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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凤凰之殇

【七国东部,凤凰城】

深秋时节,七国东部总是充满着食物的香气。成片火红色的枫树林把东境染成了火一样红色。枫叶落地,就像风卷起着一团团赤色的火焰在空中摇曳。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夕阳将没入地平面时,天空被阴云笼罩了起来。枫树林中传出一阵乌鸦的啼叫,雨滴打落了下来。一个身披在黑色斗篷中的男人在雨中狂奔。在他的身后,另一个隐没在黑袍中的人牵着两匹马,再找了一棵树后,拴住了马,他抽出了别在其中一匹马的鞍上的宝剑,持着剑跟了上去。

黑袍人持着银色的宝剑,始终处在一种警备的状态,就像是有人会突然跳出来给他一剑,让他的神经绷紧。雨滴打落在宝剑上发出了细微的金属音节雨水顺着剑刃滑下把剑刃洗的更加银亮。十字形的剑柄很有立体感。与剑身相交处嵌着一颗红宝石,红的像鲜血一般。

雨刚下没多久,还能依稀辨认出地上厚重的脚印呵马蹄印。印记十分整齐并且数量很多,像是曾有一支整装的军团来过。

往日的凤凰城一代也从未这样的死寂,那可是即便下雨也会有过往的行人的东部城都。

“陛下,您要小心点。”

身披甲胄的男子停了下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让他停下了步伐。黑袍男子在他身后呼唤他。

黑袍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看到了眼前骇人的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的前方就是凤凰城,但却不是往日的那个凤凰城——那个被称作枫叶之城的东部巨城。

黑压压的城墙在滴血,墙上插满了兵器,七零八落的躺满了缺胳膊断腿的尸体。昔日的巨城俨然成为一座死城,火红的天色中好似想起了死灵的哀歌,诉说着死亡的可恐。来到了这里就想来到了恶魔塑造的的地狱,只有死亡。城内城外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躯,这些尸体:他们有些来自士兵、有些属于城内无辜的老人、妇女、儿童,还有那些前来经商的商人。总之,他们被一个不留的屠戮在了城中,血水染红青色的砌砖,街道上入眼的是血红,闻到的是腥气。

残破的凤凰旗倒在血泊中,被血水污浊。旗帜上那只栩栩如生的早已被血水覆灭,沾染上了血和泥。黑色的公爵城堡此时再大火中熊熊的燃烧着,不时的窜出一道火舌,红色的烈火在瓦砾上跳动,跳出一首悲鸣的曲子。

以大火毁灭凤凰,这是屠杀者屠杀的手法。

看着在熊熊大火之中燃烧着的公爵城堡,身穿甲胄的男子不顾黑袍人的反对和阻拦冲去了被大火包围的城堡。

黑袍人摇了摇头,他将宝剑插在了地上,手拄着剑闭上眼睛开始吟唱起古老神秘的咒语:

“驽马思古博尔……”

城堡内。

公爵的宝座上,一个身穿赤金色铠甲的身躯直挺挺的端坐在上面,其实只是一副无头的残躯,却依旧坐像庄严。

身穿甲胄的男子在瓦砾和尸体中不断的翻找这,同时他又得不断闪避那炽热的火焰和是不是会落下的朽木。焦糊味弥漫,甚至压的人无法呼吸。

天空中有一轮血红的月亮。

男孩躺在一块石阶上,他能听到的是火焰烧着房屋发出的咔咔声响。他觉得口渴,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吧。男孩的腹部插着一柄剑,他被钉在了地上。男孩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流了多少血,他已经不能动了似是血将要流尽了。雨水打在他心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单薄的身躯浸在血和雨水的混合液中,空气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和焦糊味。男孩依旧把眼睛瞪得老大,混乱的意识中唯有一句话清晰无比,“不要死!”没有天神也没有摆渡人。男孩不惧死亡,却也害怕死亡前的漫长等待。

“血色的月亮。”男孩轻轻呢喃,有他身上仅有的力量。他的手心还紧紧的的死扣着,因为手中握着的是家族的荣耀。

血液、火焰、枫叶、月亮,一切都是红色的。

男孩坚持不住了,他闭上了眼睛。

这大概就是注定的结局吧!男孩心里是这样想的。

就在男孩的生命力即将流逝到尽头的时候,男孩觉到了一阵刺痛。他又一次睁开了耷拉下来的眼皮。一个穿着甲胄的男人拔出插在他腹部的重剑,随手扔在了地上。男人紧紧的把男孩搂在怀里,他颤抖着嗓音对男孩说道:“留下来呀,不要离开我!”

男孩觉得火焰好像熄灭了,他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气——是男人身上的。香气遮住了那股腥味,他看见了一头栗色的长发,就想他的母亲一样的发色。男人的身后,另一名黑袍人,手提这一柄宝剑,黑袍中像是有一双眼睛在审视着他。

他看了一眼将他搂在怀里的男人,“舅——舅——”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语罢便深深的睡了过去。

男孩最后所见的,天空中一轮蓝色的月亮是那么的耀眼。

……

十年后。

布伦海峡。

“扬起风帆,动作要快,风暴马上要来了。”安德鲁赤着膀子站在前甲板上高喊着,命令着船上的水手们。看起来天色不是很好,大海上的气候总是多变的,对面的天空已经积成了浓浓的黑色,厚重的云朵中还可以依稀看到有不时的亮光闪现。

这就是布仑海峡,东面的生机大陆与西面的不列颠之间就隔着这条海峡。

“海库,你说我们还有多久就到不列颠了。”

水手们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只有两个少年趴在甲板的围栏上望着远处的天空,两人都穿着华丽的服饰与船上的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一看就能看的出两人是贵族。

海库手里拿着一杯橙汁。船上有冷库,他们往里面装了些水果,平常榨点果汁喝,要知道这船上的大汉们可都是喝酒的。

“我怎么知道,我晕船的。平时都是躲在船舱的吊床海库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颓废,因为晕船的毛病他急需补充一些维生素,船一路驶来,他吐了一路。“看来我以后得住在一个离大海远一点的地方。”

“你不觉得大海上的空气很好吗?”旁边的一位少年说到,同事做出一个怀抱天空的姿势。

海库对自己的好友也是无奈了,海库觉得这时候他应该想一想不列颠的人又会怎么为难他呢。

“你一点也不担心?”海库问到。

少年抓了抓凌乱的黑发,“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是去参加聚会的。”少年的话语显得很是轻松,一个轻松惯了了的人向来如此。

海库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瞅了一眼船桅杆上竖着的旗帜,上面绣着血红色的火焰与玫瑰,此时正在凌冽的海风下剧烈的摆动。

“希望如此。”海库瞥了一眼身旁的黑发少年,一脸的稚气未脱。

云积的越来越多了,海风也越来越大,大的如同冬日凛风一般的刺骨,气温也越来低。

“嘶~”

“是有点冷了。”少年听见海库冻得牙都有些抖了。

“殿下。殿下。”安德鲁跑到了两位少年这里,他给两人递了披风。“殿下,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您没看见海鸟都少了许多吗?”

“我只看见了黑色的海燕。”海库说到。

“嗯。”少年点了点头,“你能渡过风暴吧!安德鲁。”

“当然,我……”

“天有些凉了。”少年搓了搓手,他穿的有点少此时手脚冰凉,脸也被冻的冰冰的。

船摇晃的比较厉害,安德鲁急忙扶住了少年,恭敬的问道:“殿下和杨少爷,你们不如先到船舱里休息去吧!”

“那太好了。”海库急忙向船舱跑去。

见少年也点头,安德鲁扶着他去了船舱。

安德鲁是这艘船的船长,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全船人的死活可都握在他手上,要是他指挥失误了,所有人都有可能走不出风暴,他们会葬身鱼腹。

船摇晃得厉害,是因为风很大,海浪也不是很稳定,最怕的就是有大浪出现,那可是能将船给拍成碎渣渣的。

没过多久,积雨云就过来了,天空中充斥着闪电的火光,还有“隆隆”作响的雷鸣声。大风夹杂着暴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这可是让安德鲁和水手们最头疼的事了,暴风雨可是水手们最讨厌的天气,说不准他们会不会翻船。

此时所有水手都已经出来了,他们撤下了帆布,有的拽着缆绳,有的忙着其他的活,安德鲁指挥着所有的船员和水手,他们动作和步调几乎是一致的,那个水手不是有多年经验的。就这样,水手们拉紧缆绳尽可能的让船笔直的穿越风暴。

这样一艘船载着“火焰与玫瑰”,驶进了风暴,向着不列颠前进。所有人,不论是船员、水手、安德鲁船长还是坐在船舱里的两个少年都期待着——暴风雨后的晴空。

“不列颠。我来了!”船舱中的少年用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是夏尔。我是夏尔。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我亲爱的舅舅!既然你们想让我来,我就该做些我要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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