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会手底下两百多人,弄西路南边整条莱芜路的商铺,酒吧等等场子都是由他们罩着,是盘亘在西城区的老牌黑帮,势力仅仅弱于西城区第一大黑帮苍龙会。
“大哥,小刀会在西城区可是排老二,咱要不按照肥猫以前给的翻倍算了。”猴子在一边萌生了退意,他心知这小刀会可是个不好招惹的角色。肥猫死后,其他黑帮最多打听一下情况没怎么找李承挽的麻烦,偏是小刀会替肥猫出头。
小刀会派出的人到处放话,要么李承挽给他们每月上贡翻倍,要么他们自己打进弄西路灭了李承挽。弄西路这一带蛇龙混杂,基本上没什么油水可捞,小刀会只是借着肥猫的事儿想勒索李承挽。
李承挽送走猴子,叫他把这个月收的保护费一半拿来给兄弟们疗伤,另一半先收着别搭理小刀会。下了晚班他叫上肖玮,林天昊,去了鑫鑫台球厅。
最近一阵子,李承挽的生活重心还是围着工作转。下班的时候已经夜晚十一点多了,罗浩搂着李惠坐在台球桌上说悄悄话,一看李承挽来了忙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大哥,啸哥他出去办事了,等会儿就回来了。”罗浩搬过来一张靠椅,李承挽坐着听他汇报第二中学收保护费的情况。
“惠子妹妹,想不想胖哥哥?”林天昊趁着罗浩无暇分身走到李惠跟前儿,大手悄悄捏了一把李惠的大腿肉暗爽不已。
“去你的,一来了就欺负老娘,信不信我家浩子阉了你!”李惠拍掉林天昊的怪手,整个人往后一倒投进林天昊的怀里。
“浩子说啥呢,你女朋友给胖子占便宜了。”两人正亲热着呢,袁啸带着一个长得高大白皙的年轻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啸哥你回来了啊,大哥早在这等你了。”罗浩故意翻了一眼林天昊,凑近袁啸的身边。事实上李惠这种女孩儿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工具,兄弟之间过过手在他看来没啥大不了。
“诺,带我弟弟回来见大哥,给你们买了十盒小龙虾。”袁啸两手提满了东西,放在台球桌上松了一口气。“都别抢啊,大哥还没吃呢。”
“大哥好,我是袁罡,以后还请大哥多多关照。”袁罡放下手里的饮料,走到李承挽身边笑着说道。
“恩,你和你哥长得可一点儿不像。”李承挽盯着袁罡瞅了半晌,感觉这人长得斯文得体,一点也不像袁啸皮肤黑黄,五官凶狠。
“大哥你可别看他装犊子,这家伙天天在办公室坐着泡妞,打起架来比我还狠。”袁啸端来一盒小龙虾送到李承挽手上,打发袁罡去吃夜宵。“我弟弟是个文员,大哥这么晚找我肯定是为了小刀会的事儿吧。”
李承挽边吃边说“没错,这事儿不能放任不管,任由他们说的算。”
“据我所知小刀会两年前还是条死鱼,势力并没有那么强大,后来一个叫蓝少的广东人加入了他们……这人是个退伍军人,论打架恐怕我也不是他对手。”袁啸坐在李承挽身边剥虾壳,接着说道。“既然老大想打,这次我一定要参加。”
“小刀会暂时一口吃不掉,我们可以找机会做掉张越。”李承挽说道。
“大哥这主意能成么,张越死了还有蓝少,他还不得玩命找你报仇。”袁啸听说过张越是蓝少的知音,李承挽要是找人做掉了张越,蓝少肯定召集人马给他大哥报仇。
李承挽说“他们两个人一起杀,你马上安排人摸清张越和蓝少活动的规律,明晚动手。”“老大,其实我们可以这样……”袁啸附耳说了一个主意,李承挽觉得靠谱便答应了。
这天夜里一伙儿人手持砍刀冲进一家叫明月楼的酒吧,砍伤了小刀会十几个弟兄,事后手下人告诉了蓝少是李承挽带人做的。李承挽这次彻底激怒了蓝少,他一整天都在打听李承挽的下落。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有人告诉蓝少说他看见李承挽带着两个人出现在城西一处荒地。蓝少觉得这是个机会,临时召集了二十多个心腹坐车到了城西。
荒地四周都是密林,李承挽带着猴子和一个小弟,站在中间看着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的男人带着一帮小弟走了过来,他心想这人无疑就是小刀会的蓝少。
“快,给我砍他们!”小刀会里当即有人认出了李承挽,蓝少吆喝手下亮出片刀围了过去。
李承挽稳稳站在原地不动,他身后的猴子拍了拍三巴掌。四周密林里涌出上百人,或拿钢管或拿刀,反包围了蓝少一伙儿人。
“中计了,赶快出去!”蓝少抓住李承挽心切,光想着带二十多个人足够了,却没料到对方提前埋伏了近百人。
此时,蓝少身边的弟兄已经冲散了。剩下他一个人孤身奋战,恰好遭遇了袁啸两兄弟。袁啸手提钢管在左,袁罡举着砍刀在右,两兄弟和蓝少斗得难解难分。
“砰”地一声枪响,其他人听见枪声停下手来看见蓝少倒在地上,子弹由后嵌入了他的身体。
“小刀会的人听着,放下刀饶你们不死。”林天昊高声喊了一句,小刀会残余的人立即丢掉武器傻站在原地。
“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以后跟着我,要么我送你见阎王。”李承挽举枪对着仰躺在地上的蓝少冷冷说道,他身边的袁啸两兄弟分别把家伙架在蓝少的脖子上。
“我不怕死,背后偷袭人你算什么英雄!”蓝少脸色由于失血过多变得苍白,他这辈子拿张越当好兄弟,是不会轻易背叛小刀会的。
“呵呵,我想你弄错了,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英雄,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李承挽看着蓝少,冷笑一声说道。“难道你就不在乎你妈妈的死活么,据我所知她可住在弄西路二十七号。”
“你混蛋,你敢动我妈的话,我……”蓝少心里一急,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他现在命都落在人手里,哪里能威胁到李承挽。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想死还是想活?”李承挽抬手一枪,打死一个小刀会的手下,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我……想……想活,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蓝少扭头看见一个小弟脑袋血浆飞溅倒下去,心里忽然对死亡产生了恐惧。他是不怕死,可他不想就这么白白死在李承挽手里,还有可能搭上自己家人的性命。
“这就对了,带他去找医生。”李承挽叫袁啸两兄弟带人看住蓝少,开走小刀会的车在西城区找到一家私人诊所。这次伏击蓝少大获成功,蓝少带来的人全部投靠了他。
经过医生一个多小时的救治,蓝少的命保住了。他受的的是枪伤,因此李承挽不敢让人送他去医院。
夜晚八点多,张越放下手头上的事儿带着一群兄弟,来到这家私人诊所探望蓝少的伤势。医生出面说蓝少失血过多不能受惊吓,张越让兄弟们在四周守着,一个人上了诊所二楼的房间。
“蓝少,你的伤还好吧?”一进门,张越看见蓝少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越哥你怎么不在家里,跑到我这儿来了?”一看见张越进门,蓝少心里涌出一股不详的感觉。
“你越哥来了不好啊,你不是叫阿荣通知我来看你么。”张越握住蓝少的手坐在床边笑着说道。
“坏了,越哥你赶紧出去。”刹那间蓝少想到了李承挽的冷笑,怪不得押送他的人都消失了,原来都埋伏在了这个诊所里面。
“哥连女人顾不得摸,跑过来看你,杂还急着让哥走呢。”张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刚来还想弄清蓝少给谁打伤的。
“越哥,我……”蓝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一念贪生害了张越。
“不想说就别说,让我们替你来说。”房间的门破开,门口两个手下胸口各插一把钢刀。李承挽手扁在背后,身边袁啸兄弟一左一右跟着,走到了张越身边。
张越疑惑地看了看李承挽,又看了看蓝少咬牙切齿地骂道。“蓝少亏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出卖我,我杀了你!”
“扑哧”地一声,一柄钢刀戳穿了张越的前胸。张越怀里的枪吧嗒一声掉到床下,身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浸透了蓝少的病床。
“你们……”蓝少看着张越的尸体被袁啸拉倒在床边,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好好养伤吧,叫阿荣看着他。”李承挽俯身给蓝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边,带着袁啸两兄弟转身出了病房。
楼梯道下面二十多个小弟没看见张越下来,倒听见二楼有打斗声。一群人准备冲上去的时候,一群手持钢刀的人扑进来堵在门口,诊所大门随即关闭。
“张越已经死了,蓝少也投靠我了,你们不想死的话停止无谓之争。”李承挽气定神闲地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下众人高呼说道。
“老大万岁!啸哥万岁!”堵在门口的小弟举起刀棒齐声呐喊。
“我呸,他个忘恩负义的蓝少,老子绝不可能投降你们这种小人。”一个忠于张越的小弟提刀冲上楼梯没到一半,脑门插了一把小刀滚了下去。
“娘的,还小刀会呢,连飞刀技术都没爷爷好!”袁啸凌空跳下二楼踩着那个小弟的尸体,拔出自己的小刀在尸体衣服上擦拭血迹,一副凶残模样儿吓坏了小刀会的残余。
这些残余大部分是小刀会的骨干,张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人。他们听见连蓝少都投降了,一个个缴械降了李承挽。
收服了小刀会,李承挽身边的人数暴增到了四百多人。他必须开始考虑顾及这四百人的生存问题和组织问题,一个帮会没有经济来源则无法生存,没有组织纪律则无法长久立棍。
一个星期后,蓝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李承挽把他请到自己家里,其中还有肖玮,林天昊,袁氏兄弟,罗浩等人。
到了李承挽家,蓝少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个一手策划覆灭了豺狼帮和小刀会的李老大,居然蜗居在二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
众人席地而坐,把酒言欢两个多小时。蓝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豪爽的汉子,值得自己倾心相付,于是放下了心理上的负担,唯独张越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件憾事。
小刀会的旗下具体分管照看莱芜路七十八家酒吧会所,二百七十一家商铺,还开了一家莱芜物业公司,每个月靠收保护费和物业费收入最低三百万以上。
蓝少把小刀会的账本整理后交给李承挽审阅,账面上大部分开支是张越挪用的。张越在南城区买了二十多套豪宅,包养了十几个情妇,他家车库里上百万的豪车十几辆。
这些年张越没有致力于帮会的发展,而是变得乐不思蜀毫无作为,由此注定了小刀会的灭亡。
张越的老婆已经将张越所有的财产转赠给了李承挽,她带着自己儿子移民到加拿大。蓝少说她不想再因为张越的事情牵连到她儿子,也不会想着去找李承挽报仇。她和张越的感情破裂许多年了,只有她那不满十二岁的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
李承挽笑着想起一段富有人生哲理的话,曾经很多人一夜暴富以为拥有了全世界,其实你只不过拥有眼前一片光明。别总是以资产为骄傲,总有天你会知道怎么叫做“美国梦”。
这句话哪位哲学家说过他记不清了,从一个默默无闻任人欺辱的窝囊少年,到现在难得拥有众多兄弟擁戰,他觉得自己最该谢谢的人就是韩嬍,是她教会了自己如何面对江湖。
张越的死很快传遍西城区,大大小小的黑帮都知道一个叫李承挽的河南人在弄西路立棍,那里早已成为了河南人的天下。
开赌场的贼狗听说这事儿,专门派人送份贺礼给李承挽,希望能和这位新主交个朋友。不过贼狗不知道的是,李承挽正在部署人手找机会吞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