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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天早上,我冒着风雪,扛着行李卷,大衣角兜着寒风,沿着积雪的小径向村里走去。经过茅草屋外的窗口,我瞥见一张白晳的面庞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我的身后只留下一缕细弱的炊烟,在旷野的上空淡淡地飘着。

§§§第四章 折茎的触须

人的一生真正的初恋只一次,我将这生命里多汁的感情呈送给了妻子。呈送给她的,还有我的童贞。我这样写,不是表白,因为深陷痛苦中的爱已使语言丧失了这种功能。我曾写有一首诗,叫《爱从来不发一言》,就是缘于此。

肉体的树干迎风怒放目光的花朵,

因责任因古老的情歌一再传唱,

流血的生命有了沉重的负力感,

头颅低悬爱者的胸前有如悲壮的夕阳。

—爱,从来就不发一言。

那烛照千秋的一个永恒命题,

使所有的日月星辰都失去了光彩;

无声的吻里岩浆涌流,

使冰冷的石头固守着一个滚烫的希望。

—爱,从来就不发一言……

我看着相爱中的痛苦妻子,心灵里满盈着泪水。二十年,我们风雨里走过来,还将走进风雨里去。尽管我俩历经沧桑,但为痛苦所切割的爱情钻石,折射出多棱体的光芒,有理解,有宽宥,更有绵延不绝的爱意。我于回忆里,常走回初恋,走回共浴爱河的日子,虽然那是一段短暂的时光,拥有它已足够用生命来反刍的了。这并非“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慰词,对我来说,选择痛苦和分担痛苦,使我由此成为精神的贵族。与拥有财富和优裕生活的贵族相比,我想,我会比他们活得更为长久。当我漫步在心灵的月光大道,与另一颗心灵飞升相爱的唯美境界,我感到一生因了这种痛苦,而成为上帝造化的宠儿—长出了善良与大美的翅膀!这也使我不用潜藏在卑琐的灵魂里,以虚伪的面目爬行,而是向世人真实地披露旧我,让灵与肉得以净化和分离。我不愿再活在外观唯美的金字塔里,或是成为被人观赏的木乃伊,那样的生存还不如吊在流血的十字架上,殉道于真实的文字,届时总会有人从中记取这生命之星空流光一闪的瞬间。

在稍纵即逝的生活中,有很多瞬间的流光为我们所忽略,所遗忘。我们已经不再记忆起睡卧在冰冷大地里的伙伴儿,不再回想曾经进入你的生命而又祝福你的离人。我们可以原谅过去所犯的一切过错,但我们不能原谅遗忘。我们记不得婴儿期吃奶的情景,但我们不会忘记母亲干瘪的乳房。还有,某人曾经进入你生命的情感区,尽管流星一般地倏然消失,也应当珍惜并记取。所有的果实,都来自于花朵的凋谢,看得见与看不见,它都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我珍惜我的初恋,但不会割断初恋前我与两位初、高中女同学的一段情感藤蔓。她们不再缠绕在我的生活之树,是因为一位早殇,而另一位走向她自己的爱情领地。

关于早殇的初中女同学,我曾为她写过一点怀念的文字,转录在下面:

你走的那年才十八岁,夏天山野间野百合的年龄。埋进青年点旁林子间的那个上午,大肚子蝈蝈藏身在漫草里弹拉着两片古老的羽琴,山脚的小溪横吹一管银笛。你的生命是如此寂寞地美丽。

我们俩曾经坐在一张书桌,桌面留着“三八线”的刻痕,心里却暗中将它拆除,羞赧的目光对视或微笑,彼此过早地学会使用语言的简洁,只因闭塞小镇的同学间恶作剧太多,审慎是最好的“伪装”。有一次打篮球,不小心碰破了手,上课时还在往外渗血,你偷偷地将花手帕递过来,用眼神暗示我快包上。在我的眼里,你是班上最朴实敦厚的女孩子,很少能听到你的声音:无论言谈还是笑语,你仿佛只在用一双大眼晴与女同学们交流。当时,我在心底正依恋着二表姐,你与她都归属温情的鹿之一族。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我在心里喜欢的女同学,下乡时隔着几架大山,谁想到还不出一年时间就死于鼠疫,死前她对守候在身边的母亲说:“还是把我埋在下乡的地方吧。”次年雪冬,我与大队的村支书到老街基办事,“顺道”去看她的墓地。厚厚的积雪只露着一个小小的坟头,这就是生命遗留在世间的全部内容。我的女同学,看似毁灭在一只小小的跳蚤身上,实则更大的人生悲剧是伟大号召的背后,她作为女性,却没有演绎出恋人和母亲的角色。这就是我想对她说的话,三十年只此一句。另外,我还想在这个落雪的季节里,将一位外国女诗人写下的数行诗句呈献给她的灵魂,以作伤感的怀念:

没关系,如果我们不能迎接曙光,

如果月亮不能漫游在我们上空,

世界上从未有过的礼品,

我今天就要向你馈赠:

在黄昏小溪潺潺低鸣的时光

我的倒映在水面上的身影,

我的无能为力的眼神—

无法使流星重返星空……

与逝往的前者相比,我与D同学交往的情感历程要复杂些。我们同是小镇上一位老师的弟子,他因文化大革命而搁浅的文学梦,想通过我和D同学来实现。那时,每星期在老师家的后屋,有一次特殊的“吃小灶”。一个老师,两位学生,在当时的小镇绝无仅有的“文学沙龙”。后来,我从一位好朋友那得知,老师是想将我们二人培养成“文学伉俪”。他的苦心算是付诸东流了。在我结婚前,我与D同学有过十年的交往,小镇上的一些朋友,也包括我的双亲和她的母亲,都在心里认为我们会结为秦晋之好。然而,事情的走向恰恰与他们的愿望相反,问题不在D同学,而在我一直都没有找到初恋的感觉。这个悲剧的责任应当由我的情感来承担。很长时间以来,我也总想解开彼此情感产生距离的谜团,仿佛连我自身也拂不开飘浮在眼前的雾云,或许,上帝安排下的命运就当如此:我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而她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设计出人生的好运:我找到了幸福中的痛苦,而她找到了痛苦里的幸福,这就是完美的结局。

往事已经长成了我们分手的年龄,在这里所需要追述的是男女孩儿之间的交往,并非都是像大人们所想象的早恋那样可怕。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的,情感触须有时会在生长中改变方向以及折断。很多人在婚前是情感大于初恋,而在婚后是责任大于爱情,这样的理解是我从深刻的痛苦里分泌出来的。在通往善美的大道上爬行,我这个小人物所能拥有的唯只这点生命里的东西:忠实于现存的爱情。在并非尽善尽美的生活中,不要轻易打碎亲手绘制出的精美陶器,它不止盛载过初恋的清泉,还曾有着无数个欢欣和忧伤的日子。

我与D同学的相爱,在我身上似乎只折射在文学上。当我俩身居老师家中的小屋,等待老师来上课时,面面相对中所谈并不多,而且只限读书、写作,好像文学使我们变得远离人间烟火。即便以后相隔很长一段时间的重新接触—她转学到舅舅家的林海雪原后,我们再次相见依然如故。这与我跟其他女孩儿的交往,在心态上有着截然的区别,似乎多了矜持的高雅,少了世俗的内心欢愉。更贴近点说,是彼此间弱化了青春的固有冲动与渴盼,或许就是这种情感使我们始终游离于初恋之外,仿佛雨后只望见天边的虹霓在闪耀,而两颗若即若离的心永远也走不到那里。

那时,我的心中还揣着一份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对二表姐的依恋,她的鹤影,尤为鹿一样的温情,成为我选择女性的一个标本。而D同学展现给我的性情是另一面:执著的“牛脾气”,简直是文学的狂热之徒,几天一个短篇,厚厚的写作稿令我敬而生畏。诸如她大胆的使用词:鹄立,是近些年才流行于文本。或许,这份外在的牛劲儿,掩饰了她天然的鹿性,使我在情感的森林里选择了敏感地逃离,而且这种逃离一直持续到我初恋之后。

实际上,我们有着更多的初恋机遇,然而却恰恰走向它的相反方面,成为一条山谷里流入平原的两条溪流,各自奔向自己的爱情之湖。记得,我们第一次通信始于1978年初夏,那时我已考上县城的中师,她自青年点归来准备应考中专。她来信求助于我帮她复习。放假的星期天,我去了她家。从前,只有一次看电影时,我将自行车存放在她家的院子里,没进屋。她住在平房的套间,父母和两个弟弟睡在外屋。窗外临近街道,窗户半挂着白色的钩花帘。我俨然从昔日的文友装扮成老师,午间还被她母亲招待了一顿饭。这样的复习大约有四五次,后来收到她的一封信,告知已不考中专,而去了一家三线厂的技工校,校址在另一座小镇的山沟里,于是彼此开始了书来信往,春节时匆匆见上一面。

1979年的暮夏时节,我中师毕业,分配到了现在生活着的小城,彼此间的通信还在持续。1980年,我的父亲移家省城,哥哥、姐姐还住在小镇。1981年的春节,我还回到小镇帮姐姐看家。期间,我与现在的妻子同在一个单位教学,我喜欢她的鹿性,便托同事牵线,回复说已处朋友。我多少有些失望。在怅然回到从前小镇的某一天,去看望了放寒假的D同学。我们坐在外间屋,她靠窗背光坐着,我双腿耷拉在炕沿下。交谈十分平静,毫无情感张力,好像没入深水中的两块石头,长满了时光的苔藓。我拿了朋友为我的古诗书写的小册子,或许朋友的草书她不喜欢,我也心灰意懒地提不起兴致,甚至连我平时孤芳自赏的那首爱情诗都疏懒地向她提及。

东墙西壁两开花,

暮送朝逢各笑煞,

倘有春风搭鹊桥,

不消片时结一家。

是念中师时,寓居在我二舅家,写给邻居女孩子的。我很奇怪,我们相处这么多年,竟无一首写给她的诗。一个男孩儿和一位女孩儿相处,在很长一段时光,竟然心无初恋,这怕说到死也不会让别人相信。事实确为如此,在我一方,没有进入初恋的角色。看来悲剧是因了我没有找到演绎爱情的感觉,而终致成为了虚幻的场景。

我来时并没有终结相处的意味,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人生的初恋,然而,在离开时,我却鬼使神差般地说出这般“绝情”的话儿:“这很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之后,黯然神伤地走出她的家门。她或许也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也没有预料事情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只是默默地送我到门口,看着我在寒风里走远的背影。我曾经回过头来,看见她似乎用手背擦眼泪。她没有说出“我爱”,如果她说出来,或许会成为另一个结局。文学与女孩的矜持,文学与男孩的梦幻,使我们在初恋的年龄,与它失之交臂,没有找到开启这扇大门的钥匙。

或许,是我心灵过早地关闭,使她矜持的触须在追求成长的路上更显得迟疑,因而,在转年的暮夏,她因在省城没有亲属打证明而分配不进去,苦恼中她找到了我工作的单位,徘徊在大门口之后,没有勇气走进来找我。数日后,我与失恋的妻子开始初恋,与此同时,接到了她的来信。然而,命运已无从更改,缪斯女神背过她的脸去,将爱情的光芒投射到我与妻子的身上。

结婚不久,我的处女作刊发于《哈尔滨文艺》,其中一首情诗,是描写一位女孩子对爱情的追求—

河水在轻轻地唱,轻轻地唱,

小船荡开双桨,

摇落了一轮太阳。

我多愿对岸的闸房里,

早一点拧亮

那盏橘黄色的灯光。

一弯新月终于咬上了钓钩,

轻轻一拎,提到天上—

呵,对岸那闪亮的眼晴亮了!

于是,我提着饭盒,

大胆地跑过小桥,

走进他的闸房……

不知那时我是咋想的,在省城用这笔稿费买了五本刊物,其中的一本就寄给了D同学,想以此表达文友之间的一种情谊吧。另附一封短信,使用着一句当时流行但达意并不准确的名言:让别人去说吧,我们走自己的路!数日后,她回复的信也十分简短:没有用情感浇灌出的花朵,是结不出爱情的甜蜜果实。在两颗心灵之间,生长了八年之久的纤细触须就这样折断了,我们再也没有见面。从前是因矜持失之初恋,当两个人都找到自己的爱之伴侣时,已是责任大于爱情了。后来读到作家郭风写的一篇散文《年轻时候》,当女儿央求年老的父亲讲一点年轻时候难忘的人或事情时,父亲恍惚地感到,女儿所问的、所欲了解的,可能是有关他的爱情的事情?那么,这怎么说好呢?

“他想,他一生爱过两位女子—结发的妻子已辞世六年”,“在爱自己妻子的同时,的确曾经暗自倾慕另一位女子”。但他只用写给自己看的书简(后作为小品文,用化名在若干期刊发表),“表达这种倾慕之情”,“始终未曾向这位女子表达自己的心事;但情况又的确如此:他至今有时还会暗自念及曾经和她一起散步过的山间小径,念及那座小山村、杉木林、小溪和溪上的浮桥以及散步尽处出现的一座小土地庙……看来,确有一粒爱情的种子,仿佛被封起来,埋在他的心中……”

只要生命走过的路程,总是会留下或深或浅的印痕,完全从记忆里删除,说出来也是骗人的鬼话。我想,还是坦诚地将这段情感经历讲述出来,像老作家郭风一样没有什么难堪的地方。我与D同学相处八年没有初恋,这是我们之间的爱情悲剧,更大的可能性是爱情的喜剧,很难设想没有初恋的爱情,会走到一个怎样的结局,也许是劳燕分飞的真正悲剧。尽管我们再不曾相见,但彼此应当在心里互为默默祝福。

§§§第五章 遗存的孤本

E女士已经逝去十年之久了,再加上一个十年,就是我们最初相识时我的年龄。生命走向死亡用的是减法,而怀念却使用着加法。我一边在生命里做着减法,一边在心灵中演算着加法的功能。我怀念所有爱过我的人们,哪怕是一个温暖的眼神,我都会铭记在心,并以加法的形式存储起来。为了纪念这位忘年交的逝者,在她周年的日子里,我曾为之祭献一首她读不到、也听不到的诗歌:

有一种怀念

镂进灵魂里去

如同夏日阳光

植根雨后的土壤

有一种怀念

日夜拨动心弦

让你啼听

流泪的歌唱

有一种怀念

是冰河里的无言流动

凿开透明的心窗

清澈在漫淌

以诗的形式来怀念E女士,在我的心灵殿堂是最隆重的祭奠了。选择这种方式,是用来回报她往昔为我誊抄的第一本诗集。这是遗存的一个孤本,用16开纸折叠而成的小册子,红广告色书写的字体娟秀,封皮设计简洁,《处女集》三个字用黄色圈以红边,右侧刷出一条橘红,上面用白广告色精心地绘画出了一支野百合,花朵似在含蕾欲放,洋溢着春天的馥郁气息。这册自制的诗集,誊抄于1980年的春天里,装订处已经锈蚀斑驳,而且出现断痕。

二十四年间,我时常翻阅这些写于青春期的小诗,以从中捕捉生命流逝的痕迹。诗里有着对自然的叹美,也有着对时世的伤怀和感喟。那时的我正热心于教育工作,故写有两首园丁颂:

残剩寸身心,

犹添丝热温。

流尽一滴泪,

照给光明人。

—蜡烛,1979年

丝丝鬓发染秋霜,

换得人间岁岁香。

试问园公植多久?

普天未满愿未偿。

—园公,19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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