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许是小姑娘哭得累了,抑或是在凌成的怀中,小姑娘找到了安全感,反正小姑娘睡得很熟。
这可苦了凌成,小姑娘的头一直枕着他的手臂,酸酸麻麻,本想动一下,又把怕小姑娘给吵醒,只能忍耐。
好不容易把眼睛闭上,刚有了睡意,外面那刺眼的白光便刺了进来,凌成只好无奈地慢慢抽出手来,打算起床。
本以为动作轻微,却不料仍然把小姑娘给惊醒了,方春儿睁着惺忪的睡眼,“官人,你怎么起来了?”
“天色不早了,今天也还有点儿事,我先起来了,你继续睡吧。”
小姑娘幸福地抱着被子,“官人,昨天我们是不是算同过房了?”
倒,只是抱着睡觉而矣,哪里算是同个房?不过想想,在这个年代,又没有个学习场所,小姑娘不懂也正常。
凌成便把那笑声给忍了回去,“嗯,算是吧,你继续睡吧,早饭我让吴妈送进来。”
“才不呢,我也要起来。”小姑娘把被子一掀,“官人,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说了难听的话?”
凌成好奇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心想,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怎么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莫非精神有问题?
凌成如此打量着方春儿,方春儿那细嫩的脸蛋上便泛起红晕,声音娇羞道:“羞死人了……”
千万只草泥马从凌成头顶上飘过,穿好鞋子,凌成走出房门,正看到陈三有急冲冲地跑过来。
“陈叔,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
“少爷,那吴捕头来了,说是要跟你一起去张家。”
“哦。”凌成轻哼一声,心想,这个吴全忠还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呀。“这样,你去把吴捕头请到大堂去,叫吴妈把早饭端到那去。”
“是。”老仆人就是实在,根本不废话。
不大一会儿,吴全忠便被请到大堂来了,凌成正低头吃着稀饭,见吴全忠一人进来,打趣道:“怎么,不怕我这里头有埋伏?”
“袁少爷笑话了。”吴全忠倒也完全不见外,抓起碗筷,自己动起手来了,“说起来,今天还得感谢袁少爷,上头传信来了,没想到,这伙子贼人竟是犯下重罪的一条蜂。”
“这么说,吴捕头不但得调,而且还可以高升?”
“哈哈……”吴全忠笑了笑,“说起来,这还得感谢袁少爷你,谁想得到呢,他们竟然会这里出现,而且竟然被我们拿下呢。”
凌成道:“这不还是说吴捕头你有运气呗。”
吴全忠就着咸菜吃了几口稀饭,“袁少爷,你去张家到底有什么打算,莫非还得在张家打出一堆土匪来?”
“怎么,吴捕头怕了不成?哈哈……”
“我怕什么!”吴全忠把身子靠了过来,“说起来,若真是还有这样的机会,我求之不得,这可是政绩呀。现在有你袁家在前面顶着,我怕什么。这么说起来,还真舍不得离开这里呀,上哪去找像袁少爷这么好的人呀。”
“哟……还不舍得走了,那得了,要不就别走了,反正我也舍不得你。”凌成已经吃饱,把碗轻轻放下,站了起来。
“别介,别介……”吴全忠连忙拒绝道,“再说,吴某升得快一些,到时候能帮袁少爷的地方不就多一些吗?”
“这倒也是的。”凌成见吴全忠已经吃好早饭了,“不多吃几口?”
“呵呵……再吃,这肚子怕就受不了。”吴全忠摸了摸他那并不隆起的肚子。
“那行,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张家吧,若是不早点儿把事情解决了,我也吃不下呀。”凌成看了看天色,有些惆怅道。
“好像也没有见袁少爷少吃吧?”吴全忠抑掫道。
张府内。张老爷子只是带着一点儿手足亲信,其余人都打发下去,众人分主次坐好。
“袁贤侄,竟然来得这么快,不知有何事?”
凌成笑了笑,拱手道:“这么早便来叨扰张大爷,真是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那就别来。”张三爷坐在第三把椅子,怒气冲天。也对,昨天事情,他可是足足跪了一个下午,现在膝盖还生痛的很,不生气就怪了。“又没人请你来。”
“看来,三爷对袁某意见很大嘛。”凌成知道,这就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对于他说的话,并没有必要放在心里。
“放肆!”凌成不在意,张大爷却生气,“再说这种混账话,给我到后院去!”一句话便把张三爷说哑巴了,“袁贤侄,老三混账,有些话不要往心里去。”
“三爷不太懂事,我自然不跟他一般计较。”凌成知道,像这种人,千万不要给他好脸色看。
“你……”张三爷刚想破口大骂,又看到张大爷那凌厉的眼神,只好把话吞回了肚子,只是那拳头却握得老紧。
张大爷坐稳了身子,道:“袁贤侄,你不会来张家便是来刺激老三的吧?”
“哈哈……哪能呢。”凌成笑道,“其实,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有些话想跟大爷说。”
“哦,莫非是要还袁家的钱?张七,赶紧地叫账户过来一下。贤侄,你是银票还是现银?哦,看你好像也没有带现银,怕是银票吧?”
“大爷说笑了,袁成现在可没有这个钱呀。”凌成话一出,那正打算跑去通知账房的张七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哦?”张大爷有些疑惑,“那这么说,莫非昨天贤侄送过来的信,不作算不成?”
“那自然是作算的。”凌成答道,“袁家岂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家。”
“那就好。”很显然,张大爷长舒了一口气,“那不知道,贤侄这次到底所为何事?”
凌成道:“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就不藏着掖着了。今天过来,便是送大爷一笔大好处的。”
张大爷虽然心里起了念头,脸上却表现在极为平静,“莫非比昨天信中所言的好处更大?”
“大不大,不好说。还得三爷听完小侄说的再做判断,相信不会让大爷失望。”凌成斜眼看着张大爷,并不相信张大爷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