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浅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满脸惊恐地瞪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完美无瑕的面孔。
叶谌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似乎在笑又不是,笑容极其逼人,透出几分痞气和冷漠。
路过几个妙龄少女,一看到叶谌眼睛就从他身上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站在周浅浅身后议论纷纷:“快看快看,我没看错吧,这不是SUNNY的总裁吗?怎么在和一个欧巴桑说话?!”
竟拿出手机将周浅浅和叶谌一起拍了下来。
周浅浅连忙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
坐在车里的叶谌用低沉的声音道:“笨蛋,快点上车。”
笨蛋?听到这个称呼,周浅浅愣了愣,不知所措地怔怔看着叶谌。
叶谌又是一笑,凝视着满脸戒备并往后退了一大步的周浅浅,道:“上车,我就放过你的朋友和她的孩子。”
她和朋友和她朋友的孩子?
周浅浅又是一怔,眨了眨眼睛盯着叶谌,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明知故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叶谌没有认出小白,只要叶谌不抢走她的小白,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周浅浅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偿还叶谌的修车费,因而只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上车!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周浅浅是‘不上车焉得不还钱’。
周浅浅很没出息地、很没骨气地点了点头,怕他赖账,还补充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叶谌发笑,“嗯,我说的。”
身后慢慢聚集了更多的人,不停地在拍照。
周浅浅赶忙捂着脸冲到副驾驶座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清凉,薄荷草的香味飘散在车厢中,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夏天的昏沉和闷热一扫而空,
周浅浅的全身一僵。
叶谌关上车窗,长手竟伸了过来。
后知后觉的周浅浅才意识到,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警惕地盯着叶谌迫近的英俊面孔,在眼前无数倍放大,肌肤无瑕比她的还要光泽有亮。
周浅浅叹谓,妖孽啊妖孽。
她环抱着手臂,愤愤地道:“叶总裁,俗话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是你的前妻,你不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有原则的人,我绝不会为了偿还债务而卖身!”
一只手就想打开车门下车,尽管车的两旁围了许许多多花痴的少女。
接着她听到了‘咔哒’一声……叶谌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个拳头不到。
周浅浅深吸一口气,闻到叶谌身上很好闻的香味,淡淡的,像是皂角香又像是木质香。
转眼叶谌坐回了驾驶位上,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周浅浅顿时面色如潮,尴尬地低下了头。
她都想到哪里去了,叶谌可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女人怎样的男人,多少女人对叶谌趋之若鹜,他勾一勾手指就能召来一大片的女人。
叶谌身边从来缺什么都不缺女人。
更何况以叶谌的家庭教养,眼高于顶的傲慢姿态,又怎会轻易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去强迫一个女人。
他向来会逼得女人乖乖束手就擒。
对于这一点,饱受过无数次叶谌欺凌的周浅浅深有感触。
思及此周浅浅不由狠狠打了个哆嗦,清晰地认识到这位撒旦正在她的身旁。
周浅浅往右边挪了挪,身体贴着车门,就怕叶谌再次缠上她。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但愿叶谌只是一时兴起,但愿叶谌能够放过她……周浅浅心里默念阿弥陀佛、阿门。
叶谌皱了皱挺拔的眉,“你冷?”伸出节骨分明的手调节空调温度。
周浅浅内牛满面,她不是冷啊!她是怕啊!
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叶谌的生活,当她以为恐惧和痛苦离她而去的时候,叶谌却又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愣愣地盯着车窗外飞闪过的景物,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车厢内循环着Adele的《someonelikeyou》,砂质感的女声犹如天籁。
曾今疯狂痴迷这首歌的浅浅却愣是半句歌词都没有听进去,只听得到自己狂跳的心跳声。
“你在紧张?”叶谌挑了挑眉,睇一眼周浅浅。
周浅浅哆嗦了下,鼓起勇气道:“我才没有!”
叶谌挑眉,显然不信。车子在绿灯前停下了。
周浅浅觉得车窗外的景色十分熟悉。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叶谌看着前方,“我不介意你现在就下车,我不记得我的车子有没有买保险。”
尼玛这简直就是在赤果果地威胁她啊!周浅浅抓狂,恨的牙痒痒。
三年过去了,叶谌始终还是当年那个叶谌,意气风发,追捧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上到八旬老太太,下到三岁小女孩。
而他唯一不变的,就是看似彬彬有礼、谦和温柔的外表。
周浅浅真是恨不能撕开他那张虚伪的笑脸,其实叶谌就是一只衣冠禽兽啊!
为了不偿还债务,她忍了!!
周浅浅缄默,缩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叶谌皱了皱眉,一踩刹车,飞快行驶的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周浅浅差点没一个趔趄,好在洗了安全带。
她微愠,侧颜怒瞪叶谌,“你怎么开的车!”
叶谌一个眼神睇过来。
周浅浅立即偃旗息鼓,放低了声音,弱弱地道:“你怎么开的车……”
叶谌似乎笑了下,很是愉悦,重新启动了车子。
周浅浅怒,愤愤别过头。
过了一会,叶谌的目光看着前方,眼眸烦着湛蓝的暗光,语气平和得不可思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今带你去过的海滩。”
周浅浅愣住,怔怔地看向叶谌。
车窗投进来正午的晨曦。
他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侧颜像是被撒上一层闪闪的金粉,混血的眼眸漂亮得令人叹谓。
薄荷草清凉的气息在车厢内流窜。
她的脖子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喘不过气来,喉咙又像被什么东西咯住,隐隐作痛。
周浅浅张了张嘴,发不出半个音节。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笑着说:“我当然记得。我记得你带我到海滩边,赤脚踩在热热的沙子上,温热的海水没过脚踝,海风咸湿……我还记得,那天你开的是一辆纯黑色的别克,干净得足以能够倒映出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