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季萌萌到得很晚，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她特意绕开沈晰的座位，昨天的那种尴尬萦绕在空气中，走不进也逃不出。她把喜欢他当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消遣时光的方式。可是沈晰从来回报给她的都是冷冰冰的伤害。感觉，这是沈晰的定义。对于季萌萌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习惯了一个人在身边一样，成了一种莫名的习惯，丝毫没有那种感情在里面。
教授的话季萌萌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心口想火烧一样的疼。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江尧那副清高的样子，只会让她觉得虚假，甚至恶心。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季萌萌等到只剩下江尧一个人的时候踩着高跟鞋到她面前。江尧，我们可以谈一会儿吗？她敲了敲江尧的桌子。
谈什么？江尧没有看她，她不喜欢这样失了纯真的脸，像带着面具一般，将自己最真实的面孔遮掩的毫无暴露。
她的态度出乎季萌萌的意料，气的脸都歪了。她忍住气，抽出前座的椅子坐在江尧的对面，义正言辞的看着江尧的脸。沈晰的问题。
那么，你想说什么？江尧听到沈晰的名字，扭过头，看着季萌萌的脸。
四目相对。
离他远一点。
江尧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那么多很没有必要，她喜欢误会就让她误会下去吧。
江尧起身准备离开，季萌萌却抓住她的手臂。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她的气势凌驾于江尧，眼睛向下撇着她，满是不屑于愤怒，像是要生吞了她。她从心眼儿里瞧不起这个新来的，凭什么她一来本就属于她的光芒就全都给了她。
放开。江尧看着抓住她的这只手。很脏，江尧只是这么想，满是铅尘。她握住拳头，想要遏制自己现在的愤怒，和内心中那一股发泄的欲望。
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季萌萌看着江尧的脸，说话的气势却降了三分，江尧脸上的表情。
你放开，放开，放开！江尧几乎是甩开她的手。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时隔这么长的时间，这种熟悉的黑暗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
像是跌入了黑洞里，看不见一点光。惶恐，不安。
她挣扎着，蹲下来，双手抱着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放开我”表情狰狞，重重的呼吸声在胸腔中回荡。
季萌萌吓得愣在那里，表情木木的，看着蹲在地上反应异常的江尧。良久，才想到朝外面跑，却不想一头撞在了沈晰的怀里。
怎么了？他看着季萌萌煞白的脸，问。
季萌萌没有?敢朝后望，用手指了指教室后面。
沈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蹲在地上的江尧显得很痛苦。
情绪不稳，意识不清。和那份报告里描述的一模一样。沈晰唔过来，江尧犯病了。
他将手中的足球扔到地上，朝她跑去。沈晰将她抱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别怕，有我在。“江尧的这种病最需要的是安稳和陪伴。
女孩儿依偎在他的怀里，像温顺的小猫。和之前的那个她判若两人，沈晰看着她的侧脸，缓缓地伸出手指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
江尧的情绪渐渐稳下来，目光仍旧呆呆的。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沈晰的胳膊有些酸麻。翻出江尧的药，白色的小药瓶。
起来下好吗？我给你倒水吃药。
她把他的手推开，药瓶掉落到地上，浅蓝色的药片洒落了一地。窗外的路灯亮起，浅黄色的灯光打在江尧脸上，她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仍旧木讷。
那我送你回家吧。他跟上她的脚步。
2
沈澈的烟头掉在地上，电话那边仍旧是冷冰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姚望，对不起。这句话在他的心里念了无数次。如果重来我就不会答应你。
对于那个女孩儿，就是沈澈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感觉。酒吧的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弥漫着烟草的味道，放着那首熟悉的《喜欢两个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唱的那首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他笑笑，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矫情吧。
他感觉自己有些醉，昏了头的感觉。过往的人和事浮现在脑海里，一半是姚望，一半是江屿城。一半是酸，一半是苦。
他拨通另一个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慵懒。
江屿城，来陪陪我吧，三里屯，老地方。或许只有借着酒意才敢给他打个电话吧。
江屿城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穿好外套。恩，好，等我。
3
你可以慢点吗？沈晰看着江尧的背影。
江尧停下，转过身，看着身后推着单车的男孩儿。
走了这么久了，你家到底在哪儿？沈晰看着周围矮矮的建筑，怎么也不像是江尧住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
沈晰扶着的单车差一点倒下，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不早说，这儿都快是城乡结合部了。
你没有问我。江尧好像事不关己，一幅无所谓的表情。对了，我饿了。江尧看着高高的沈晰，表情柔和弱了些，像是吵着要零食的小孩子。
沈晰摇摇头，拿出手机给沈澈打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打给江屿城，同样的答复。
怎么办，这么远，走是走不回去咯。沈晰耸耸肩。
江尧坐到路边，背对着沈晰。那就等吧，总有人会来的。
那你饿了怎么办。沈晰看了看周围，没有便利店。周围什么都没有，你打算就在这里坐？
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走。江尧语气很淡，就像现在的天空，清甜的味道。
沈晰不再说下去，坐到江尧的旁边，把外套给她披上，她没有拒绝。
时间很静，像是凝固了一般。沈晰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夕阳，和江尧一起。
3
早晚的温差有些大，晚风带着凉意灌进季萌萌的袖子里。她将衣服裹紧了些。
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她原本是想来看看江尧的状况的，万一出事儿了还带有个交代。
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还没有从刚刚的状况中缓过来。
季萌萌看着窗外，想起刚刚沈晰着急的样子。记得高中的时候因为沈晰踢足球，所以自己也去报了足球社团，训练中把脚崴了，沈晰的表情也是那个样子。
恩，她很嫉妒。忽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她弯下腰，是个白色的小药瓶。
就着路灯折射进来的灯光，她读懂了上面的字儿。恩，精神类药物。
她突然想到刚刚江尧的那个样子。呵呵，江尧，你等着。
季萌萌把药品装进自己的包里。
任何人都想作游戏的掌控者，最后的winner。究竟谁是傀儡，谁是boss，一切都不重要，人们关注的只是最后的赢家。
4
包间里的沈澈看着江屿城的脸，轻轻地吻落在他脸上，时间就像是这么静止了。恩，我爱你，可也不能去爱你，原谅我吧。
江尧静静的望着天，时间就像是这么静止了。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沈晰。恩，故事的开始。
季萌萌盘坐在床上，手里捏着的是那个小药瓶，发着呆。时间就像是这么静止了。恩，江尧，游戏才刚刚开始。
简一航远远地看着并排而坐的江尧沈晰，默默的点了支烟。时间就像是这么静止了。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