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灵在房门下尊了下来,任凭男孩如何敲,如何喊,如何说,她只是看着手中被咬了一个缺口的清玲果。随后再轻轻咬了一口清玲果,明明是清凉液体入体,她却感受暖和和的,一颗晶莹泪水流下。她有多久没有哭过了,不记得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不记得了:有多久没有这样的人对她怎么好,不记得了。
男孩敲了很久,喊了很久,解释了很久,久的他累了,可他的对面仍是一副冷硬的门,他颓废转过身,看到娘亲站在不远处遥望着他。
男孩走向美妇,眼眶微红,对着美妇说:“娘亲,源儿是不是很没用。”
美妇一把抱起男孩,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傻瓜,清灵是因为担心你才会生气。”
“但…心?”男孩说出二字拖的尾音极长,略低着头,显然是不相信。
美妇轻轻抓住男孩右臂,把手袖轻轻抚起,看着手臂上狰狞血口,眼里满是痛惜。
男孩一下子就缩回手,连忙辩解:“娘亲,这是我今早不小心摔伤的,一点也不痛。”
“小傻瓜,娘亲什么都知道。”美妇满眼疼惜,不忍的轻骂。
“娘亲,一点也不痛…”男孩略低着头,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都听不出他在解释些什么。
美妇无奈摇起头,看向林清灵紧闭的房门,突然转移话题,开导道:“清灵是不是看到源儿手上伤口才气冲冲离开。”
男孩并没有理解美妇话中之意,只是颓废点头,想来还是懊恼于清灵为何生气。
“清灵也知道源儿的伤是怎么来的哦!”
“清灵也知道吗?”洛源一下子抬起了头,脑海里似闪过一抹清灵生气原因,却仍旧迷茫,带着不可置信语气询问美妇。
“清灵知道源儿是为了清玲果受伤的,她不喜欢源儿受伤,所以才会生气,生自己的气,而不是源儿的。
男孩眼里迷茫被光明取代,看向紧闭房门,心里渐渐褪去焦意,反而有点小高兴。
“小傻瓜,清灵现在需要是安静,独自一人的沉思。”美妇似看穿男孩心中想法,溺爱的笑骂道。
“这样吗…”
……
直到傍晚,林清灵房门才动了起来,她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对面的男孩,她的脚步停在了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
“清灵,你还痛吗?”男孩认真看着清灵,清灵眼睛仍有些红,脸上还残留些许凝固的泪痕,看着让人心生痛惜。男孩说的话很直,想来这句话早含在口中,直中又带一丝忐忑,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这样的直,反而更能表现出他对林清灵的关心。
林清灵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痛不该是他吗?最终,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说:“好多了。”这三字,在将来许多夜晚回想起来,她都懊恼不以,感觉荒唐至极,她何时这般脆弱,而且,这三字也让她感受到不希望有的热情,让她不知所厝,难以面对。
男孩高兴差点忘了形,因为清灵愿意和他分享她的感情,这也是证明,清灵心里开始渐渐接纳他,他们可能会成为朋友。一想到朋友,他如何能不高兴。于是,他热情了起来,热的可以把一座冰山都可以融化。
“清灵…”
……
“清灵…”
……
林清灵就是在这热情中度过了三个月,百般无奈,如坐针扎,心里百般不愿意接受这份热情,可她的行动却出卖了她,脸上冷漠在男孩热情下一层层褪去,渐渐讨厌自己起来。心越来越烦躁,看到男孩出现她眼前她还烦躁,没看到男孩时,她的心更加烦躁。
一层层自我厌恶积累,总有一天会爆发的。林清灵到这里已经半年了,半年来,由于自己的原因,她始终没有踏出这个家半步,而这个家里的人,始终没有对她说什么,好似故意躲避一些话题般。
他们躲不躲不知道,林清灵今天就生气躲着男孩,所以,在一家人不知情下,她今天第一次踏出了家,走在陌生道路上,心里怨气越来越重,越走越远,连回家的路也记不清。
林清灵想着这半年生活,几乎全是男孩身影在脑海里窜出,好事坏事男孩都沾边,想着,火气更大了,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也不喜欢这样。
“哟,这是谁啊?”一群小孩从四周窜出,迅速围绕火气盛大的林清灵,眼里不怀好意。
“我知道,好像是那杂种妹妹,听说还是个人类哦!”
“听说那杂种很在意这个妹妹。”
“哦,怪不得最近很少看到那杂种了,原来是有了个妹妹。”
“嘻嘻,那杂种那么在意妹妹,你们说,要是我们不小心把他妹妹弄哭或者什么,那杂种会不会找上门。”
“那不更好吗,最近那杂种不肯出现,我的手早痒了。”
一群小孩你一句,我一句,渐渐靠近林清灵,眼里不善愈发突出。
在这群小孩突然窜出时,林清灵就把心中怒意全压下了,脸上除了淡漠,再看不到任何神情。
“哟,你那是什么表情,看起来挺拽的吗。”一个男孩走上前,重重推了一把林清灵。林清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可她依旧没有说任何一句,只是冷漠看着。
“喂,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一个男孩大力推了一下林清灵,林清灵一下子跌倒在地。此时的她,洁白裙子变得脏兮兮,划破了数个地方,手脚都有擦伤,流出了鲜血,裙子上都是血渍。但她没有哭,脸上没有痛苦,只是淡漠,淡漠爬起,淡漠看着这群小孩,就是拳头都没有握紧。
“喂,你是不是木头?”一个女孩走到林清灵身前,嘲讽的说。
林清灵还是一副淡漠表情,似乎现场不是她自己般。
女孩怒了,十分讨厌林清灵这副表情。
“啪!”
女孩一巴掌扇在林清灵脸上,抽的林清灵转过首,一个巴掌印清晰印在白净脸蛋上,嘴角溢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