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

故事仍旧还是要从高中说起。高一开学了，柳启在开学那天约摸5点钟就醒了。醒来之后，给殷锋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一起吃早饭。柳启的爸爸妈妈经常出差，所以柳启生活上是很独立的。电话那头，传来殷锋慵懒的声音。“你打鸡血了吗，兄弟？这么早，天亮了么？”“你马上打的过来，给我带两个三明治。我这儿有喝的，你要豆浆还是麦片.？”殷锋睁开惺忪的睡眼，用手使劲揉了揉。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掀开了被子，翻身爬下床，穿着拖鞋慢慢晃悠着去浴室找牙刷和毛巾洗漱。这要是让有轻微洁癖的柳启看见了，殷锋一定会被定个十恶不赦的大罪然后斩立决。洗漱完毕，殷锋好好地用梳子把头发理顺了才敢出门。殷锋不紧不慢地下楼，突然想起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好像要下雨，于是又回家拿了把雨伞。“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柳启开了门。“你迟到了二十分钟啊。”明眸皓齿的殷锋笑着：“好久不见，快领我参观一下你的新家。”柳启的新家是坐落在城中的一栋独立别墅，白墙红顶，很标准很古典。看了看四周，殷锋评价：“不错，比原来是大了不少。而且，你家新买的这种需要现磨的咖啡豆我很喜欢。”“你还是那一副德行，还真把自己当做主人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个班呢！”“哦，我好像是在路瑶芝的隔壁班。路瑶芝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发小，她住在我家隔壁。她说她在7班，那我应该是在6班或者8吧。”“哦，我好像是在14班。”“那咱们就不在一个楼层了，兄弟。以后有事儿多保重，哈哈。”“别废话了，我的三明治呢？”“坏了，我忘记了。可能是被我落在出租车上了，我也不太清楚。”“.那我们还是去麦当劳随便吃点吧。”“也只能这样了，走吧。”柳启拿钥匙锁了门，外面下起了牛毛细雨。“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你看。”说着殷锋便拿出了自己十分中意的雨伞，黄颜色的，上面不知道画着是小鸡还是小鸭子的图案。这把雨伞顿时就被柳启狠狠地嘲笑了一番：“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喜欢这么花的东西。”两个人并排走着，挥挥洒洒的雨水打湿了飘在风中的紫藤。雨渐渐下得有点大了，殷锋的那把小伞根本容不下两个挺拔的少年一起避雨。柳启的头发慢慢被打湿了，而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竟款款地向他们迎面走来。“是她！”柳启被吓得不轻。是魏若续，柳启初中的同桌。最难忘的一个，没有之一。距离已经足够近了，近视比较严重的魏若续也发现眼前的男孩子正是柳启。这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好，老同桌。”魏若续向柳启伸出白皙的友谊之手，柳启也很礼貌性地轻轻握了握，不过柳启害羞得很严重。紧接着魏若续向柳启旁边的殷锋打了个招呼，殷锋也很给面子地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魏若续注意到柳启头发已经湿了，于是她对柳启说他们俩可以共打一把伞。柳启本想拒绝，但是看着殷锋嘲讽似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横。他想着谁怕谁，我就做给你看，于是柳启痛快地说了声好。柳启打着伞，这两人都是第一次跟异性站在同一把伞下，不由得害羞着、沉默着。最终还是柳启找到了话题，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俩要去麦当劳吃早饭，你也一起吗？”“好啊。”吃完了那顿有点尴尬的早饭之后，气氛略显得暧昧起来。三人都是要前往学校登记的，柳启便问魏若续是在哪一个班级。当得知两人都在高一十四班之后，柳启心里偷偷放起了烟火。柳启和魏若续一起去班级报道，看着已经坐好的同学们他们俩也十分匆促地找地方坐下了。柳启坐在魏若续的后面，谁都不信他不是故意的。而此时的路瑶芝还在抱怨这个下雨的鬼天气，路瑶芝喜欢晴天，那种万里无云的晴天。她认为天气可以间接地影响人的心情，她在心里指责学校不应该让学生在这样一个天气返校。使得同学们状态不好、老师们更是板着一张脸。老师讲话也蛮官方的，弄完那些老一套的程序之后就开始了为期两个周的军训。军训结束四个人便变成了两对儿，就像特别顺理成章一样。好事成双，殷锋家的哈士奇生了一公一母两只小崽儿。路瑶芝的妈妈烦狗烦得要命，自然殷锋是不会傻到把小狗送到她家的。于是，殷锋就把一公一母两只小哈士奇分别送给了柳启和魏若续。柳启这种洁癖怪当然是相当不习惯，他讨厌狗毛、讨厌狗便便。但是柳启又不能拒绝哥们儿的好意，于是他在家政公司请了一个保洁阿姨。每个周要打扫两次屋子，慢慢的，柳启还学会了给小狗挑狗粮等各种技能。他总是开玩笑说多亏了殷锋啊，要是大学毕业了没有喜欢的工作就去养哈士奇，谢谢殷锋给自己多一个选择。殷锋听了这话总是无奈地边摇头边苦笑着。因为有了小狗，柳启和魏若续就又多了不少交流。他们讨论着对方的狗狗已经多重了啊、平常吃的是什么啊、打没打针啊等等问题。感情是需要交流的，日久生情这句话的确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很多人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第一眼其实也蛮重要的。试想一下如果第一眼都没有相中，以后还可能会一直很好地相处下去吗？所以说世上所谓的什么真爱，只不过是酷爱幻想的浪漫主义者编造出来欺骗自己和其他人的谎言罢了。高一上学期很快就在期末考试的过渡中平静的结束了。柳启和路瑶芝的父母都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都很少去开家长会。而魏若续从小到大成绩一直是满篇红耐克，所以他的家长也没必要去。就剩下苦逼的殷锋了，虽然他的成绩也不错，但是殷锋妈妈作为全职太太特别关心儿子的饮食起居。所以家长会这个最重要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利用这个机会她会去向老师更全面地了解殷锋，生怕宝贝儿子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柳启总会经常嘲笑殷锋是被殷妈妈“含在嘴里怕化了。”高一就结束于炎热的盛夏，暑假到了。柳启和殷锋很懂得分工合作，暑假的作业仅仅五个小时就被这两个天才少年搞定。比起在家里吹着空调被家教辅导功课，两人还是更愿意在绿茵场上挥洒汗水。男孩子嘛！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热了就吃根冰棍，渴了就喝瓶矿泉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柳启的手机响了，铃声是光良的《童话》。“喂，兄弟。快来我家，给你10分钟，快快快！”第一次感受到慢条斯理的殷锋这么猴急的样子，柳启真是哭笑不得。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殷锋手中拿着那张信用卡在柳启眼前晃悠。柳启也异常兴奋，那眼神比看见五星红旗还激动一百倍。“我说兄弟，咱们好不容易放假，这次就去欧洲潇洒一回吧。”“兄弟，上次在澳大利亚差点让你弄丢了。”“这次咱去挪威还是芬兰，丹麦还是希腊？你给我个主意吧。”“你决定吧，又不是我花钱。”“这张卡透支额度也就几万吧，为保险起见你还是多带几张支票吧，哈哈。”“..”就这样，柳启和殷锋搭乘航班去了欧洲。殷锋妈妈开完家长会回来发现殷锋给自己留的纸条，真是悲喜交加。一方面是觉得殷锋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可以在异国他乡与人交流，可以照顾好自己了。另一方面又是觉得自己已经没用了，孩子始终是要离自己而去。青春嘛，难免伴随着成长和伤痛。爱琴海边，明显被晒黑的柳启已经开始抱怨起来为什么殷锋还是那么白。看着小孩子带着游泳圈在水里扑腾着，殷锋心底突然生出许多感触。他问柳启：“你将来想干什么？当研究生物工程的专家还是踢世界杯？”“现在计划好了也都是徒劳，事和人是一样的，都会变。而且你没听说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么？”柳启眯起眼，享受阳光，淡淡地回答道。“确实啊，谁知道哪一天就物是人非了。不过哥们儿知道哥们儿是永远挺你的，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谢了，老友。”所有的辉煌和伤痛都会在泪水决堤的一刻烟消云散，无论是因为什么。就在这个年纪，这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不要忘记对自己来说重要的那些人。就算他们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但是他们曾给予你力量。无澎湃，不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