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帝国100年的第一天,祭祀城的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挂上了一枚翠绿的树叶,以示庆祝。
除去这里和月光,整个联盟治下的其它城池全部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民众纷纷走上街头,串亲访友。
记得小时候,每年的第一天,炼金师父都会带我去城主府拜谒光之守卫,参敬梅肯思姆。
用他的话说,就是:“炼金者的年要和神器在一起,接下来的日子都会沐浴在圣光之中。”
很想去请教泰兰德前辈祭祀神器——斯嘉蒂之眼的位置,可惜她并不在城中,那就陪着我的息影度过一天吧。
吃过早饭,一帆、陈宽和雪晗纷纷抵达了默然之阁。
“队长,新年快乐。”雪晗笑眯眯的祝福道。
“不是老师么,怎么成了队长了?”我也露出笑容,回敬道,“新年快乐。”
“在学院是老师,去龙之谷是队长,”陈宽上前拱手道,“新年快乐。”
“好吧……新年快乐,”我撇撇嘴,接着说道,“还没选,就被你们定了一个如此责任重大的头衔,不科学啊……”
“你肯定全票,”雪晗转过头,看着一帆说道,“还不过来,向队长拜年?”
“不用催,我等队长夫人出来一起拜,”一帆一边说,一边叹道,“要是小东在就好了……”
“他会过得很开心的,至少比我们开心,”冰默从楼上走下来,笑着说道,“大家新年快乐。”
“这倒是,那孩子比安然还要早熟,好像这世上没什么能难住他的事,总有快乐的方法,”一帆还礼道,“新年快乐。”
“又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在世界之树下,假装哭鼻子骗走我铭牌的事了。”我笑道。
“队长,有没有新年礼物?”雪晗问道。
“你想要啥?”
“比如说神器……珍宝……反正你们炼金者有的东西都很棒。”雪晗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眨一眨的故作可怜。
“随时都有,想要就要,你以为是卖菜吗?”一帆回应道。
“我就是问问,问问都不行吗?”
“你……”
“当然有,但不在这里,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可以各取所需。”
说完,我们一行五人,第二次踏上了前往龙背山的路。
登上第一道山坡,陈宽停下了脚步,细细端详,发现野兽重新出现,不禁好奇的问道:
“队长,上次探查的结果……”
“野兽绝迹,是因为威压过于强烈。”
“什么怪物?”一帆问道。
“没有怪物,倒有两位高人——剑圣和幻影刺客。”
说完,我特意关注了一下他的表情,很平静,看来真的长大了,能将仇恨掩藏于心间。
“安然……”
“嗯?”
“茉崔蒂到底有多强?”一帆思索了一会,问道。
“放眼整个大陆,客观来说,能在审判之轮下存活的人,不超过三个。”
我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打击他的信心,理性分析就能想明白:
首先,茉崔蒂和尤涅若过招,不可能全力出手,战斗的余波尚能将我掩埋;
其次,之前的对话中,她表露出些许怒意,单单亮刃之威就引起旋风断发,我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杀气。
最后,恩赐解脱不是一种武技,也不是一种单纯的终极奥义,而是一种境界。
以前,我不理解这两个字的内涵,在亲身感受过影魔和幻影刺客的威压之后,终于明白,所谓境界,就是道。
我修炼器之道和生存之道,尤涅若修剑道,茉崔蒂修无畏之道,道本身无差别,然境界有高低,只因为领悟的程度不同。
用心潜修,世人皆可以成大道,得大境界。
唯有得大境界者,方能封神绝地,羽化登仙。
“以后呢?”一帆的脸色依旧平静,不急不缓的问道。
“会有很多个。”雪晗答道。
“很多个就过分了,”陈宽笑着反问道,“不用那么多,你觉得将来一帆能不能打过她?”
“当然打的过,”我们很诧异,雪晗第一次没有和一帆唱反调,不过她紧接着又加了一句,“有队长这么厉害的老师,白痴也能打过。”
“你呢?”一帆反问道。
“我又不是白痴。”
“我……”
“安然,给我们的小队起个名字吧。”冰默说道。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我问道。
“就叫安然小队吧。”雪晗答道。
“别闹……”
“队名能体现出一个小队的精神所在,需要响亮又不高傲。”陈宽说道。
我略微思索,微微一笑,问道:“你们听说过预言之子么?”
冰默猛然转过头来,一脸震惊的表情,不禁暗自感慨,她为何如此懂我,只一句话就能猜到我的身份。
冲她点点头,报以安心的眼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
“‘千年世出,预言之子,毁灭山脉,通神体质。’这则预言与大陆同寿,却从未应验过,”陈宽说道,“小时候总幻想自己就是预言之子,天生地长,卓尔不群,成为真正的英雄,纵横艾泽拉斯大陆。”
“不曾想,博学睿智似你这般,还有如此天真的童年。”雪晗说道。
“没有幻想,就没有信仰。”陈宽腼腆的一笑,说道。
“预言之子是你的信仰?”我问道。
“算是吧,哪怕并不存在,也愿意相信他迟早会出现。”陈宽答道。
“我也是,比你更加坚定,千年之期届满,预言之子一定存在。”一帆补充道。
“那小队的名字,就叫预言之光,怎么样?”我问道。
“预言之光,好名字!”雪晗赞许道。
“我举双手赞成。”陈宽说道。
“我也是。”一帆点点头。
说着话,一行五人登上半山腰,走到了黑风洞口,再次见到了这副对联:
一双熊掌,破石锻山,不闻天下事;
两条残腿,聚木成林,只做半兽人。
还未敲洞门,里面传来乌萨尔爽朗的声音:
“来者可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