉你了,目的明确。”抢劫的一方,似乎不害怕女子的声音会引来麻烦,“我们允许你现在可以放声大叫,不过就算叫破喉咙也没用的,这里根本就是废区,没有人来的…”他的语气,根本没把洪通当人。
“可是我没钱啊。”
“大爷我们就是借你俩钱花花,是给你面子,别人想都想不到。身上有多少全拿出来吧,不要逼我们动手,否则…”
“否则怎样?没钱就是没钱,就是有钱也不给你们。”女人的声音很倔强。
“呦呵,小美女胆量不小,爷几个想看看,你其他部位是不是也有胆子这么大?”大头大哥那猥琐声音,穿过耳膜,直刺洪通内心。
不妙,要动手了。洪通立马跑回,大声道:“我说李同学,你何必这么小气?这几位大哥也就借你几块钱喝酒而已,老师又不是没教过你,对待他人要大方?”
几名地痞见洪通去而复返,似乎和被劫者熟识,先是一愣,当听到劝她给钱,顿时眉开眼笑,主动让出一条路,让洪通接近女子。
“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经过一名混混身边时,他小声的在洪通耳边说。
“把手上的包给我吧。”洪通走近女子身边,对她道。
那女子这才好奇的回过头。长着着精致五官的脸,出现在洪通眼前,却好像有些不和谐,具体怎么样,洪通说不上来。“你想拿什么?”她虽然这样问,但还是主动的递出手提包。
“当然是钱。”洪通翻开她的手提,包并回答了她那个白痴的问题,“你钱放什么地方?”洪通翻来覆去地找了个遍,发现她的包里东西不多,但就是没找到现金。
“夹层的钱包里。”她好像并不介意洪通翻她的包裹。
翻了两遍还是没找到她说的夹层,洪通把包递还给她,道:“你自己拿吧,我找不到。”
她问道:“你要多少啊?”
这不存心难为吗?洪通心中顿时不悦,道:“你把钱包给我就可以。”女子取出钱包,递到他手上。
旁边的混混,愣愣地看着洪通接过钱包打开,也不知是谁呢喃道:“好像是我们在打劫啊,怎么搞得像是在看他打劫啊?”。
钱包里其实没有多少现金,大概只有3张500的,以及一些零钱,洪通取出两张,递给领头的人,道:“各位大哥,出来趟也不容易,这些算是你们的辛苦费,请几位喝点酒吧。”
“那钱包里还有几张吧。”领头的人眼力真不一般,“总要留下些给人家吃饭,做事不必太绝,一个穷学生何必太为难她呢,你说呢?”
带头大哥不语,挥挥手,示意洪通两人离开。
“等等,”女子突然发话,“你们刚才说要对我不客气,现在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没等女子说完,洪通立马就伸手拉她,可惜被甩了个趔趄。她力气根本不像身材那样斯文。
那大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道:“你想我怎样不客气呢?大哥我,可是会很多种姿势呢。”一脸猥琐,惹得其他同伙不停地淫笑。
洪通再次介入,说道:“大哥毕竟是大哥,是有身份有地位,懂文明讲礼貌的人,怎么可能对这样的女人,毫无头脑的女人,一般见识呢?那样可是会大损颜面啊。”
说完就拉起女子的手,准备离去,“好了,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走吧。”可一拉之下竟然没有拉动。
带头大哥对洪通的赞美之词,颇为满意,对手下道:“放他们走。”那些混混倒当真十分纪律严明,立马就让出了一条道路。
女子不为所动,双脚像钉在了地上一样,任洪通强拉硬拽,愣是一动不动。洪通试了几次,只好放弃,陪着她站在那。
“我这样的人?我什么样的人?难道还要比你们这群人渣还烂吗?你们就是文明社会的垃圾、败类、耻辱······”女子口出狂言,连成串的骂人词汇,机关枪一样扫射而出。洪通背脊冒出一阵阵冷汗,心中暗叹,开始的努力全都被废了。
那大哥听到辱骂的话,初时还感觉惊奇,后面越听脸色越加难看,哪管在骂的是男是女,当即怒不可赦,一声令下,小弟如狼似虎扑将上来。洪通见带头大哥脸色突变,心知不妙,一把抓住女子,抬腿就跑,奇怪的试这次竟然没有遇到反抗,顺利拉着女子一起跑路。
小弟们正打算去追,被大哥拦了下来,“不用追了,我们是打劫,又不是追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