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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苍声(1)

徐则臣

何老头正训我,外面进来两个人把他抓走了。当时何老头很气愤,指着我鼻尖的手抖一下,又抖一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他说,“午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我说是,都给绣球吃了。全班大笑起来,都知道我们家养了一条黄狗,叫绣球,前些天刚下了一窝小狗,还没满月。刚产崽的绣球得吃好的,我就背着父母把午饭省下了给它。笑声里大米的声音最大,像闷雷滚过课桌。我喜欢听大米的声音,像大人一样浑厚,中间是实心的,外面闪亮,发出生铁一样的光。大米一笑,大家就跟着继续笑。何老头更气了,哆嗦着手抓下黑礼帽,一把拍在讲台上,露出了我们难得一见的光头。

“不许笑!”何老头说。

门外突然就挤进来两个人,刘半夜的两个儿子,都是大块头。他们一声不吭,上来就扭何老头的胳膊,一人扭一只,这边推一下,那边搡一下,把何老头像独轮车一样推走了。

何老头说:“你们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抓我?”刘半夜的两个儿子还是不吭声。何老头又喊:“等一下,我的礼帽!”他们还是像哑巴一样不说话,挺直腰杆硬邦邦地往前走。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校门口的两棵梧桐树底下了。

他们都围到窗户边去看。刚糊上的报纸被大米三两下撕开来,他们的脑袋就从窗户里钻了出去。我站在位子上,伸长脖子从教室门往外看。何老头和刘半夜的两个儿子组成的形状像一架飞机,何老头是飞机头,他的脑袋被下午的阳光照耀着,发了一下光,就从校门口消失了。何老头其实不是光头,只不过头发有点少,不仔细找很难发现。我猜就因为这个他才戴礼帽的,一年四季都不摘下来。睡觉时摘不摘我不知道,反正平时很少见他摘。今天他一定是被我气昏了头才拿掉帽子。我对自己也相当生气,那么简单的问题也答不出。

但是,我不喜欢何老头当着大米他们指鼻子骂我。我把黑礼帽从讲台上拿过来,对里面吐了一口唾沫,又吐了一口,吐第三口的时候,谁说了一句:“何老头的礼帽呢?”我赶紧把帽子塞到桌底下,抻长袖子把唾沫擦干了。

又有谁问了一句帽子,随后就没动静了。大家重新趴到窗户边,校门口有一群人在跑,不知道那些人要干什么。我趁机把礼帽压扁,塞到书包里,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走到窗户边和他们一起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在跑。

“这算不算放学了?”三万问大米。

“当然。”大米说,“何老头都被抓走了,放学!”

三万帮大米背了书包,一伙人就跟着大米跑出教室。都想去看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怀疑跟何老头被抓有关。为什么抓,我也不懂。我背着书包跟他们跑出校门,他们往西,我往东。得先把礼帽藏起来。

“木鱼,”大米喊我,“你不去看?”

“我要回家看绣球。”

“嘿嘿,好,”大米笑起来,说,“好好把绣球养肥点,过两天我去看看它。”

大米“嘿嘿”的时候不像个好人,可他的声音好听。只有大人才能有那样浊重、结实又稍有点沙哑的声音。我问过我妈,为什么我的声音尖尖细细像个小孩。我妈说,你不是小孩还能是什么?可大米怎么就有大人那样的声音?大米比你大,我妈说,人大了声音自然就苍声了,粗通通跟个烟囱似的有什么好听。

我觉得好听。大米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就因为他声音跟我们不一样。他说了:

“你们一帮屁孩,奶声奶气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比大米小,三万、满桌和歪头大年就跟他一样大,声音还是不好听。我经过几棵梧桐书和槐树,捂着书包往家跑,心里充满了恐惧,我竟然把老师的礼帽偷偷拿回来了。迎面碰上向西跑的几个人,我低着脑袋不敢和他们打招呼,但我对他们要去的地方又满怀好奇,他们到底要去看什么?

这一年我十三岁,怀揣两只不同的小狗,一只恐惧,一只好奇。像绣球产的四只小狗中的两只,毛色光滑,一醒来就不安生。

想不出藏哪里更保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四处找地方,放哪儿都不放心。姐姐又在院子里催,让我快点,一起去西大街看看。她也急着想知道西大街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只好咬咬牙决定塞到床底下,为了防止谁钻床底往里看,我把一双没洗的臭袜子放在床边,那个臭,瞎子也能熏出眼泪来。出门前我还想看看绣球和四只小狗,姐姐等不及了,拉着我就跑。我就对着墙角的草窝吹了一声口哨,绣球听见了,对我说:“汪。”四只小狗也跟着哼了四声。

路上有人和我们一起跑。快到西大街,碰见我妈在街口跟韭菜说话,她拉着韭菜,让她晚上到我们家吃饭,韭菜甩着胳膊不愿意。姐姐说:“妈,西大街有景呢,你不去看?”

“回家,”我妈说,“有什么好看的!”

“那边到底啥事呀?急死我了。”

“太上老君下凡,”我妈有点不耐烦,“跟我回去!韭菜,听姨的话,姨拿好吃的给你。”

韭菜还是不愿意,嘟着嘴说:“看。看。我要看。”

我谨慎地说:“是不是何老头?”

我妈瞪了我一眼:“回家做饭去!”

姐姐已经拽着我跑过去了,我妈在背后喊也不停下。

猜得没错。人群围在大队部门外,踮着脚往紧闭的门里看,什么都看不到,脖子还在顽强地伸长。然后三两个人咬耳朵,表情含混,我凑上去听,只大概弄清楚,何校长被关在里面。姐姐问旁边东方他妈,东方他妈说,谁知道,听说跟丫丫有关,谁知道。姐姐还想问,周围静下来,支书吴天野走出大队部的门,挥挥手说:

“回去,都回去!有事明天说。”

人群就散了。姐姐歪着头问我:“跟丫丫有关?”

我哪知道。

丫丫就是韭菜。差不多有二十岁了。是个傻大姐,头脑不好使,见人就笑,然后问你吃过了没有。七年前她还叫丫丫,被何老头收留了才改名韭菜。叫丫丫的时候,韭菜是个孤儿,她九岁时她爸死了,接着她妈在某一天突然不见了,听说跟人跑了,再也没回来。丫丫整天在村子里晃荡,追着谁家的猫或者鹅玩,到了吃饭时间就有人叫她。那时候吴天野就是支书,他让各家轮流管丫丫的饭,只要她还活着,养到哪天算哪天。除了三顿饭,丫丫的其他事就没人管了,她整天蓬头垢面,脸脏得像个面具,下雨天也会在外面跑。后来何老头来我们这里当校长,他觉得丫丫可怜,吃百家饭却没人管,就跟吴天野说,干脆他收留丫丫吧。何老头是外乡人,听说是从北边的哪个大地方来的,一个人,一来就当校长。我爸曾说过,看人家里里外外都戴着礼帽,就是当校长的料。

丫丫被人领到何老头门前那天,何老头正坐在门口择别人送的韭菜。何老头握着一把韭菜站起来,说:“还是改个名吧,就叫韭菜。”

就叫韭菜了。叫丫丫顺嘴了的还叫丫丫,其他人叫韭菜。两天以后,丫丫就变成一个干净清丽的韭菜了,何老头帮她梳洗了一番,还给她做了两身新衣服。见过大世面的人说,丫丫满好看的嘛,跟城里来的一样。城里人长啥样我没看过,如果韭菜像城里人,我猜城里人起码得有四样东西:干净,白,好看,有新衣服穿。韭菜洗过脸竟然比我姐还白,真是。

再后来,韭菜干脆就把何老头当爸了,平常也这么叫。何老头很高兴,好像有个傻女儿挺满意的。他还教她认字,做算术题。我怀疑花一辈子也教不好,像我这样头脑一点毛病没有的,复杂一点的算术题都弄不懂,我不相信她一个傻子能明白。想也不要想。不过其他方面还是有点成效的,比如说话和看人。过去韭菜一说话就兜不住嘴,口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挂,现在不了,总能在口水挂下来之前及时地捞回去;看人的眼神也集中了,过去你站她对面,就觉得她是在看另外两个人,而且在不同方向上,她涣散的眼神像鸡鸭鹅一样,两只眼能各管各的一边事。也就是说,现在只要韭菜老老实实不说话,就比好人还好。当然,你不能给她好吃的,一见到好吃的,她的嘴和眼立马就散了。

我们都知道何老头对韭菜好,可是东方他妈的意思是,何老头被抓跟韭菜有关。

有人喊我,一听就是大米。身后跟着三万、满桌和另外两个跟班的。“小狗长多大了?”大米问,“送我一只怎么样?”

“还小呢。”我说。其实我做不了主,小狗满月后送给谁,由我爸妈决定,绣球还没产崽就有一大堆人排着队要。我不想让大米知道我做不了主,他们会瞧不上我。

我姐说:“大米,你爸为什么把何校长抓起来?”

“问我爸去,”大米说,“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关的。”他对屁股后头的几个挥一下手,他们就跟着他走了。他的一挥手让我羡慕不已,还有他的一声浑厚的“走”,多威风,就是跟我们小细胳膊小细腿和尖嗓子不一样。大米临走的时候又嘱咐,“记着给我留一只啊,越多越好。”

“没有了。”我只好说。

“你说什么?”

“爸妈都把它们送人了。”

“操!”大米说,“还没生下来我就要。就没了!”他扔出一颗石子,打中十米外的一棵槐树。“就一只破狗,操,不给拉倒!”

回到家,韭菜坐在厨房帮我妈烧火。烧火的时候她比正常的女孩都端庄。姐姐又问我妈,为什么把何老头抓起来?我妈白她一眼,示意韭菜在,姐姐就不敢乱问了。韭菜在我家吃的晚饭,吃了一半停下来,说:

“韭菜不吃了,爸还没吃。”

“留着呢,”我妈说,“你吃你的。”

因为那顶礼帽,半夜里噩梦把我吓醒了。我梦见礼帽长了三十二条蜘蛛那样的细腿,密密麻麻地从我后背爬上来,突然抱住了我脖子。我惨叫一声醒了,摸摸脑门上的汗,庆幸只是个梦。我爬起来,借着月光从床底下把礼帽够出来,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形状。我小心翼翼地看它的四周,没有脚,又扔到床底下。得想个办法把它送出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姐姐叫醒,姐姐说:“快,要斗何校长了!”我半天才回过神,噌地从床上跳起来。“怎么斗?”我问。

“游街。”

锣鼓声从西大街响起来,锣是大铜锣,鼓是牛皮鼓,猛一听以为马戏班子来了。我去井台前洗脸时,看见韭菜蹲在墙角逗绣球和四只小狗玩。她把其中两只抱在怀里,左臂弯一只,右臂弯一只,还用嘴去亲小狗的嘴,嗓子眼里发出呜呜呜的催眠声。丑死人了。

“别动我的小狗!”我喊了一声。

韭菜吓得胳膊一松,一只小狗掉到地上,跟着另一只胳膊失去平衡,第二只也掉下来。小狗摔得直哼哼。我满手满脸是水地跑过去,抱起小狗一个劲儿地哄,哎呀,摔坏了摔坏了。韭菜低头拿眼向上瞟我,知道自己犯错误了,鼓着嘴站在一旁搓衣角。

“还看!都快给你摔死了!”我说。

韭菜哇地哭起来,甩着手说:“我找爸。我去找爸。”

我妈从厨房跑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丫丫别哭,丫丫别哭,”我妈说,“谁欺负你了?”

韭菜指着我:“他!他骂我!”

“丫丫不哭,我打他,”我妈做着样子打我,“你看我打他。我把他剁了给狗吃!”

韭菜笑了,跺着脚说:“剁他!剁他!剁给小狗吃!嘿嘿。”说完了突然安静下来,又要哭的样子,“我找爸。我去找爸。”

我妈说:“吃完饭再找。丫丫听话。”然后对我和姐姐说:“还愣着,等着饭端到你们手里啊?”

那顿饭吃得潦草,我和姐姐都急。西大街锣鼓喧天,震得饭桌都嗡嗡地跳。我们没敢多嘴,爸妈都护着韭菜,怕她知道何老头被抓被斗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被打一顿,游几天街。就是不知道这老头犯了什么事。

路上遇到几个同学,他们都往西大街跑。何老头被抓了,课当然就不上了。我怀疑整个花街的闲人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堵在大队部门前。门前两个敲鼓的,一个打锣的,咚咚咚,咣。咚咚咚,咣。我刚挤进去,门开了一扇,刘半夜的二儿子走出来,对人群挥手,去去去,往后站,往后站,别碍事!大家撅着屁股往后退了退,另一扇门也开了,何老头被刘半夜的大儿子怪异地推出来。

像小画书里的白无常。戴一顶又高又尖的白帽子,脖子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白纸板,上面写着八个字:

衣冠禽兽

为老不尊

何老头低着脑袋一出门,刚停下的锣鼓又响起来。接着又停下了,吴天野从大队部里走出来,因为突然安静下来,他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地大。吴天野说:

“乡亲们,这两天我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看到那几封举报信,我眼都大了,嘴都合不上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寻思所有花街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的何校长,就是教咱们花街上的孩子读书解字的先生,竟然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他收养了我们花街的孤儿丫丫,竟然为了这个肮脏的企图!乡亲们想想哪,丫丫,就是韭菜,才多大啊,刚刚二十岁!多好的年龄啊,就这样被他,这畜生一样的人,给糟蹋了!这是咱们花街的耻辱!你们说,怎么办?怎么办?”

刘半夜的两个儿子一起喊:“打死他!打死他!”跟着一阵锣鼓声。

吴天野挥挥手,锣鼓又停了。他说:“打死人不行。但咱们花街的这口正气要出,要给丫丫和全体花街人一个交代。大队里商量了一下,游街示众。好人咱不能冤枉,坏人也决不放过。好,开始!”

锣鼓敲起来,走在前面,接下来是刘半夜的两个儿子押着何老头,还是一人一只胳膊。经过我面前,何老头抬了一下眼皮,我赶紧缩到别人后面。走几步,锣鼓停下了,大家正纳闷,忽然几个小孩的背书一样的声音冒出来:

我们的校长罪该万死,不是人;我们的校长禽兽不如,是个老骚棍。七年前就起坏心思,收养个傻丫头,为了当马骑。他打韭菜我们看见了,他骂韭菜我们看见了,他干所有坏事我们都看见了。游他的街,批他的斗,打倒一切不要脸的害人虫!

我赶紧又从人后钻出来,看见七八个低年级小孩并列三排走在何老头身后,眼睛盯着何老头的后背。我也去看,何老头的后背挂着一块大白纸牌子,纸牌上写满了毛笔字。怪不得这帮小东西能背得这么齐,照着念的。不过这样我也挺佩服,说实话,有几个字我还不敢确定认不认识。我就盯着那几个含混的字认真看起来,越看越觉得这个毛笔字眼熟,后来终于想起来,这是何老头自己的字。花街没人能写这样好看的颜体字,何老头教过我们,那种胖胖的、敦敦实实的字叫颜体。何老头自己写字骂自己,还骂得这么直接这样狠,实在想不到。

大人之间,男男女女的那点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大米他们整天把男人和女人的那个地方挂在嘴上。大米亲口对我说过,他在八条路的芦苇荡里看见过一对男女光身子抱在一起,不停地动啊动,男的屁股动起来像打夯。是谁我就不说了,反正我知道。大米说到光屁股时,两个嘴角止不住往外流口水,就像过年吃多了肥肉,油止不住从嘴边流出来一样。可是,说真的,我从来没看过何老头跟韭菜怎么怎么过,我放鸭子经常经过他们屋后,歪一下头,他们茶杯放哪个地方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这帮小狗日的一起说他们看见了。不知道怎么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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