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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天来了,咱们看花去

经过一番忙乱,大年十五过后,派出所的工作基本上走入了轮岗后的正轨。乡政府的一些部门、乡中学、高速公路指挥部等,陆续来给我们拜年,顺带请我们吃联谊饭。能推的我们都推了。一方面,派出所穷,别人来给你拜年,请你吃饭,难道你不回拜回请吗?我们实在花不起那个钱呀!另一方面,我和所长都不喝酒,不知为什么,我对酒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凡是“劝”我酒的人我一概不给好脸色,而罗围乡场民风古朴,爱以“劝”酒为乐,我担心自己不小心会把友邻单位的人得罪。

乡政府给了我们两间屋子,虽然旧一点、破烂一点,但还可以住宿。所长和戴斌终于有了栖身之地。大家替他俩将房屋的门窗修补了,又找了两张小木床,他们高高兴兴地住进去了。

我喜欢游山玩水,喜欢大自然的绮丽风光。罗围是长寿古城的旧址,传说中“长寿”得名的故事就发生在罗围乡的灵山村。大罗山山高林密,松涛阵阵,登到山巅,极目远眺,山峦起伏,田畴万倾,人的心胸顿时豁然宽广。

开春了,农民开始锄土、平田、播撒稻种。几阵春风吹拂,几场春雨飘洒,山坡渐渐绿了,田野渐渐绿了;浑黄的山水潺湲而下,漫过田埂,整日向着小溪汇聚,一路颤动着,发出淙淙的流淌声……

我对所长说:“什么时候我们去大罗山上玩一玩吧,全所民警去照一张像,留下纪念!”

所长说:“过两天吧,待李花、梨花、桃花开了,我们再去。你可能不知道,罗围是长寿的果园之乡,只是果树种植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完全成气候。假如两年后,或三年后,你仍在罗围派出所的话,你会对这儿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充满眷恋!”

风和日丽的周末,留下联防队员负责接听电话,我们4个民警带上相机爬到了大罗山上。那天我们玩得很开心。躺在松林边的大青石上,双手枕着头,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凝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我们脑海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当然,我们谈得最多的还是派出所。

所长说:“派出所要是多有两间屋、多有两个人就好了!”

戴斌说:“要是我们能有一辆警车、一台电脑就好了。有了警车,呜……办案抓案犯,既快又神气;有了电脑,户口身份证也用不着手握着笔去填写,怪麻烦的!”

晓明笑道:“多么遥远的事情哪,乡下派出所,冬天有火烤、夏天有电风扇就不错了,警车?电脑?等着吧,何时调进城,就自然有了。哈,但哥,你在法制科呆了那么多年,你们科室不是既有警车、电脑,又有空调吗?你说给我们听一听,坐在有空调和电脑的办公室里办公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说:“非要知道不可吗?那我们共同努力吧,我们虽然一时不可能有警车,但办公室里装上空调和电脑还是不难!”

我的话说完,大家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沉默的原因我不知道,我沉默,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个“不难”。对于我个人来说,的确不难,无非就是辛苦一点,多写点文章挣稿费;可对于罗围派出所来说,怎么会不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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