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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多元汉文化形成的主要原因(1)

§§§第1节地理原因

任何文化的创造和形成,都离不开这一文化所处的地域。也就是说,这一地域在整个国家乃至地球中所处的地理位置,是人群密集的中心地带,是中心与中心的连接地带,还是人烟稀少的边缘地带?这一地带的自然环境如何,也就是它的地形地貌、气候条件、生态状况(土壤条件、动植物种类和分布、植被稀疏程度等)是什么样的?这必然是形成地域文化的基本的地理因素。不同的地域,可造成或较为封闭固定平稳的文化形态或开放流动冲击力较强的文化形态,也可以简单地说或农耕文化或游牧文化或商业文化等。因此,探讨研究巴里坤文化,必须首先从它的地理位置及其地域环境着手,让我们从中了解形成这一文化的地理因素。

巴里坤地处广阔的欧亚大陆的腹部地区(这个腹地同样很辽阔,应当包括蒙古高原西部、新疆及整个中亚,巴里坤仅是这个腹部中心的一部分)。欧亚大陆的中亚高原,东起大兴安岭西麓,西至中欧多瑙河流域,是一条宽阔而横贯东西的绿色草原。这一带远离海洋,气候干燥,昼夜温差大,季节温差悬殊,冷季较长且严寒,是典型的大陆性气候,造成了森林稀少,植被脆弱,生态环境恶劣的条件,迫使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有一种选择:随季节移动。因为无论是哪一个民族、部落只靠一块草原都无法长久活下去。而向北是西伯利亚极端寒冷区,生存环境更为恶劣,而向南的农耕区是他们不可逾越的最大障碍。他们的移动必然在这一横贯东西的条状草原上。游牧人群逐水草生活,把整个欧亚草原当成自己的家。无数个草原部族都在该草原上流动,就形成激烈的生存斗争局面,大家把这里也当成了竞技场,纵横驰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是这块看起来并不非常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恰恰对人类历史的发展、文化的创造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站在历史的角度看,巴里坤地域应当包括东边现在的伊吾县、甘肃肃北县马鬃山一带和西边现在的木垒、奇台等地。它是欧、亚大陆链条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是古代农耕地区与游牧地区的接合部。单从中亚与中国内地的地理关系上看,它所处的位置也是相同的。它的东边和东北边与蒙古草原相连,北边是阿尔泰山,古称金沙山或金山,西部是同为天山北麓的草原一直延伸到伊犁乃至现在的哈萨克斯坦,向南翻越天山则是新疆的南疆以沙漠为主的吐哈盆地和塔里木盆地。在古代,这里是中原和西域的桥梁即东西交通必经要道,天山以南各绿洲之间距离远又多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水源奇缺牧草稀疏,不管是用什么样的运输方式都很难及时解决人畜的饮水和牲畜补草问题。而天山北麓几乎到处都有较充足的水草,必然是良好的通道,因而这里也是蒙古高原、天山以北诸部与天山南麓诸行国连接的交通枢纽,这就自然成为东西南北的“十”字口大通道。通,则东西南北紧密联系;塞,则四面八方相互隔断。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巴里坤地区冬季长而夏季短,季节变化不甚分明。人们往往用冷季和暖季两种概念来划分季节。年平均气温大都在一摄氏度左右,冬季极端最低气温零下四十多摄氏度,夏季极端最高气温三十摄氏度左右。无论是冷季还是暖季,昼夜温差很大。这里气候相对干燥,年降水量较少,因此日照时间长,阳光充足,但是较之天山以南的广大地区降水要丰富得多,年平均降水量在两百毫米以上。特别是高山上亘古积累的冰雪造成的巨大冰川,成为固体水库,是这里所有动植物的生命线。

巴里坤地区就其地形、气候、自然环境而言,因为天山东走与向东南延伸的阿尔泰山相交,形成一个大的三角谷地,东天山余脉的一支莫钦乌拉山从三角的当腰伸出西向而去,将此三角谷地分割成两块盆地,俗称“三山夹两盆”,和整个新疆的地形大致相似,不过这两盆的气候、植被等正好与新疆的大情形相反,北面的是戈壁荒漠盆地,现在称三塘湖盆地;南面的巴里坤盆地,东部窄而高,西部宽而平缓,极似一个大簸箕。东部环盆地三面山峰高大,部分阻挡了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南下东移,积攒了万古不化的冰雪。夏日里冰雪消融后浸润山林,山体雪线以下是密密匝匝的原始森林,其主要树种是天山云杉和西伯利亚落叶松,林间自然是花草繁茂。雪水从山体渗漏后既使盆地地下水源丰富,往往又从地下喷出形成溪流,进入谷地西向流淌,注入蒲类海,一路滋养着谷中湿地,造就了自古闻名的巴里坤大草原。即使草原周边的丘陵地带,也大多是优良的草场,每逢降雨较充沛的年景,丘陵山地遍野是优质的牧草,连三塘湖戈壁这样的荒漠、半荒漠地带也会绿草茵茵。

所以,这里是很不错的牧场。各类野生动物有此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当然能够自由地繁衍生息,以此为生存的乐园。因而这里是游牧人群生存繁衍理想的生存环境。

自古以来,生活在这里及其周边的游牧部落,为了本部族的生存、发展、繁荣甚或攫取更大的经济、政治利益,对这里进行了长期残酷的争夺。历史证明,无论哪个部族占领这块地方,绝不满足于固守此一方土地,他们都将占据这一带地域作为根据地,伺机而动,向外扩张,大肆争夺,争夺的手段不外乎商业的竞争、文化的渗透、政治的较量,以至抢掠最终到发动大规模的战争,以取得向东入主中原、向西称霸中亚、向北统领蒙古高原、向南称雄西域诸国的统治权。

所以,处在这样一个地区的人群以及处在这一地区东西南北周边地区的人们,无论是日常生活的需要还是其统治集团为实现扩张掠夺目的的需要,都必然带来民族之间、民族内部各地区之间的多种交流,这必然造成文化的交流、融合和变迁,使得每个民族的文化中都掺入其他民族或其他地区文化的血液。

处在这样的地理位置上的巴里坤,必然造成该地域文化自古就由多种元素构成的态势和结果。

§§§第2节政治原因

政治是文化的特殊表现形式,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一定受到当时社会主流文化的影响,但是,它作为上层建筑中的主导,必然对整个社会文化的形成有强大的反作用,要求文化符合政治的需要,成为政治的工具或者推行当时政治思想、政治体制的有效载体。尽管文化有它自己的特殊发展规律和相对的独立性,但政治强大的干预、冲击、影响甚至于左右,肯定对文化的形成产生巨大影响。从总体上说,文化多元因素存在的原因中,政治原因往往是占有主导地位的因素之一,是国家(部族)统治集团的各项利益驱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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