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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见科可答应了,沈润很是高兴。“那我先去问问,看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们好去接你。”一边说,一边离开了。只剩下袁科可跟夏羽两个人。“你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愿意回家吗?”夏羽见袁科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其实,我真的不想回家。可一想到爸爸,我就会忍不住,是不是很矛盾?虽然阿姨对我很好,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曾经对我妈做过的事情,我还是忍不住会恨她。”

第一次,夏羽听到了袁科可对自己诉苦。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离她又进了一步?夏羽心里想着,不觉中也留露出一丝笑意。“其实,你不用这样。你只需要接受她对你的好,在心里记住她对你的好,这样自己不就轻松许多了吗?我想,如果阿姨在的话,肯定也希望你能记住她的好吧。”听夏羽这样开导自己,原本压抑的心情也变得好多了。“这样就对了,笑一笑,十年少。”

夏羽还想说些其他的,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袁科可拿起电话,想都没想,直接问道,“又怎么了,哥?”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沉默了一会,才缓声说道,“科可,是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袁科可愣住了。宋清予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听说你生病了,我本来今天去看你的。只不过出了点意外,所以没见到你。”

“是这样啊,那我该谢谢你。”袁科可虽然嘴上说了谢谢,可心里却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科可,你非得这样吗?”宋清予没想过袁科可会这样说,一时之间有些心绪难平。“我非要怎样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向是个自私自立的人吗?为了获得出国的名额,我连自己好朋友的论文都能抄袭,还有什么是做不来的?”并没有打算旧事重提的袁科可,因为宋清予的话,也不由的怒气横生。如果一开始,他就相信自己,那么也不会出这么多事情了。现在又跑过来,算什么。

“科可,是不是我们就只剩这些了?”宋清予竟然一该往日的犀利,不仅没有出言反驳,还一副悲怆的样子。这样的转变,让袁科可一时之间适应不来。犹豫的一会儿,袁科可还是硬着心说了句,“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有,也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弥了。”尽管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痛,可已不像当初那样让自己痛彻心扉了。“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既然这样,那我就更不能放手了。”宋清予的声音听起来透着一股冷意,可在袁科可看来,已经无所谓了。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如果你的话说完了,那我就挂电话了。”

没料到她会如此平静,宋清予冷笑了起来,“的确没什么事了,替我向沈阿姨问好,就说宋清予回来了,会好好报答她当年之恩的。”

“好,还有其他事吗?”袁科可耐着性子问。“噢,没了。”宋清予幽幽的话语传到耳朵,弄得她相当不舒服。“那好,再见。”袁科可刚说完话,想要挂断电话,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句,“科可,或许有许多事情你应该知道,比如,你妈妈。”“你说什么?”一听到这句话,袁科可下意识的追问着。

“这个,我想沈阿姨会告诉你的。如果我提前告诉你,恐怕不太好。既然你生病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宋清予说完,不顾袁科可在那边的焦急。“一定要这样吗?”苏鑫瞳淡淡的瞧了一眼宋清予,“你不是决定以后都不会招惹科可吗?怎么好端端的非要跑到医院去,还被当成流氓抓了起来?”“是,我是想不在跟袁家人有任何牵扯。可现在却觉得,不如玩个一箭双雕的游戏,这样会更刺激。”

“是吗?清予,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能伤害科可,否则别怪我翻脸。”苏鑫瞳并不想对这件事讨论下去,一方面他对宋清予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令一方面,他了解宋清予的性格。如果自己真的跟他叫真,只怕会加深他的意志。“鑫瞳,有些时候,我们都想两全。可是,事情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

苏鑫瞳听了,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清予,有时候,不要为难自己。我相信你,但你能管住你的心吗?”一番话,让宋清予无法不正视。“我会尽量不伤害科可的,你放心。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宋清予抚了一下头,双臂无力的垂了下来。苏鑫瞳见他如此颓废,叹了一口气,无耐的先离去了。

“怎么了,科可?”夏羽见袁科可很是失落,忙在一旁关心的问道。袁科可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宋清予的话,不知怎的,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袁科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夏羽急了。“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夏羽,你能不能帮我接杯凉水?”袁科可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好,我这就去,你稍等一下。”夏羽忙站了起来,匆匆走了出去。虽然有些好奇,可他还是忍住没问。

夏羽没走多久,沈润就进来了,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科可,医生说,再过两三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这下就太好了,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看着她愈来愈灿烂的笑脸,袁科可只觉得心口越来越沉重,“阿姨,有些事情,我想问问您。”“什么事情?”沈润这才发觉科可的脸色有些不对,立刻关切的坐到床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脸色怎么这样差,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一看?”

“没事,”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袁科可声音有些冷硬,“我妈在哪?”

听到科可这样问,沈润有些慌乱,难道科可知道了?可她毕竟是老江湖,脸色根本没变,“怎么,她不是在美国吗?”袁科可一直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如果她在撒谎,那么一定会有起伏,可惜,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破绽。毕竟年轻,所以袁科可也不在追问,“只是突然很想我妈,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敬文叔叔的电话,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想问问您,您应该知道吧?”

“这个,”沈润当然不知道敬文的电话,对她来说,叶佩鹇的一切,都是她所厌恶的,更不会去关注。可现在,如果自己说不知道,科可肯定会怀疑自己,进而引起更大的麻烦。可如果说知道,那是摆明了欺骗,一旦被识破,恐怕结果更糟。现在,只有想办法托住,然后做更详细的规划,才能继续瞒下去。

“科可,你敬文叔叔他们前不久刚刚出去旅行,现在应该还没回来。不如这样,我先打一个电话,看看他们回来没?”以退为进,沈润这招的确用的高,如果她当时稍有迟疑,以袁科可的聪慧,一定会看出端倪。但现在,她轻松的打消了袁科可心中的疑云。

“阿姨,不用了。既然敬文叔叔跟妈妈一起旅行了,那就算了。等他们回来吧。”袁科可心中的不信任已经烟消云散,自然不过去求证。虽然面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但心里,却早已乱作一团。到底是谁告诉科可的,他有什么目的,他怎么知道的,这些问题都像一张网,把沈润劳劳的捆绑着,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这让她更加压抑,原本欢愉的气氛也慢慢变得紧张。

本想张嘴说些什么,就听到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姨,您怎么了?”沈润疲惫的抬起头,才发现夏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边,想要说什么,可嘴却张不开,沈润有些惊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是紧张,越是动弹不得。连一旁的袁科可都看了出来,“阿姨,您怎么了?”沈润只听到科可叫了一声“阿姨”,就昏了过去。

“我觉得你爸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车刚到学校,钱韵就忍不住了。“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肯说话了?”袁黎新开了一路车,都看到钱韵想说什么,可看到一脸怒气的自己,又忍住了。原本心中真是怒气难平,可路上看到钱韵的小动作,心中的那些怒气,早就没了。“我是想说啊,”见袁黎新竟然敢调侃自己,钱韵也急了,“我是想说啊,可一看到你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我就说不出来了。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又不是从金字塔里跑出的法老,不许这样笑。”

听了钱韵的话,袁黎新更是觉得好笑。以前不知道钱韵这么有幽默感,没想到这朵小玫瑰不只长了利刺,还有柔和的绿叶啊。“不是我要笑,真的是你的话让我觉得好笑。什么叫从金字塔里出来的法老啊,如果真见了他,估计我们都得哭。”袁黎新很是好奇,钱韵的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怎么连法老都出来了?

“如果看到了法老,你可以抓住他,要知道在现在一个法老木乃伊是多么值钱啊,那你肯定要乐开花了。”弄了半天,原来是说这个。袁黎新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我说怎么脑子里整体想些不靠边的事,原来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袁黎新一边说着,一边替钱韵解开安全带。“喂,再这么说,我就真生气了。”钱韵握起自己的小拳头,预备狠狠的给袁黎新一拳。

“好好,我不笑了。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科可怎么样了。”袁黎新打开车门,看钱韵下车。“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下了课,我也去。”钱韵叮嘱着,唯恐他不在意。

“好,我知道了。如果觉得累了,那就好好休息,不用去医院了。”袁黎新看着钱韵,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嗯,那你快回去吧。叔叔不是还有事跟你说吗?”原本很是融洽的气氛,被这句话打断了。“知道了,那我走了。“尽管袁黎新想压制自己的怒气,可声音中的不悦还是让人知道,这家伙又生气了。虽然知道他在生气,但钱韵跟他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性,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看不见钱韵,袁黎新才掉转车头,刚要发动,就听到手机响了。“喂,科可,怎么了?”“阿姨,阿姨晕倒了。”电话里传来科可有些哽咽的声音。“在哪,我妈现在在哪?”袁黎新只觉得一股血气涌到头顶,让他一顺间有种狂吼的冲动。“袁黎新,你现在马上到医院来。其余的什么都别说了,我在医院门口接你。”夏羽淡定的说着。袁黎新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理想,如果母亲……他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加快车速赶了过去。

见袁科可还在担心,夏羽挂了手机,“科可,手术还在进行中,不如我先推你回去。等阿姨做完手术,我马上告诉你结果,怎么样?”“夏羽,你说阿姨会不会有什么事?”像是没听到夏羽的话,袁科可抬起头,眼睛已经肿了。“不会的,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很高。你得有信心,阿姨在里面努力着,我们也应该在外面努力着。”夏羽试图安慰袁科可,可并没有什么效果。

不多久,袁黎新也匆匆赶来。本来就内心焦急,在医院门口见不到夏羽,更是增添了他的怒火。好在夏羽及时赶了下来,看到袁黎新涨红了脸,“一会儿伯父也来了,我希望你能克制一下你自己。”袁黎新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到这儿,原本就已经有些泛红的眼睛,再也忍不住了。“我妈,是不是很严重?”望着眼泪顺间布满脸的袁黎新,夏羽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医生,他当然知道,沈润的情况不太乐观。所以刚把沈润送到医院,他就告诉科可打电话给袁黎新和袁平。对于科可,他还可以相瞒。可袁黎新必须知道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袁黎新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为什么?”看到他如此痛苦,夏羽也有些难过。不管怎样,如果自己的母亲有一天进了手术室,被告知只有两成的希望,估计自己也会如此歇斯底里。虽然他表面总是一副不再乎的样子。“我们进去吧,别这样悲观。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不能放弃。”虽然悲伤,可夏羽还是鼓舞着袁黎新,也许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糟糕。

“听说,沈润晕倒了。”宋清予一副轻松的样子。“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苏鑫瞳扭过头,盯着他。“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如果沈润有什么,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不错的事。”宋清予说着,还不忘把手中的飞镖扔出去,正中靶心。“你是在幸灾乐祸吧,要知道,沈润可是科可的……”苏鑫瞳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宋清予已经变黑的脸,还是打住了。或许,科可真是他的劫。

“不管怎样,沈润病了,对我们的确是个好处。少了她的支持,袁氏也就不那么牢固了。”尽管有些不悦,可一想到当前的形式有利于自己,宋清予内心深处的复仇心理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清予,这次我们得小心点。”苏馨瞳并不怎么乐观,“要知道,前几天我们把袁黎新动手打人的消息透露给了报社,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打击一下袁氏。可没想到,那个袁黎新竟破例接受了专访,破解了传闻。我觉得,这个袁黎新比沈润更难对付。”

“你认为这是他想出来的吗?”宋清予挑起桌上的香槟,“你还记得吧,科可喜欢喝香槟。”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嗅了一下。“你觉得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别人指点的。而且,这个别人,或许就是科可。”苏鑫瞳很快就明白了宋清予在说什么。如果说是科可,他当然相信。以科可的聪明,她的确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况且他们是在暗处,科可也自然不会留情。如果事情发展下去,那就变成了他们与科可斗,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他不愿意的。“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要直接跟科可斗个你死我活吗?”

“呵呵,哪有那么严重。”宋清予瞄了一眼脸色放缓的苏鑫瞳,“袁氏肯定不会接受一个私生女;更何况手术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宋清予说着,还不忘提醒苏鑫瞳,“注意一下这几天的报纸,到时候我们好有准备。”“如果沈润没事了,你准备做什么?”苏鑫瞳继续追问下去。不管怎么说,有沈润在,还是好些。“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宋清予并没打算告诉他,只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那就无所谓了。这场战,他要让袁氏的彻彻底底。“对了,鑫瞳,淑筠这几天就要来了,你替我去机场接接她。这死丫头,越来越让人头疼。好在还有你,否则我真拿她没办法。”“好,我知道了。宜淑今天邀请我们去参加宴会,你要不要去?”“今天,行啊。我们一起去吧,好好放松一下。以后还有硬战等着我们呢。”宋清予随手翻了翻日历,还好,离科可的生日还有十天。“阿新,科可,润怎么样?”匆忙赶到的袁平,一到医院,就看到抱头的袁黎新和坐在轮椅上的默默流泪的袁科可。“爸,”袁科可抬起头,看着袁平,极力忍住泪水,“阿姨正在里面动手术,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让我们做好准备。”听到女儿的话,袁平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少?”袁平很快要冷静了下来。“两成。”一直没说话的袁黎新闷闷的开了口,“我不知道您整天都在关心什么,医生说我妈是因为过度疲劳跟担忧,才会出事。爸,叶阿姨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属,您能不能关心一我妈,她需要您的关心。”袁黎新有些失控了。

“爸,您别怪哥哥。他是因为阿姨,才会这样的。”袁平没说什么,只是对着一旁的袁黎新说道,“阿新,我知道你对爸爸有很多不满,爸爸也有许多做的不对的地方。只是,现在,我们都需要冷静。”

“您让我冷静,我冷静不下来。这些年,我只知道我妈很辛苦。可您的,一心只想着叶阿姨。您有没有想过我妈妈是什么感受?是,您跟叶阿姨是自由恋爱,可为什么要跟我妈结婚?您的所做所为,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您有没有想过,叶阿姨有多痛苦,我妈有多痛苦,我和科可,也不得不每天尝着苦果。”长期压抑在心口中的不满,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哥,你……”虽然袁黎新说的都是实话,可袁平年纪毕竟大了,加上身体也不是很好。袁科可生怕袁平受不了,刚想阻止袁黎新,就被袁平打断了。“阿新,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也知道是爸爸的错,才让你们兄妹如此难受。如果润能够醒过来,今后我一定好好待她;如果她不幸先走了,那你也放心。爸爸不会放下她一个人走的。”袁平的一番话,让原本狂燥的袁黎新犹如被冷水从头顶漫过一样,一下子清醒了。

“爸,我……”袁黎新不知如何面对父亲,刚刚的话,仍旧在耳边回荡。自己是多么冲动,竟对父亲说了那样的话。“没事,我们就在这等结果吧。”袁平只是摆摆手,便疲惫的坐到了椅子上。见父亲并不想说话,袁黎新也站了起来,无意间看到父亲的白发,不知怎么,眼睛突然觉得有些酸涩。“哥,你没事吧?”看看袁黎新有些发红的眼眶,袁科可有些担心。“没,科可,你身体也不舒服,不如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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